第231章 同流合汙救天子

第231章 同流合汙救天子

正如呂大器預料的那樣,當趙銘道在潯州接到皇帝勤王救駕的衣帶詔時,整個人都是懵圈的,那個時候他正與部下一眾官將歡宴,慶祝大家都得了封賞,順便也給義子辦了婚禮,聽完了馬雄飛關於武岡之變的敘說,趙銘道才是意識到,自己上了瞿式耜的賊當了。

如今瞿式耜成了首輔,丁魁楚被幹掉了,自己從瞿式耜那裏受封魏國公,周邊的兄弟也都有了官職和爵位,大家都綁在了瞿式耜的戰車上。

劉承胤是什麼玩意,沒有人了解,但他毆打朝廷命官,棍殺大學士,威服自專,動輒逼宮,強要封賞,那就是跋扈中的跋扈,奸臣中的奸臣,似這樣的玩意,幹出什麼來都不讓人覺得稀奇,廢帝自立,立岷王為帝,還是挾持皇帝投降滿清,這種出格的事,無論做出哪一件了,都讓局麵大壞,人就是這樣,患得患失的,若是在受封之前,得到這個消息,趙銘道說不定帶著丁魁楚去武岡索要更高的爵位和權柄了,可如今塵埃落定,卻出了這麼個不穩定因素,丁魁楚也死了,趙銘道覺得自己除了幫瞿式耜鏟除奸佞,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馬大人,既然劉承胤如此跋扈,你怎麼大搖大擺的穿著官袍從武岡逃出呢?”趙銘道看著馬雄飛一本正經的模樣,問道。

馬雄飛歎氣一聲說道:“天子受難,被困武岡,家兄與那劉承胤虛與委蛇,陰為結好,實為麻痹,借助傳旨之名,才讓下官逃出武岡,為國公爺說明情弊的。”

“傳旨,什麼旨?”趙銘道問,若是傳旨,剛才在慶賀的席間就應該當眾宣讀了。

馬雄飛從袖中取出聖旨給趙銘道看,趙銘道看了一遍罵道:“劉承胤,好大的狗膽,不給他來點真格的,他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他算什麼玩意,也敢居我之上!”

原來,這是劉承胤勒令朝廷給趙銘道的封賞,隻給趙銘道封了一個平虜公,這麼一個郡公,這可比魏國公要差很多,更重要的是,劉承胤給自己弄了個吳國公,就是要壓蓋自己一頭呀。好好的大國國公變成了郡公,趙銘道絕對不能忍,而且劉承胤對趙銘道了解很淺,隻知道他手下幾個將軍,諸如在粵西的將領,聖旨上連提都是沒提,趙銘道直接讓人把聖旨公示,導致群情激憤,平白失了封賞或降格封賞的將領們個個義憤填膺,縱然這是比瞿式耜那空白敕書更為具有效力的封賞,也沒有一個人願意認,高呼這是亂命、假敕!

馬雄飛見趙銘道麾下都是如此,問道:“國公爺,您這是要........。”

“還能做什麼,劉承胤跋扈自雄,挾持天子,奸臣賊子,我等既然收到衣帶詔,自然要進討武岡,勤王救駕了。哼,大明就不允許有比我牛皮比我跋扈的奸臣出現!”趙銘道罵道。

趙銘道在潯州簡單做了安排,由成義主持梧州戰局,潯州鎮標、雲南撫標一部留下,外加祿永命和龍在田的兩支土司兵,合計騎兵一千,步卒五千,從潯州出發,進抵梧州,憑借強大的戰鬥力,直接把清軍逼進了梧州城中,成義就在城外紮下大營,背靠廣西一省,與清軍對峙。

而趙銘道則率領自己的提標、瓊州鎮和滇軍四個營,合計八千精銳趕赴武岡救駕,在桂林與首輔瞿式耜帶領的焦璉部彙合,合軍駐紮在城外。

呂大器站在城頭,看著趙銘道那支行止有度,軍陣分明的軍隊,說道:“上次見他時,不過雜兵兩千餘,現如今已經是這個境況了,瞿大人呀,趙銘道才是真曹賊呀,劉承胤不過是一土寇。”

瞿式耜歎息一聲,說道:“那又如何呢,本官縱然是首輔,又有何兵治他呢?”

呂大器微微點頭,對瞿式耜問道:“瞿大人,武岡之變,天子受困,如何進軍,你可有思量?”

瞿式耜道:“我有思量有什麼用,此番進軍,魏國公是主力,他進退皆不由朝廷,他如何思量才是最重要的。趙銘道說,待安頓好軍隊,就進城來見,呂公也現身與他一談吧。”

呂大器登時笑了:“這趙銘道,真是順杆爬,原先是怎麼都不進城,如今成了氣候,倒是不請自來,也罷,便在桂林府衙設宴款待他吧。”

不消二人等待,就見魏國公大營之中有一行騎兵出營,足足四百餘騎兵,縱馬馳來,一進城門,分一半兵馬看守城門,另一邊則隨趙銘道去了府衙,顯然趙銘道雖然與瞿式耜結為政治聯盟,卻還是信不著瞿式耜,而瞿式耜倒是沒有戕害之心,他手下的兵馬就隻有焦璉一支,為表誠意,多半駐紮在城外,還有什麼害趙銘道的力量呢。

待進入宴席,瞿式耜介紹了呂大器給趙銘道認識,趙銘道與其寒暄幾句,問道:“兩位大人,武岡之變,二位可與湖廣督師何騰蛟取得聯絡?”

瞿式耜微微點頭:“何督師業已知曉武岡之變,他在塘報之中斥責劉承胤不臣,實難容忍,已經發文申飭,想要令其改邪歸正,可劉承胤不以為意,枉顧當年何督師對其栽培擢拔之恩,亦不顧兩家姻親之情,實在是個不知羞恥的混賬。”

趙銘道聽完,詫異問道:“這就完了?”

“怎麼,魏國公還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嗎?”瞿式耜與呂大器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不解,看向了趙銘道。

趙銘道說:“你們這兩位大人,對付其我來是陰謀詭計層出不窮,怎麼就不能把這些招數用在劉承胤身上呢,真是令人氣憤。”

好在沒有外人在,不然瞿式耜與呂大器都是下不來台,呂大器比之瞿式耜通達許多,笑道:“魏國公說笑了,老夫二人還有什麼做的不周的地方,請魏國公明示。”

趙銘道直接問道:“丁魁楚呢?”

“丁賊通虜叛國,導致廣東失陷,已經伏誅了。”瞿式耜淡淡說道。

趙銘道擺擺手:“我把丁魁楚交給你,回來的路上就是死了,瞿大人這招殺人滅口為的不就是讓我失去一張王牌,如今武岡有變,天子受難,沒有丁魁楚,我就隻能與你瞿大人合作救駕,才能保住我的榮華富貴不是嗎?我的丁魁楚你殺了,讓我沒了選擇,劉承胤的丁魁楚你為何不一並處置了?”

“劉承胤的丁魁楚?”瞿式耜咂摸了幾句,忽然呂大器說道:“何騰蛟!”

瞿式耜擺擺手:“不會,何督師素來清高,對朝廷對天子忠心耿耿,不會與劉承胤沆瀣一氣的。”

“笑話,這大明朝現在最清高,對天子最忠心的人是誰,是你瞿式耜瞿首輔,現如今還不是與我這奸臣賊子同流合汙麼,他何騰蛟若不忠心不清高,那他就有與劉承胤聯合的可能,若是他忠心他清高,但為了權柄為了對付你我,也為了讓天子脫困,難道就沒有對劉承胤蓄虛與委蛇的心思?”趙銘道毫不猶豫的說道。

瞿式耜微微點頭,問:“魏國公是什麼意思?”

趙銘道說:“劉承胤是個渾人,以為劫持天子,你們這些忠臣文官就會束手無策,現如今你瞿首輔為了朝廷,冒著皇帝被殺的危險,與我這奸臣跋扈勤王,劉承胤得知消息,肯定會求退路的,到時候他若強逼天子擢拔何騰蛟為首輔,再封官拜爵的拉攏湖廣一幹將領,瞿大人,到時候你是退,還是不退。

退則前功盡棄,不退就是大明兩派的內鬥,湖廣清軍來攻,當如何?”

呂大器先一步醒悟:“瞿大人,在你動兵之前,得讓何騰蛟與劉承胤交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