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醜態百出
天剛蒙蒙亮，勤王前鋒抵達了廣州城外，遠遠就看到幾個清軍在城門巡視，見有大隊人馬來，竄入城內就要關門，楊彥迪連忙跑上前，喊道：“兵爺，兵爺莫要關門，我們是來投效大清，投效李成棟李將軍的。”
一聽這話，清軍士兵暫時停下，勒令楊彥迪一人過去，楊彥迪跑了過去，連連點頭哈腰，從懷裏拿出那個李成棟給的錢袋，說道：“昨天將軍仁義，放我們回去招募水軍，我老家順德的，一個晚上就是招來了百十個弟兄，特來投效將軍，您看，這是昨天將爺賞給我的錢袋。”
其中一個清軍是看管過俘虜的，細細一想還有這麼一回事，說道：“你個驢球子，嚇了老子一跳，還以為是明軍蠻子呢，讓他們都過來，爺先看一看，別他媽的招一群叫花子泥腿子來糊弄我家主子，不然有你好受的。”
楊彥迪招呼了幾聲，趙銘道帶著弟兄們嘩啦啦跑了過去，幾個清軍上前，這裏看看，那裏摸摸，嗤笑到：“你們南蠻子就是矮哈，娘的，連鞋都沒有，這個倒是高，咋不回話，爺問你話呢？”
趙銘道被找茬，發出哇哇叫聲，表示自己是個啞巴，他隻能裝啞巴，否則一口京城官話一說就露餡，不像是其他弟兄，雖說鄉音與順德當地不太一樣，但一群北方兵哪裏分的清呢？
“兵爺，這可都是能打能殺的好漢子呀，這些弟兄平日裏做賊，哪個手上沒個幾條人命呢？”楊彥迪拍著胸脯保證說。
清軍點點頭：“也罷，也罷，正是用人的時候。”
楊彥迪又說：“既然兵爺驗過了，那快些帶我們去見提督大人吧，嘿嘿。”
“喲喲，你個賊小子還是個官迷，放心，我家將爺答應你的官，不會食言的。”清軍哈哈大笑。
這是趙銘道的計策，雖說清軍人數也不多，但己方人更少，按照趙銘道的想法，混進城去，先以拜見求官的名義去見李成棟，找機會殺了這主將，大事就成了。
楊彥迪笑嘻嘻的諂媚著，卻見那清軍拔出半截刀來，說：“去見我家將爺前，得先把頭剃了，說你這小子聰明，來時若把頭剃了，咱爺們也不會誤會你了。”
這下楊彥迪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這可在趙銘道的預料之外，為了混入廣州把頭發剃了，他可不想幹，於是看向趙銘道，趙銘道也不想剃，微微搖頭，楊彥迪臉上一樂，知道可以動手，就要接過那把短刀插入清軍心口的時候，卻見兩名騎兵噠噠而來，看到趙銘道一大群人，問道：“許把總，是不是來效力的兵？”
“是，千總爺，還沒剃發呢？”那清軍回應道。
那千總抽響了鞭子，喊道：“來不及了，那些酸菜缸子在太學門口打起來了，得要人維持秩序，讓他們紅布裹了腦袋，拿好了家夥什兒，趕快來，沒點兵丁，還架不住那些酸菜缸子。”
許把總點點頭，問楊彥迪：“你叫什麼來著？”
“楊二！”楊彥迪說道。
“好，讓你手下的弟兄跟我來，先把活兒幹了，再說當兵的事，記住了，到了地方拿出狠勁來，該打打該罵就罵，可有一樣，不許照著臉招呼，更不能把人打死了。”許吧總吆喝了一聲。
趙銘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對楊彥迪點點頭，楊彥迪說：“得，把總爺，咱兄弟都聽您的。”
一票人進了廣州城，沿途踹開一間布匹店，扯了紅布裹著腦袋，一路衝到了太學門口，才是看到，這裏聚集了二百多人，正在推搡叫罵，而這些人全都是身著大明官服，撕扯之間已經毆鬥起來，好不熱鬧。
趙銘道給楊彥迪使了個眼色，楊彥迪問：“把總爺，這是怎麼了，官老爺們怎麼打起來了？”
許把總罵道：“這群酸才臭蛋，我家將爺讓他們在這裏集合登記，問明原官原職，一並免了死罪，受他們投降，明日總督到了，也好在麾下聽用，他們倒好，以為有什麼便宜占，覺得先登記就可以先得官，彼此打起來。”
“梁鍙，你個奸賊，你不過是個侍郎，如何敢居於隊首，本官原就是隆武朝的大學士，豈能居你之後！”
“老夫獻蘇賊有功，首先剃發歸附，自然該居隊首。”
“胡說，你不過昨日剃發，老夫在大清王師殺到就剃發了，是老夫為先.........。”
趙銘道看著這群斯文敗類在爭誰的漢奸資曆更深，心裏不由得一陣鄙夷，看著門前桌案已經有登記簿，低聲對楊彥迪、陳上川和曹化聞說道：“莫要忙著動手，先幫他們維護秩序，登記造冊，這幫子漢奸國賊，斯文敗類，老子要抓住證據，一個個的收拾，都記住了，一會動手起來，要先搶住那些冊子，明白嗎？”
許把總見吵鬧不休，對楊彥迪說道：“楊二，把人群驅散了。”
楊彥迪不想動手，身後這些前鋒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或許這邊自己一動棍子，後麵的人拔刀就把眼前這些混蛋砍成肉泥了，於是說道：“把總爺，您看我的，收拾這些酸菜，我有法子！”
說著，楊彥迪跳上桌子，大吼道：“都住手，聽我說，明日我大清總督就要到了，到時候要從你們之中選任官吏治理廣東，可有一條，當官要有當官的樣子，要斯文，要講禮，似你們這等打鬧不休，如何算是為官之道？明日看到誰臉上身上有傷，一概不用！
誰不想當官，想回家種地，就繼續打！”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住手了，許把總哈哈一笑：“楊二，你他媽的還真有點能耐，行，以後跟老子幹了。”
楊彥迪指著陳上川說：“把總爺，我這弟兄識文斷字，在寨子裏也是做賬房的，不如讓他也登記，快些把冊子造出來。”
“好，快些登記吧。”
楊彥迪說道：“聽好了，不按官職，不按資曆，就按照個頭來排隊，誰個子矮誰在前麵，誰敢耍聰明，老子就是一頓胖揍，非得揍出屎來不行。”
楊彥迪這麼一說，又是一陣混亂，為了往前排，紹武朝的官員們一個個縮著脖子彎著腰，有些連鞋子都脫了，就是為了降低一下身高，至於頭上的烏紗帽更是扔到一旁，反正也是用不著了，如此醜態，楊彥迪越看越樂，眼睛像是刀子一樣看著那幾個最無恥的家夥，心裏盤算著，等打贏了仗，怎麼好收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