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朋友
李察因為不用翻譯,聽懂的比蘇亞雷斯快,他忽然跑到人堆裏,在六個人身上分別拔下一個徽章,捧到了趙銘道麵前說道:“大人,請你隨即挑選一個炮組,我和蘇亞雷斯先生保證,所有的炮組都是合格的,我們這幾個月絕對沒有偷懶。”
在過去的幾個月裏,這些精挑細選的炮兵一直在清瀾所操練,隻不過他們使用大車和大將軍佛朗機炮組成的簡易野戰炮,每個炮班都經受了長期的訓練。
趙銘道隨手拿了一個徽章,李察接過來,被抽到的炮組立刻忙碌起來,炮手快速拖拽著前後車用鐵釺串聯在一起,馭手牽來四匹駑馬,兩前兩後套在了前車上,隨著軍官的吆喝,主馭手用韁繩輕輕鞭打駑馬,炮車緩緩運動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在起伏不定的地麵上,奔跑的速度已經不亞於人類慢跑的速度了。
這就是四輪馬車的好處,因為車四輪,所有的負重都由車輪承擔,如果是兩輪的炮車,套在牲口上,牲口會承擔很大一部分負重,轉向時也非常困難。
炮車快速行進了數百米,停在一處土台上,炮組成員快速分離了四輪炮車,手動推著火炮進入炮位,軍官簡單測算,炮手取來裝在前車櫃子裏的彈藥,快速裝填,瞄準了約麼百丈之外的樹立的稻草人,先是進行了試射,繼而就是連續炮擊,四枚炮彈射過,打倒了不少。
趙銘道聽著隆隆炮聲到了炮位,看著被打倒的稻草人,不住的點頭,表示滿意,李察問道:“大人,需要試射霰彈嗎,那樣效果會更好。”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趙銘道笑著說道。
霰彈雖然效果好,但是霰彈對炮管的磨損非常嚴重,除了戰鬥時沒有顧忌,正規炮兵都是使用老炮來訓練霰彈發射,趙銘道這六門銅炮可是再嶄新不過了,他可不想在這裏消耗身管壽命。
“你們練習的很好,繼續操練,我已經和卜加勞的朋友商量好了,這片試驗場地繼續由你們使用!”趙銘道笑著對蘇亞雷斯二人說道。
緊接著,成義提著一袋子賞錢遞給二人:“這是大人犒賞你們的,訓練成果好,就有犒賞,來日上陣殺敵,打死韃子,賞錢會更多。”
二人皆是歡喜,捧著賞錢去了,趙銘道在炮位上觀察著這些火炮,銅錫鑄造的炮聲散發出暗黃色,裏裏外外打磨的都非常平滑,因為是銅鑄,所以整根炮管不過兩百公斤重,卻可以把四磅的實心彈射到六百米遠的位置。
橡木製成的炮車也堅固非常,鉚釘粗大有力,雖然設想中的螺杆等精密零件並未出現,但那是因為時間因素,整體上已經非常成功了。
何良燾一直陪伴在趙銘道的身邊,他對趙銘道更加感興趣了,眼前這人上次來時還是一個小小的千戶,這次卻成了南海伯,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當然,他還有一個重要任務,就是把尾款收上來。
“何先生,我這兩個炮兵軍官怎麼樣?”趙銘道知道何良燾和蘇亞雷斯、李察打了好幾天交道,於是問道。
“蘇亞雷斯是我的舊相識,他的炮術沒的說,當年荷蘭人入侵澳門,就是他一炮打中了荷蘭人儲存在沙灘上的火藥。李察是我見過的最有條理的軍官,他比蘇亞雷斯更像是一個軍官,兩個人既競爭又合作,發揮出了兩個人的長處,將軍用人之巧,在下佩服。”何良燾誠心說道。
趙銘道笑了笑:“能得到何先生如此誇讚,看來我沒有所托非人呀,哈哈哈。”
何良燾點點頭,說:“將軍隨我來吧,我們經理要見一見您。”
“是為了尾款的事?”趙銘道問。
何良燾老實的點點頭,趙銘道想了想,又問:“假如我拿尾款相要挾,讓卜加勞出麵,說服評議會讓我的軍隊上岸,你覺得怎麼樣?”
“這.........,實話說,我覺得這意義不大,卜加勞鑄炮廠給不了澳督和評議會那麼大的壓力。”何良燾仔細思索後,回答說。
趙銘道笑了,拍了拍何良燾的肩膀,從懷裏取出一個牌子遞給他:“謝謝何先生的建議,您拿著這個牌子去定海號上,就能取走尾款了,當然,因為馬騾質量不高,你可得給我一個優惠呀。”
何良燾接住牌子,手竟然有些顫抖,說道:“將軍就這麼信我說的是實話?”
趙銘道指了指身邊的火炮:“何先生,看看這些火炮吧,從炮管到炮車,乃至一枚枚定裝的彈藥,全都是一絲不苟的,我所提出的要求,您都完成了,甚至比我想象的要好,您對我的火炮都這麼負責,更不要說對我這個人了。
而且我所接觸到的人,對您無不稱讚,我又有什麼理由去懷疑您的為人呢?”
被趙銘道如此誇讚,何良燾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把牌子還給趙銘道,說:“將軍,或許我可以試一試。”
趙銘道沒有接,而是說道:“算了,我還有後招呢,放心吧,何先生,不會誤事的。”
二人正聊著,一行人急匆匆趕來,正是趙銘道熟悉人阿德約,阿德約笑嗬嗬對趙銘道行禮,問道:“大人,你們的合作愉快嗎?”
趙銘道笑了笑:“當然,我和何先生是朋友,一直都很愉快。”
“是嗎,那太好了,有一件事告訴您,總督大人和評議會的紳士們讓我向您道歉,我們沒有很好的招待您,讓您麾下的士兵被迫住在大橫琴島的帳篷裏........。”阿德約歉意連連,趙銘道卻是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是廣州那邊來人了對嗎,阿德約先生?”
阿德約點頭說道:“是的,大人,在廣州登基的大皇帝陛下派來了尊貴的使者,想要見您,抱歉大人,我們甚至都不知道您已經成為尊貴的伯爵了,一直怠慢您,我真是於心不忍。”
“阿德約先生,你也是我的朋友呀,我怎麼會怪罪你呢。”趙銘道笑嗬嗬的說道。
“那真是我的榮幸呀,尊貴的伯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