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錢能使鬼推磨
“趙銘道，我們鄭家絕對不會當漢奸的！”在趙銘道返回自己的船時，鄭成功拚盡全力的喊到。
趙銘道卻是回身笑了笑，說道：“鄭公子，你代表了鄭家，也管控不了鄭家。”
說著，兩個黎兵拉著一個披頭散發的男人過來，正是被俘虜的一個海盜頭子，趙銘道對鄭成功說道：“亂世將至，豪雄四起，咱們終究還是要見麵的，鄭公子，今日你對我拔刀的事就算了，下一次再見，希望你我可以做同伴而不是敵人。對我拔刀，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比如我手裏的這個男人，他姓鄭，名鄭廷俅，敢對我出手，結果隻能是這樣........。”
趙銘道抓著鄭廷俅的頭發，強迫他把腦袋抬起，脖子露出，然後在鄭成功麵前用一把順刀割開了他的喉管，任憑鮮血噴湧而出，潑灑在了福來號上，趙銘道微笑著說：“與我為敵隻能是這個下場，而我的敵人中，最不可饒恕的就是韃子和漢奸，你們鄭家可不要成為漢奸喲。”
“小小千戶，大言不慚！”鄭成功咆哮說。
趙銘道攤開手，俯身在船舷上，看著福來號上仰頭發怒的鄭成功，淡淡說：“我不會永遠是千戶，你也不會永遠是閩海王的兒子。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最喜歡看的，還是樓塌了。
這一次，是你仰頭看我，我保證下一次，你還得如此。”
定海號在趙銘道返回後，揚帆起航，向著濠境而去，為了避免麻煩，直接打起來葡萄牙旗，而廣東地方衙門，海巡和海道麵對洋船都是不阻攔的，因為大明朝在濠境設有提調澳官、巡緝、備倭等衙門，其中提調澳官又稱管澳官，也是有千戶擔任，洋船到澳門，都是由管澳官報告香山縣，然後知會布政司和海道。
與後世人們所以為的澳門是葡萄牙的殖民地不同，此時的澳門更多的像是一個自治領，大明朝廷委托‘夷目’，也就是所謂的澳門總督治理澳門，而在澳門還設立幾個衙門，一切主權都在大明，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澳門人所有吃喝食水都由大明朝廷采購，隻要一鬧事，就斷水斷糧。
葡萄牙人能在中國沿海取得一塊土地靠的可不隻是每年五百兩的地租銀子和兩萬兩的稅銀，更多的是他們的恭順態度，在大明這類天朝上國眼裏，還沒有什麼領土主權概念，而洋人的恭順卻是符合他們的脾胃。
而葡萄牙人就已經不是恭順那麼簡單了，簡直就是一隻會來事的舔狗，從嘉靖朝開始，葡萄牙人協助大明打海盜已經常態，甚至可以參與平叛之中，而平日裏也義務幫助維護珠江口部分海域的安全，而像幫著填補香山縣乃至廣東衙門的虧空，給官員上貢行賄更是不用人多說，即便是對付滿洲這件事上，葡萄牙人也很堅定，送槍送炮不說，還組織炮兵參與遼東的戰事，弘光政權開始也為大明籌措火器和軍隊，若不是這樣也討不得大明朝的歡心。
像是定海號這樣一個大家夥根本藏不住，趙銘道也沒有藏匿，而是在澳門外海遊弋，遇到廣東當地衙門的巡船，就讓安德森這些洋人露個臉，自稱佛朗機人蒙混過去，然而，也不過一日夜功夫，一艘三角帆船就靠近了定海號。
來人一共七個人，為首的自稱阿德約，是澳門總督、耶穌教會和澳門葡萄牙商人聯合會的代表，前來詢問定海號的來曆和目的，阿德約帶來的首席翻譯會說英語，顯然他們一開始就猜測這艘船與英國有關。
趙銘道熱情的接待了阿德約，隻說自己是大明商人，不談及來自何處，這讓阿德約有些猶豫，而趙銘道卻不在乎，笑著對阿德約說道：“阿德約先生，請給我來。”
一行人跟在了趙銘道的後麵，二人穿過了火炮甲板進入了貨倉，趙銘道向其展示了自己的貨物，精致的染色棉布、白如雪蔗糖、諸多精致的手工藝品，阿德約對白糖和染色棉布表現出了充足的興趣，但這還不算，參觀的最後一站被定在了趙銘道所居住的艙室，簡單整潔的艙室裏，趙銘道直接打開了三口箱子，阿德約直接瞪大了眼睛。
裏麵是碼放整齊的白銀，金光燦燦的金杜卡特和質地優良的西班牙雙柱銀元，每一箱都讓人目瞪口呆。
阿德約直接結巴了：“趙.......趙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這是送給您的禮物，您相信嗎？”趙銘道笑了。
阿德約連連擺手：“不，我可沒有這個資格。”
趙銘道說：“我是一個真誠的人，這一次來澳門是為了貿易，船上的貨物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好價格，這些金銀我也準備在這裏花銷幹淨，但前提是你們要給予我方便、安全以及給我自由買賣的權力。”
“那實在是.......實在是太好了，我的先生，我們會熱烈歡迎您的。”阿德約手舞足蹈起來。
其實對於澳門的商人乃至所有的歐洲商人來說，中國都是一個金銀的無底洞，這裏的貨物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很暢銷，以至於他們帶來多少金銀都會消弭於無形，這就是貿易逆差，中國需要的東西不多，卻能出口很多暢銷商品，貴金屬總是流入，直接導致就是來華貿易的商人手裏的貴金屬流通貨幣不夠多，而澳門已經失去了日本貿易的資格，與果阿的聯絡也時斷時續，隻能靠前往馬尼拉貿易獲得來自西班牙的銀幣。
正因為如此，任何攜帶貴金屬前來的商人都是受到歡迎的，趙銘道這種帶來金銀，還願意把船上的貨物和金銀都換成澳門本地貨物的人簡直就是貴賓一般的存在。
“我需要的不是歡迎，而是實際利益，我想要購買的有火炮、火槍、甲胄和航海設備這些軍械，還要雇傭士兵、工匠等等，另外...........。”趙銘道認真提醒道。
阿德約連忙點頭：“都可以都可以，在澳門，在總督、神父和商人的關懷下就沒有不能買賣的東西。”
“我不希望這些被廣東的大明衙門所知道.........。”
“我們也不希望！”阿德約根本沒有讓趙銘道把疑慮說完，笑著說道：“誰願意招惹那些貪婪的人呢，您放心，從澳門的管澳提調官到肇慶的總督大人，都由我們為你打點。”
“我不想讓定海號靠港.........。”趙銘道又說了一個擔心。
阿德約急不可耐的說：“當然，我正擔心你堅持靠港呢，這附近有許多海島可以停靠，假如您擔心安全的話，我可以代表總督大人提議，從大炮台的駐紮軍中挑選五十人負責你們的安全，怎麼樣？”
趙銘道沒想到會這麼順利，罵了一句：“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