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實在接受不了這坨黑乎乎的東西,摸遍全身,隻能拿出來之前唐毀給她買的手鐲。
隻能暫時委屈一下愛情了。
“''這裏的當鋪在哪兒?”
“那掌櫃的不知道還活著沒,別見外呀,你直接給我。”柳臻慢慢湊過來,擠眉弄眼道:“你還有東西?”
“一個……我夫君給的。”
“我!你都有夫君啦?!”他趕緊走遠了幾步,舉起雙手,義正言辭道:“我可沒碰你啊,咱倆清清白白的。”
“我也沒說什麼啊。”
“不是,你夫君姓甚名誰,趕緊起來去找啊,還坐在這兒幹嘛。”
沈枝意不清楚麵前人的來路,還不敢自報家門,隻好隨便亂扯道:“我休息幾日,回永樂縣找他就行。”
“把那破鐲子拿過來,我去找客棧。”
“要最好的!”
柳臻白了她一眼,陰陽怪氣道:“你夫君在家裏挺寵你的吧,我也真是倒黴,還要來受你的折磨。”
“酥餅最好是現做的,還有……算了,你帶我去一趟女子衣坊吧。”
“您真是我的活祖宗。”
午堂縣的嘔吐病症狀沒有那麼明顯,吃完藥後在床上躺幾天,基本就可以正常生活了,隻是根治困難。
“聖女說了,救命的東西在南朝國呢,沒有那麼好找,隻能先緩一緩,等她想點法子出來。”
是了,上次棗山能平安度過嘔吐病這一劫,藥引基本上就是靠的唐毀。
“何……聖女還會來午堂縣嗎?”
“這誰說得準,估計做好解藥會來吧……你這女子怎麼問題那麼多?”
沈枝意發現街上的百姓沒有那麼多,但比起原來的棗山,已經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了。
她又問:“你們知道這嘔吐病是哪裏來的嗎?”
“鬼知道,莫名其妙就有了。”
柳臻帶她來到客棧門口,愣了片刻,站在門口不動,道:“以後咱們倆還是自覺些,莫要叫人說閑話。”
“行。我的酥餅呢?”
“寫信還是什麼的,趕緊讓你夫君送贖身錢來。”
“行。我的酥餅呢?”
客棧老板娘聽不懂這倆人在聊什麼,調侃道:“柳秀才,怎麼著,連頓飯都舍不得買給小娘子吃?”
沈枝意提起裙擺就走進去,報菜名一般道:“牛肉湯不放蔥花,酥餅要脆一些,龍須糖先做,肘子不要太油……”
“喲,柳秀才,行家呀這是。”
柳臻掏了錠銀子給老板娘,不耐煩道:“去吧去吧,伺候好我小祖宗。”
“真是這人活久了,什麼都能見識到,窮酸柳秀才居然肯花錢了,稀奇稀奇。”
“別說風涼話,算好賬啊,隻要多收一文錢,你就等著我來鬧吧。”
柳臻看見沈枝意毫無防備地坐在飯桌前,不管誰來她都要和人家聊上兩句。
真是不知死活。
算了算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他來到沈枝意麵前坐下,黑著臉,語氣十分欠揍:“要是不想被認出來你是盛元人,就閉嘴吃飯,哪來那麼多話。”
“我不是……”
“看地圖都不認字,什麼永樂縣,南詔前麵的叫長樂縣。”
“……”
“還辜大人,我隨便編的姓你也敢承認。”
沈枝意索性不裝了,抬起頭和他對視,開口道:“對,我就是盛元人,怎麼了?”
這麼突然?
“咳咳咳……幹脆再大點聲,把他們都給引過來,然後打死你。”
“那還不是你咄咄逼人嘛。”
柳臻慌張地轉了轉眼珠,確認沒人發現,直接獅子大開口:“一百兩。這已經很便宜了,我以前的封口費可是給金子的。”
“切。”
“給不給?”
沈枝意伸出一個巴掌,十分認真道:“等我去南詔找到我夫君,給你五百兩,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爽快!”
“爽什麼爽!看不見老娘忙著是吧,還不趕緊來幫你家小娘子端菜。”
“……”
吃的問題解決了,沈枝意心情也大好,剛準備回屋裏睡覺,就聽見外麵傳來嘈雜的說話聲。
“跑什麼跑,你奶奶的,趕緊滾過來!這女人要是找不出來,大家都得死!”
老板娘捏著顛勺出來,喊道:“張家老二,你又在搞什麼呢,誠心不想讓我做生意了是不是?!”
“趙姨媽,您就別添亂了,這曾府逃出來一名女子,聽說是盛元的奸細,找不到,那可是要丟烏紗帽的。”
“什麼女子搞得如此興師動眾。”
張家老二咂咂嘴,也是愁人的很。
“''去把近日入了城的陌生女子都給我叫來祠堂門前,一一篩查,絕對不能放過蛛絲馬跡!”
柳臻拉著沈枝意的衣袖,二人畏手畏腳地摸到樓上。
“你可真行,從曾府跑出來,你是不是偷人家錢了?”
“沒有。”
柳臻看她,然後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幾眼,道:“你夫君在南詔,你又從曾府逃出來,難不成……美人計?打探敵情?”
“……”還不如相信她是剛從地府逃出來的。
砰砰砰!!!
“你個死秀才,剛才沒聽見啊,人家讓陌生女子都去祠堂門前……”
柳臻拿著一錠銀子出來,嘿嘿樂道:“她是我一個遠房表妹,怕生的很,您行行好。”
“不是,又不幹嘛,去了查個身份不就行了。”
“三錠!真的不能再多了,我棺材本都掏出來了。”
老板娘拿著銀子在手裏顛了顛,道:“那你們躲嚴實些,莫要讓人找到。”
“自然自然。”
柳臻進到屋內,來回踱步,一臉心疼道:“真是虧死了,你這還沒給我錢呢,我反爾花出去那麼多。”
“記好帳啊,日後一並給你。”
“不行,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奸細,可別到時候給我帶上一頂叛國的帽子。”
沈枝意搖搖頭,無比真誠道:“絕對不是。”
“你夫君叫什麼名字?得趕緊把你送走。”
“唐毀。”
“什麼輝?哪家的公子?姓唐是吧,慢著,唐?!你們盛元的皇上不也姓唐嗎?”
早就習慣了他一驚一乍的模樣,沈枝意淡定道:“對啊。”
“我怎麼記得南詔的中郎將也姓……唐毀!那天煞孤星是你夫君?!”
“正是。”
柳臻驚呼道:“那我要是拿你當人質,這後半輩子豈不是不用發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