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秦懷道帶著大軍奔赴三門峽救災之時,遠在河南道的泰山府,正在發生一件大事。
泰山腳下,一座私人宅院之內,紫金玉袍之人於金碧輝煌的殿堂中擺桌設酒,正等待著貴客到來。
此人正是於長安城中攪弄風雲的麵具人,十八皇子麾下情報機構天機閣閣主。
一輛輛隱蔽馬車行至此處,入了山林隱去蹤跡,進入到殿堂中,這些人正是他要等的人。
“黔中道特使王野,見過閣主。”
第一位來的是黔中道特使王野,此人是黔中道府中大將,幾乎所有州道兵馬都在他手,擅長用兵,自他接管之後黔中無人不服,在軍中威望頗高,正是因他掌軍,因此大唐動亂那幾年才使得百姓沒有受到太多禍害。
麵具人連忙上前迎接:“王特使到來讓此地蓬蓽生輝,請入座。”
王野哈哈大笑:“十八皇子特召,王某豈敢不來?若是大漢真將分崩離析,屆時還請多想著點王某便成。”
麵具人道:“若不是想著王特使,在下怎麼會特發此函請大人前來?大人還請放心。”
此人落座之後,麵具人返回殿堂中心,靜靜等待其餘人等到來。
王野本就是草莽之人,見殿中隻有他一人先到,本來有些不滿,礙於他們即將要辦的大事,因此隻能將口中的話強行忍下。
又過數刻,再有兩個使團到來,兩位使團首領一左一右,一位是羽扇綸巾的江南士族諸葛長空,屬於諸葛家,說起這諸葛長空,與在江南東道越州出事的諸葛閱還有些親戚關係。
此人手執羽扇依依向麵具男行禮:“江南西道諸葛家諸葛長空,見過閣主。”
原本心有憤慨的王野麵露震驚之色,猛地站起:“諸葛長空?你就是諸葛家的代表?真沒想到你們連諸葛家都請動了,看來真欲圖大事。”
麵具人微微笑道:“若是連諸葛家都不出手,我又怎敢請王特使過來?諸葛家隱世多年,將培養子侄分散天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成就大事,可惜越州諸葛閱事敗身亡,否則,我六路大軍必能再添一路大軍。”
諸葛長空亦麵帶遺憾之色:“我那堂弟在諸葛家中本就屬於末流,否則也不會被打發到越州,養寇自重之策雖是妙招,可若不安插心腹,培養親信,訓練兵馬,如何能得到一支戰無不勝的鐵軍?說起來,他之失敗不過是技不如人罷了。”
麵具人笑道:“若是長空兄親自出手,想來必能將秦懷道那廝留下。”
諸葛長空謙虛道:“可不敢如此妄言,不過保存實力惡心一下皇帝還是能做到的。”
王野頓時敬佩無比:“不愧是諸葛家的高才,王某佩服。”
說罷,他又看向另一位來人,此人身高八尺,長得凶神惡煞,臂膀粗大孔武有力,看著就像是軍伍出身,他問道:“不知這位是?”
未等麵具人說話,諸葛長空給王野介紹道:“想必這位就是少舉千斤鼎,有著中原惡虎之稱的四戰將之一惡虎典祖吧,河南道典家戰力無雙不亞於長家程家,可惜不入朝堂,沒有展露實力的機會。”
麵具人道:“沒錯,此人正是惡虎典祖,七歲一拳打死水牛,十歲能打二十位成人,十六歲時舉千斤鼎,在河南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正是河南道派過來的特使。”
典祖沒好氣地說道:“你們這群人裏,一個能打都沒有,還結什麼盟?”
“果然是惡虎,”麵具人道:“容我給將軍介紹,黔南道王野王大人亦是軍伍出身,幼時便能深入山林擒虎捉蛇,比起你來惶不多讓,若是不服,會盟之後兩人大可比試一番。”
“比就比,還怕你不成。”典祖看向那位從黔南道走出的特使,見他個頭矮小,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
站在典祖身後之人這時發話了:“典將軍,你忘記出發之前,監察使大人說過什麼話嗎?”
眾人這才注意到,典祖身後,一有衣著樸素卻閃著智慧光芒的謀士。
經他出聲,典祖冷哼一聲不再說話,自顧自地找到位置坐下,獨自一人斟酒喝了起來。
見到這幕,謀士抱歉地向眾人行禮,才再次站回典祖身後。
麵具人和諸葛長空眼中猛然一凝,看出此人是個厲害角色,都在思索著河南道什麼時候出了這麼號人物?
待眾人坐下之後,又有人前來。
“山南東道特使劉建成,前來赴十八皇子之約。”進入大殿之後,劉建成見已經到人不少人,也沒怎麼寒暄,與麵具人打過招呼之後,獨自找個位置坐下。
又有淮南道特使應約而來。
淮南道行軍司馬張唯盛,帶著幾名隨從前來,若是秦懷道在此,定能認出幾名隨從之中,就有那位從蒲州逃走的蒲世鎮麾下偏將馬翼。
“原來是張大人前來,感謝應約。”麵具人向前迎接。
張唯盛神秘一笑:“此次前來我可給十八皇子和在場諸位準備了一份大禮,若是事成,諸位可要好好感謝我才是。”
“哦,還有大禮?張大人有心了,不知此禮為何物?”麵具人問道。
“稍後大家便知。”
見他執意要賣關子,麵具人也不好再問,隻得引他落座,如今五方勢力已然到齊,還剩下最後一方勢力未及露麵。
具麵人亦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站在殿中等待。
眾人再等數刻鍾,最後一方勢力仍未出現,王野等得不耐煩了。
他故意提著酒杯敲打著桌子,發出醒目的聲響:“我說閣主,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最後一路大軍是不是不來了?”
麵具人示意:“王大人且寬心再等等,不急。”
“不急?大家都是一方勢力,誰也不比誰身份低,讓我們等這麼久,豈不是折了各自背後主公的麵子?要是此事傳了出去,大家會怎麼想我等?”
王野這話,不僅代表著自己的心聲,同時也代表著現場不少人內心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