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想連年戰亂,各地軍伍在到處廝殺,反倒是他這山匪越做越大,積累下來後,竟然得十餘部近五萬的兵馬,如此多的人手即使是司徒興送過來的銀兩依舊不夠用,於是他才將人數分散開來,除馬頭峰這兩萬人馬之外,剩餘三萬分散在不同山林中。
這些分散出去的山匪時不時下山搶掠百姓以補充財物糧食,這才讓這些兵馬順利存活下來。
前幾日,王建山接到司徒興的情報,說陛下正往越州方向前來,隨時可能會動手,囑咐他不要有大的動作,免得打草驚蛇,這不已在馬頭峰閑了數日,正無聊時,坎山洞穴的牲口卻帶著重傷返回。
等牲口彙報完畢,王建山的臉頓時冰冷無比。
“你說什麼,陛下僅憑六個人,就將你們坎山部上千號人殺了個精光,連黑刀疤子都死在他的手裏?你確定不是六千人?”
生死大難,牲口哭嚎不已:“大當家的,我牲口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難道還會騙你不成,我本以為他們也有眾多兵馬,可等人殺得差不多待對方補刀之時,我偷偷看了一眼,確實隻有六個。”
這位馬頭峰大當家的平日裏帶著山匪囂張跋扈,什麼大場麵沒見過?饒是這樣,他依舊倒吸一口涼氣:“就算是殺一千頭豬,也需要花那麼多力氣,這六人平均每人要殺掉將近兩百多人,體力能跟得上?”
牲口再次回憶起昨日那幕,冷汗直流。
“大當家的,他們並非一個一個砍殺,而是用了某種特別的武器,那種武器扔出去後就會炸開,發出巨大的聲響,大部分弟兄都是被那種武器所殺,對方還沒怎麼動手,我們就被炸得隻剩下兩三百人了。”
“什麼?”王建山猛然一驚,心想這可是了不得的重要信息,若是監察使大人不知道的話,很有可能會吃個悶虧,必須要想辦法提醒對方。
還未及派人前往道府,司徒興那邊就已經派人過來。
來人正是江南道府監察副使,相當於司徒興的助手,也是他最大的謀士,在整個江南號稱有‘貫通諸學’的儒家學士,諸葛閱。
兩人互相寒暄之後,王建山將牲口所提供的情報告訴諸葛閱,諸葛閱則表示已經知道。
“道府那邊也收到了消息,司徒大人的意思,是由他去尋歸隱於越州地界的墨門製作些應對的防具,道府按兵不動,由大當家這邊打頭陣,隻要能克製對方的手雷和火炮,那大當家完全可以憑借人數優勢,將其一舉拿下。”
“哦?有什麼防具可以防住那樣的東西?”王建山比較好奇。
“哈哈,”諸葛閱輕搖羽扇笑道:“攻擊人的手段翻不出新,知道對方哪方麵厲害,想要針對性地做出防具來,倒還是比較簡單的,大當家無憂,等防具運送過來,大當家的便知道了。”
既然諸葛閱這麼說,王建山自然無憂。
就算對方有如此奇物,難道他五萬人和對方拚命還拚不過那一百號人嗎?隻要殺掉陛下,司徒大人怎麼著也得封他個開國大將軍之類的官當當。
想自己若幹年前隻是平平無奇的農民,轉眼之間,官爵唾手可得,這是何等夢幻。
等送走諸葛閱後,他囑咐牲口好好休息,接下來還有大事要辦,這些山匪和陛下沒打過交道,隻有牲口有這方麵的經驗,到時候還需要他的協助,讓他在馬頭峰領上一部,共計兩千餘人,他為頭目。
牲口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死裏逃生,還帶來了這樣的機遇,內心狂喜不已,有了這些人馬,再加上大當家口中說的防具,這次說不定可以替坎山部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秦懷道一行緩緩前進,他一邊遙望越州,一邊觀察著附近地勢,司徒興既然敢養寇自重,他就得送對方一份大禮。
在接近越州城的一片山脈附近,他停了下來。
“羅武,你帶幾個好手摸上山去看看。”
他準備找座山脈給司徒興設局,離越州城太遠的山脈不好去,說不定裏麵都藏著山匪,唯有離越州城較近的山脈,這位監察使大人為體現自己治下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絕不可能藏馬匪於此。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讓羅武前往偵察,他則帶著警備軍就地休整。
“諾。”羅武雖然不知道秦懷道想做什麼,不過他跟著秦懷道這麼久,就算不問也能有此默契,帶著三人直奔山中而去。
約莫過了三個時辰。
羅武帶著屬下這才汗流浹背從山上下來。
一回到山腳,他立刻向秦懷道稟報:“陛下,此山我帶著人幾乎摸了個遍,除了偶爾發現於山中撿柴的農人和獵人之外,並無異常。”
“好,辛苦了。”
既然沒有安排山匪,那他可就不客氣了。
秦懷道大手一揮:“走,我們上山。”
從坎山洞穴收繳物資足夠他們用三個月有餘,再加上沿中那五百左右的馬匹,倒也省下不少腳力,一行人到達山頂之後,秦懷道將王勝之的狙擊團也調來,示意他們準備在山上布置。
他將其中一張圖紙遞給羅武:“羅武,你帶著警備軍再加上五百狙擊團戰士按照圖紙於此處山頂挖戰壕,三天之內完成。”
因為沒帶趁手工具,利用現有的武器工具臨時開挖,三天時間倒也夠用,羅武沒有多問,接過圖紙便帶人去研究起來。
程處默知道陛下又準備幹波大的,興奮至極。
“陛下,我呢?”他主動上前請命。
“你?”他又分別遞給幾人一張簡圖和詳細說明:“我要你們就地借助此山的地勢,將山中道路各處全部打通,最起碼五十人的騎兵隊要能夠靈活在山中穿行。”
“程處默、羅章、房遺愛、王勝之再加上我每人各領一百狙擊團戰士,於山中開道,江南道府若沒有異心便罷了,若有,我就讓他有來無回!”
說完,秦懷道的目光投向遠處,站在山頂,他已經看到越州城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