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家父命來!”
“給我殺——”
一支騎兵衝出城門,為首戰將大聲怒吼,帶著無盡仇恨。隨行士卒也紛紛大喊大叫,一邊揮舞著戰刀,氣勢衝衝。
薛仁貴聽得真切,這是來者不善,要報仇?
下一刻,薛仁貴臉色一寒,高聲喝道:“弟兄們,你們剛才不是在責怪沒撈著仗打嗎?機會來了,連弩準備,殺光他們。”
敢跟著出城一戰,必然是家兵。
家兵忠勇,留著是個禍害,至於那將領,更不可留。
將士們聽到命令頓時興奮起來,紛紛拿起連弩平舉,瞄準衝上來的騎兵。
“射殺!”
薛仁貴怒吼一聲,戰意衝天。
“咻咻咻!”
無數弩矢呼嘯而去,撕裂虛空,發出密集的尖嘯聲,宛如厲鬼在磨牙。
萬千弩矢交彙,形成一戰奪命大網籠罩在衝殺上來的騎兵身上。
瞬間,無數人慘叫著落馬,隊形大亂。
但這些人非常頑強,悍勇,繼續往前衝,那領頭戰將更是伏低身體躲開弩矢,拚命用馬槊拍打戰馬加速,一邊大吼道:“衝殺上去,報仇!”
“報仇!”
剩餘眾人大吼著,也伏低身體,不斷拍打戰馬。
薛仁貴看到這一幕瞳孔猛地一縮,喝道:“繼續射殺,一個不留!”
“咻咻咻!”
弩矢紛紛出膛,如疾風驟雨般呼嘯而去。
薛仁貴也拿起大弓,取出一支鐵箭。
下一刻,大弓被拉開,嘎嘎作響,蓄滿力量,箭頭鎖定目標。
“咻!”
鐵箭呼嘯而去,宛如一道流光。
“唏律律!”
那將領戰馬前腳膝關節被射中,發出一道淒厲的慘叫聲,身體一個踉蹌,重重朝前摔過去,馬背上的將領被甩飛出去。
“噗通!”一聲,將領摔落在地。
不等起身,身後大批騎兵衝過來,根本來不及做出閃避,一匹戰馬狠狠踩在將領一條腿上,發出哢嚓聲響。
“啊!”
這名將領發出一道撕心裂肺般慘叫聲。
但慘叫聲很快戛然而止,那戰馬繼續往前,後蹄正好踢中戰將腦袋,腦袋碎裂,當場沒了生機。
這匹戰馬繼續往前衝去,後麵戰馬被抽打的瘋狂而又暴躁,跟著衝上來,不少踩著那將領屍體繼續往前衝,騎馬的士卒雖然發現,但根本停不下來。
薛仁貴漠然收起大弓,就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拿起馬槊喝道:“繼續射殺,一個不留。”
弩矢紛飛如雨,密密麻麻,將衝上來的騎兵所有角度擋住。
這一刻,衝鋒的騎兵宛如飛蛾撲火,紛紛摔落馬下。
麵對一個師七千餘人的連弩反擊,衝出來的三千騎兵根本不夠看,不等近身就全部倒下,無一人幸免。
濃濃的血腥味瞬間彌漫虛空,無主戰馬胡亂奔跑。
地上鋪滿屍體,還有未死透的傷兵哀嚎陣陣。
薛仁貴扭頭看向不遠處的秦懷道。
秦懷道默契點頭。
薛仁貴心領神會,馬槊往前一指,漠然喝道:“殺進城去,投降不殺,持兵器者殺無赦,衝——”
“殺呀——”
將士們士氣正旺,紛紛打馬衝上去。
薛仁貴一馬當先,見城牆上冒出不少弓箭手,大喝道:“瞄準城牆,壓製。”
“咻咻咻!”
將士們再次出手,弩矢呼嘯而去,嚇得城牆上弓箭手紛紛躲避,將士們趁機一擁而入,衝入城內。
城內無人指揮,一盤散沙,戰鬥力最強的三千騎兵出城被射殺殆盡,哪裏擋得住薛仁貴率領的大軍?少部分好戰份子被連弩射殺一空,剩餘頓時膽寒,再無戰意,紛紛棄了兵器投降。
隴右有驚無險落入漢州軍之手。
消息傳來,秦懷道一顆心放下,滿意地笑了,示意大軍繼續安營紮寨,再讓人進城通知薛仁貴效仿原州收編降兵,安撫百姓,采購吃食,穩定局麵。
一個時辰後,城內湧出大批百姓,拿著各種吃食。
中軍帳內。
秦懷道邊吃邊研究地圖,隴州以南是岐州,岐州以西是秦州,已經被朝廷拿下,但幾天前已經傳令徐世績,想必這會兒已經被徐世績率兵團團圍住,圍而不打,朝廷軍也不敢放棄城池優勢出城一戰,問題不大。
一旦拿下岐州,就能與徐世績合兵一處,炸開城門,拿下秦州不在話下。
如此一來,再無後顧之憂,大軍就能兵發長安。
“報!”
忽然,一道急促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進來!”
一名錦衣衛掀開布簾進來,抱拳道:“啟稟漢王,從北麵過來一支隊伍,百餘人,自稱涇州都督之子,求見漢王!”
“涇州都督之子?”
秦懷道有些詫異,目光落在地圖上,涇州位於隴州以北,相距並不是很遠,這個時候涇州都督派人來,用意讓人遐想,當即說道:“把人帶來。”
報信之人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沒多久,羅武親自帶著一青年進來。
青年劍眉星目,氣宇軒昂,一表人才,抱拳道:“涇州士子陽宗,字學之,奉家父之命特來參見漢王。”
秦懷道早就通過情報網知道沿途各州都督的詳細資料,自然清楚涇州都督叫陽嶠,頗有賢明,才幹也不俗,擔任涇州都督幾年,百姓安居樂業,又好辦講舍,勸人上學,深得地方百姓愛戴。
所以,秦懷道沒有直接進攻涇州,直奔隴州而來。
心思閃過,秦懷道不動聲色地問道:“陽都督造福一方,本王也是欣賞的,不知道陽都督讓你來所為何事?”
“在下替家父謝漢王誇讚。”
陽宗眼睛一亮,再次作揖致謝後說道:“家父不願涇州卷入戰火,特命在下帶來涇州名冊,還請漢王善待之。”
獻出地方名冊意味著投誠。
秦懷道笑了:“陽都督能為一方百姓著想,本王很欣慰,回去後告訴你父親,好生為官,造福一方,他日本王必有重用。”
“謝漢王!”陽宗大喜過望,再次鄭重作揖致謝。
又不是皇室宗親,漢州軍大勢已成,自然懂得站隊。
能不打仗,還能繼續當官,甚至將來還能被重用,這樣的結果讓陽宗很滿意。
一天內再下兩州,秦懷道心情大好。
詳細問了陽宗幾個涇州問題後,讓薛仁貴安排一團人馬過去接管城池,目光再次落在地圖上的岐州。
很快,目光又移到長安。
時機,成熟了。
李泰,你準備好受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