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殺光再說!”
程處默怒不可遏,果斷作出決定,兵力本就少,要是分兵追擊更麻煩,多了,留下的必死無疑,少了沒用,火燒眉毛顧眼前。
幾名師長也明白這個道理,得到程處默命令後散開,指揮各自兵馬殺敵去了。
兩軍絞殺在一起,充斥著整個峽穀,根本沒多少空間騰挪,奔跑,無法繼續衝鋒,機動作戰。
這種近距離廝殺最是慘烈,最考驗一支軍隊的韌性。
吐蕃軍韌性十足,死戰不退,異常團結,凶猛,但畢竟沒了指揮,淪為單兵廝殺,一盤散沙,就算兵力多也作用不大,反觀程處默的軍隊,在有效指揮下,大軍憑借三三製協同作戰,殺的對手節節敗退。
“殺——”
忽然,一道怒吼聲從身後傳令,如炸雷一般。
程處默大吃一驚,捅翻跟前幾名敵人,趁機扭頭看起,發現一支大軍狂奔而來,打著“羅”字旗,羅通更是一馬當先衝過來,速度極快,頓時大喜,喝道:“兄弟們,是援軍到了,殺呀!”
“是援軍!”
“太好了,殺光這些狗賊!”
將士們大喜,一個個振作精神,握緊戰刀奮力砍殺。
很快,羅通策馬衝殺上來,一個橫掃幹掉好幾個試圖偷襲程處默的人,興奮地大笑道:“嘿嘿,程家小子,你這……不行啊!”
“你行,你來!”程處默沒好氣地說道。
“學著點!”
羅通興奮地說道,手中馬槊一震,槍頭嗡嗡顫抖,下一刻,羅通衝殺上去,馬槊左右橫掃,就像收割麥子的鐮刀,一掃一大片,無人能躲開絕殺,一路過去,隻留下滿地屍體,絲毫不在意身後是否有自己人跟著。
論勇猛,羅通確實無人可擋!
程處默不服不行,見羅通的大軍衝殺上來,兩支軍隊兵合一處,戰鬥力大增,呈碾壓之勢往前推進。
這支吐蕃軍繃不住了,開始出現小範圍潰敗。
一人退,必會引起連鎖反應,更多人跟著退。
程處默見大勢已定,心思活泛起來,看向峽穀更遠處,招手示意警衛團團長過來,叮囑道:“快,集結隊伍,隨我殺過去,捉拿祿東讚。”
“明白。”對方會意的點頭,迅速集結隊伍。
警衛團的人本就在程處默附近,得到命令迅速集結,程處默興奮地吼道:“都聽好了,穿鑿戰術,殺透前方敵軍,追殺祿東讚,隨我來!”
“駕!”
“駕!”
“駕!”
將士們會意的打馬跟上,以程處默為箭頭,擺出一個一字長蛇陣,如犁庭掃穴一般衝過去。
正在廝殺的羅通看得真切,大吼道:“程家小子,你丟下軍隊幹什麼去?”
“這兒交給你了。”程處默頭也不回,帶著部隊一路衝殺而去。
羅通猛然想到祿東讚,不甘示弱地大吼道:“警衛團,跟我來!”
各路人馬師長都在,師長不在還有團長,根本不用擔心指揮問題,羅通一馬當先,帶著自己的警衛團一路猛衝猛打,殺透敵軍,見程處默已經跑遠,氣得哇哇直叫,拚命打馬追上去。
那可是吐蕃王祿東讚,抓到大功一件,青史留名的事誰願落後?
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卻不見任何人跡,人就像憑空消失一般。
又追了一路,還是不見任何跡象,反倒是胯下戰馬累的氣喘籲籲,跑不動了,程處默不得不停止追擊,翻身下馬,讓戰馬休息。
警衛團的將士們也紛紛下馬,散開警戒,團長是程處默家將,當年跟過程咬金,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兵,上前說道:“少主,會不會沒往前去,鑽進某個山溝溝藏起來了。”
峽穀寬大,路還算能走,但四周群山逶迤起伏,到處都是山溝,山坳,隨便找個地方一鑽,根本沒辦法找,程處默看著四周,目光變得凝重起來,沉聲說道:“能不能判斷出從哪兒跑了?”
“剛才追的太急,沒留意地麵,要不,我派些經驗豐富的斥候原路返回,仔細查看?”對方提議道。
“就怕已經跑遠。”程處默不放心地看向峽穀前方。
“跑遠的可能性不是沒有,畢竟他們也有馬,可以兵分兩路,一路繼續往前,一路返回搜查。”
“先別急。”程處默見羅通帶著人過來,同樣跑的汗流浹背,氣喘籲籲,便將戰馬交給警衛,快步迎上去。
“人呢,丟了?”羅通衝上來問道,一個漂亮的翻身下馬。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還在前麵,一種是走岔路鑽山嶺溜了,兩種可能都有,咱倆分工,一個繼續追,一個回頭搜,你年長,你先選。”程處默提議道。
羅通覺得有道理,看著層巒疊嶂的群山有些為難,山溝溝太多,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可疑,前路也同樣可以,一旦選錯,就會和大功失之交臂。
仔細一想,羅通覺得自己一路過來兵疲馬乏,跑不動,以祿東讚的精明應該早想到會被追殺,戰馬疲勞走不動,被追上,不如半路找地方溜掉。
如果是自己,就會這麼幹!
“我帶人回去搜查!”羅通果斷作出選擇。
“那我繼續追!”程處默答應道,祿東讚半路溜掉的可能性雖然大,但難保反其道而行之,虛虛實實,實實虛虛,誰說得準?機會都是五五之數,賭運氣。
兩人簡單交流幾句,羅通帶著人步行返回。
程處默讓人牽著馬繼續趕路,讓戰馬多些時間恢複體力。
順著峽穀一路南下,沿著河床走,因為上遊斷水緣故,河流水幾乎幹涸,亂石成堆,好在大家的戰馬都釘了馬掌,行走問題不大。
天擦黑時分,前方出現一條大江,河流的水彙入大江,後世叫雅魯藏布江,大江四周崇山峻嶺,山坡陡峭,飛鷹難過,無路可走。
西邊有一片衝刷平原,但麵積不大,程處默氣衝衝地跑過去查看,有一個小山穀可以北上,戰馬過不去,隻能步行,但地上沒有任何人馬經過的痕跡,可見祿東讚根本沒到這兒來。
“混蛋!”
程處默氣得破口大罵,看看天色已晚,連夜趕路返回太危險,而且個個累的不輕,隻好下令收集幹柴燒火,準備露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