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為人,因行事有底線。
一旦突破底線,與野獸無疑。
對待吃人的野獸,隻有一個字——殺!
一具具慘死的屍體畫麵在腦海中閃過,秦懷道不是聖母,但也不是冷血無情之人,麵對祠堂默默發誓,一定替大家討一個公道!
兩軍對陣,立場不同,死傷各安天命。
但朝無辜百姓下手者,雖遠必誅。
這是道義!
秦懷道退出村莊,臉色陰沉的可怕,大家猜到什麼,但不敢多問。
李靖提醒道:“派人收斂,入土為安吧?”
“屍體腐爛,近距離接觸容易中毒,明天再來。”秦懷道說道,聲音低沉,陰冷,一如勾魂死神,讓人不寒而栗。
李靖見多了這種場麵,習以為常,勸說道:“戰爭難免死人,前些年老夫征討吐穀渾、DTZ,比這兒慘烈的都有,看開點,咱們能做的就是報仇。”
秦懷道沒有接話,看向那名報信的近衛說道:“帶路,去其他地方看看。”
對方點頭,前麵帶路。
半個時辰後,秦懷道等人走訪了另外三個村莊,堡壘,看到的情況和之前一樣,無一人生還,糧食被洗劫一空,水井投入大量屍體,無法再取用,滿目焦土,十室十空,屍骨荒於野,千裏無雞鳴。
回到大本營。
秦懷道獨自靜坐,冷冷地盯著前方城池,一動不動,身上彌漫著一股冰寒之氣,四周空氣放佛都被凍凝固。
這該死的世道!
這該死的戰爭!
誰又真正在乎過百姓的生死存亡?
既然如此,那就讓自己來結束這該死的世道吧!
下一刻,秦懷道長身而起,這才發現不遠處站著很多人,正擔憂地看自己自己,心中一暖,無論怎樣,自己有家人,有長輩,有兄弟,有部下,為了大家能過上安穩日子,那就戰吧!
“少主……您沒事吧?”荷兒上前來,滿臉擔憂之色。
李雪雁也跟著過來,眼中滿是擔憂。
“我沒事,你倆怎麼來了?”秦懷道反問。
“羅武說你回來後情緒不對,很是擔心,讓我倆過來看看,你別嚇我……”荷兒聲音帶著哭腔,很是緊張。
“沒事,讓你倆擔憂了。”秦懷道心中一暖。
“真的沒事?”荷兒追問道。
“真的!”
荷兒明顯不信,但沒有刨根問題,反而乖巧地笑了,笑的有些牽強,眼中擔憂絲毫不減,一邊說道:“沒事就好,我家少主頂天立地,沒有什麼能打敗。”
秦懷道摸摸荷兒的腦袋,心中戾氣少了幾分,溫情多了幾分。
“別亂摸,都亂了。”
“沒事,亂了回頭我幫你梳。”
“真的?嘻嘻!”
荷兒開心地笑了,燦爛如花,簡單,純粹的讓人心疼。
李雪雁很羨慕兩人的相處方式,或許這就叫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吧,可惜學不來,趁機插話道:“郎君,剛剛接到飛鴿傳信,薛大哥打敗了突厥的又一次進攻,羅大哥也飛鴿傳信過來,七屯以北發現突厥騎兵。”
“七屯也出現突厥騎兵了?看來突厥要全麵進攻,咱們的時間不多了。”秦懷道說著看向前方城池。
李雪雁點頭道:“七屯出現騎兵意味著西州有可能失手,北線崩潰,突厥人就能從北麵迂回過來,您的分析成真,一旦突厥大軍抵達張掖,或者跳過張掖直達涼州,就能直逼長安。”
“長安跟咱們關係不大,聖上也不是無人之輩,突厥想拿下長安不可能,我擔心的是吐蕃另有陰謀,既然如此,那就今晚拿下張掖郡,打亂節奏,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陰謀都是笑話。”秦懷道殺氣騰騰,看向不遠處羅武。
羅武趕緊上前,害怕被斥責私自做主,不知如何是好:“阿叔,我……”
“行了,下不為例,安排人護送回後方大營,傳令安國公過來議事!”秦懷道擺擺手打斷道,羅武也是擔心自己,不好責怪。
等羅武帶著兩位夫人離開後,秦懷道眼神再次變得冷厲起來,鎖定前方城池,原本想著不斷施加壓力,攻心戰,逼吐蕃投降,既然是十萬畜生,是吃人的野獸,那就殺了,速戰速決吧。
十萬殺孽有些重,但又如何?
為早日結束這該死的世道,這殺孽背就背吧。
何況這是吐蕃軍欠那些無辜百姓的。
李靖和程咬金感受到了秦懷道身上氣質大變,交換個眼神,上前來,李靖問道:“賢侄,決定了?需要老夫做什麼盡管開口。”
“沒錯,老夫還提得動刀!”程咬金也鄭重說道。
“等安國公過來再說。”秦懷道回到,眼睛卻鎖定城池,冷光連連。
李靖和程咬金沒有再說什麼,耐心等待著。
沒多久,執失思力打馬飛奔而來,秦懷道讓人叫來程處默、房遺愛、羅章、羅英和羅武,大家圍成一團,席地而坐,四周由近衛團的人戒備,不準人靠近。
秦懷道拔出短刀在地上畫了個四方形,旋即說道:“諸位,假設這兒是城池,我準備今晚起大風時進攻,但需要提前做些準備。”說著看向執失思力。
執失思力太熟悉秦懷道這個說話的語氣了,當初去高句麗就是如此奪走自己兵權,但不在意,馬上表態道:“漢王放心,朝廷大軍自我而下,全都服從指揮,誰敢跳起來炸毛,不用漢王說,老夫直接一刀砍了他。”
“那就多謝安國公了。”秦懷道感激地說道。
“漢王客氣,老夫隻知道一個道理,跟著漢王撿功勞。”
“哈哈哈!”程處默、房遺愛等人會意地笑了,放佛又回到高句麗征戰時,那功勞確實如地上撿一般輕鬆。
非常時期,秦懷道也不矯情,鄭重說道:“安國公,今晚爭取一戰而定,你守西門,羅章過去協助你,如何?”
“沒問題,老夫年紀大了,遇到猛將還真不好對付,有羅章過來協助,可高枕無憂。”執失思力滿口答應道。
秦懷道暗自鬆了口氣,還真怕執失思力剛愎自用,不服指揮,繼續說道:“程伯伯、程處默,你倆去北門,李伯伯、房遺愛,你倆去南門。”
“遵令!”四人鄭重抱拳應允。
老將沉穩,年輕戰將勇猛,新老搭配,合情合理。
秦懷道對大家的實力很放心,無論安國公、李靖還是程咬金,都是獨領一軍的元帥級人物,經驗豐富,加上三個猛將,一萬兵力能發揮出兩萬戰力,甚至更強,三道門可以無憂。
李靖擔憂地問道:“不抽調兵力,你這邊東門能擋得住?”
“特戰師近七千人,加上輜重部隊和近衛團,也有近萬人,清一色連弩,實力反而最強,放心吧。”秦懷道自信說道。
大家一聽有道理,不再多勸。
秦懷道繼續說道:“下麵安排戰術。”
眾人一聽,挺直身板,豎起耳朵。
“先從空中發起第一輪進攻,王虎?”秦懷道看向一旁王虎。
王虎沒想到第一個點到的是自己,頓時激動不已,趕緊應道:“在!”
“天黑後會起大風,但月色皎潔,能見度問題不大,帶著你的人給我去西邊待命,子時人困馬乏,城中吐蕃軍必然休息,每人攜帶十個炸藥包,給我瞄準了投放,專挑軍營炸,不好識別就看房間,占地大的準沒錯。”
“明白!”王虎鄭重答應道,目光狂熱無比,自從上次偷襲吐蕃王城發起過一輪空襲後,就再也沒有幹過這種刺激的事,很是期待。
“空襲成功後迅速返回待命。”秦懷道叮囑道。
“遵令!”王虎滿口答應。
“兄弟,別都炸完了,留點給我們殺。”房遺愛著急地喊道。
“放心,保證炸得隻剩下打掃戰場。”王虎興奮地笑道。
“嘿……臭小子,脾氣見長了。”房遺愛罵道。
王虎早就跟大家混熟,並不害怕,嘿嘿一笑。
“那……我們呢?”
其他人幾乎異口同聲地看向秦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