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啟稟大將軍。”
赤紅抱拳,神情漠然喝道:“之前那輛馬車再現,說有人想見大將軍,懇求大將軍一見,不過,馬車旁有兩人護衛,戴黑色麵具,看著有些古怪。”
“有點意思,蘇定方、契苾沙門,隨本將軍走一趟。”秦懷道說著翻身上了白蹄烏,一夾馬腹,緩緩朝前而去,心裏麵猜測那想見自己之人恐怕是隱太子,倒要看他到底唱什麼戲。
蘇定方和契苾沙門交換個眼神,迅速跟上,三騎穿過軍陣,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就看到一輛馬車,馬車旁不過有兩名戴麵具的人守護,懷抱戰刀,看不出表情,趕車的正是張員外。
馬車後麵百米左右是一支大軍,軍陣前十幾名戰將騎馬待命,稍有變故便會衝上來廝殺,秦懷道不知道對方唱什麼戲,但藝高膽大,示意蘇定方和契苾沙門留下原地稍等,獨自上去一段距離停下,揶揄道:“張大善人,本將軍來了,說吧,什麼事?”
“還請將軍上前些。”張員外也不惱,淡然喊道。
“裝神弄鬼,連麵都不敢露,簡直膽小如鼠,也敢學人家造反,本將軍忙著呢。”秦懷道說著拉動馬頭,一副要走的架勢。
“等一下。”一個渾厚聲音從馬車裏傳來。
緊接著,一名錦衣華服男子下來,長發披肩,卻戴著一個麵具,秦懷道譏笑道:“怎麼,連真麵目都不敢示人?”
“非不敢示人,實在是曾發過毒誓,不到那一步絕不見人,以此鞭策自己,其實見與不見,驃騎將軍都知道在下身份。”對方淡然說道。
“毒誓?”
秦懷道不屑地說道:“這種話拿來騙騙沒腦子的莽夫還行,說不定你是假冒的,打著別人的名義招搖撞騙,既然來了,就別走了,殺了你一了百了。”
打口水戰秦懷道不怕任何人,上來就給對方一頂騙子的帽子扣下去,馬槊一挺,就要動手。
“想殺人得過老夫這關!”一名護衛上前,身高一米九左右,身材雄壯,身上散發著一股渾厚的氣勢,可惜戴著麵具,這人上前來,漠然說道:“聽說驃騎將軍武功高強,特來領教,出招吧。”
“你誰啊?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知道本將軍拔刀,藏頭露尾,一看就是小人行徑,你沒資格。”秦懷道譏笑道。
“秦家兄弟英雄蓋世,卻生出你這個牙尖嘴利之輩。”對方說著緩緩摘下麵具,露出滿臉絡腮胡,國字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湧動著一抹銳利的神光,如刀似劍,太陽穴鼓鼓的,顯然是個高手。
秦懷道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威壓,從未有過,和李二的王者氣勢不同,這人身上的氣勢充滿霸道,睥睨天下,透著一股不將天下英雄放在眼裏的張狂和自信,心中一動,暗自警惕起來。
“大將軍。”蘇定方也感受到對方的強大,提醒一句,上前來。
“退下!”
秦懷道喝道,心中戰意湧動,躍躍欲試,對手難求,這一刻秦懷道忍不住想大戰一場,馬槊指向前方漠然說道:“辱沒家父,你該死,敢摘下麵具,也算有膽之人,說吧,你是誰?”
“虯髯客!”
“是你?”秦懷道暗自一驚,這家夥應該是李二的人才對,當年散盡家財給李二打江山,和李靖夫婦還結拜為兄妹,和秦瓊也算是故交好友,直言問道:“你怎會和他走在一起,確定他的身份不假?”
“不假,當年欠下一個天大的人情,大丈夫有恩必報,今天過後遠走海外,不再歸來,大唐的事不再插手便是。”
“拿我的命還?”秦懷道目光一寒,虯髯客和秦瓊、李靖關係好,並不表示自己就得伸去腦袋任憑對方砍。
虯髯客也不藏著掖著,說道:“如你倆談的攏,切磋一下也無妨,看看你這後起之秀是否如傳言中一般,如談不攏,隻能取你腦袋償還人情。”
秦懷道一聽反而不急著動手了,冷笑道:“聽說你打遍天下無敵手,本將軍原本也想試試高下,現在卻不想動手了,不過是人手中一把刀而已,你沒資格,看在你和衛國公結拜兄弟的份上,給你兩條路。”
“哈哈哈,有意思,老夫縱橫江湖多年,從未有人敢這麼跟老夫說話,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出手吧,老夫讓你三招。”虯髯客怒了,高手都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不容人詆毀。
秦懷道卻冷笑道:“那是因為你之前沒遇到我,不想聽?”
“你想說什麼?”虯髯本能地感覺到不對勁。
秦懷道譏笑道:“你今天出現,就再沒辦法置身事外,也別想著遠走海外不問是非,本將軍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麼跟著你身後那藏頭露尾之人打下江山,功成身退;要麼殺了你身後之人戴罪立功,本將軍允許你遠走海外,逍遙江湖,不予追究。”
“如果一個都不選呢?”虯髯客冷冷地說道,眼中跳動著怒火。
秦懷道很清楚江湖人最重義氣和名聲,不容人玷汙,冷笑道:“那可由不得你,朝廷大事不是江湖上的恩怨情仇,可以一走了之,如果兩個都不選,今天的事過後,本將軍找人著書,將你寫成引突厥兵南下的賣國賊,大唐罪人,以本將軍的財力,印刷幾十萬冊沒問題,將你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再在紀念碑旁造你石像,對紀念碑萬世跪拜。”
“你——”
這一招可謂擊中虯髯客致命軟肋,將義氣和名聲看得比命還重的虯髯客豈會答應?頓時怒不可遏,一股駭人的殺意陡然爆發,直撲向秦懷道,手上大刀也出鞘,整個人處於暴走邊緣。
秦懷道混不在意地冷笑道:“你很強,難怪背後那藏頭露尾有膽來見本將軍,但還不夠,你殺不了我,不信盡管一試。”
“那就試試。”虯髯客聲音變得冷厲起來,透著無盡殺意,江湖第一刀客,走到哪兒都是座上賓,被人尊重,何曾受過如此威脅,羞辱?
“別急。”秦懷道揶揄道:“如果選第一條,你認為那藏頭露尾之人能取得江山?簡直可笑,所以,你實際上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殺了背後之人,戴罪立功,本將軍既往不咎,否則,眾口鑠金的道理你一把年紀應該懂,今天過後,天下之大,再無你容身之所。”
敢幫造反的人來殺自己,江湖盛名再高又如何?父輩故交又怎樣?秦懷道一樣看不起,不給麵子。
“老夫殺了你。”虯髯客怒急,大刀一震,就要動手。
麵具男忽然喊道:“張大俠,還請稍等片刻。”
虯髯客停下,恢複幾分冷靜,冷冷地說道:“你故意激怒我?”
“愚蠢莽夫,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刀罷了,真以為今天暴露還能離開?問問身後之人會讓你離開?還有,知不知道今天的行為將給天下百姓帶來多大災難?看在父輩麵子上給你機會戴罪立功,既然不選,那邊算了。”秦懷道不再看對方一眼,一個江湖刀客而已,不足掛齒,看向麵具男冷冷地說道:“你很聰明,把虯髯客玩的團團轉,說吧,找本將軍過來到底想幹什麼?”
“你也很聰明,抓住一起機會離間我和張大俠的關係。”對方漠然說道,隔著麵具看不到悲喜,一雙眸子冷冽,陰沉,繼續說道:“大家都是聰明人,就省去相互試探,拐彎抹角那一套,直說吧,隻要你過來,事成後親王之位以待,再封為天策將軍掌管所有兵馬,我可不是朝中那位,一個郡王都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