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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被拿下的消息如風一般席卷整個長安。
護國公府邸,豫章和荷兒正在後院書房閑聊,小娥匆匆進來將消息通傳,兩人一聽大喜,吐蕃拿下,意味著少主很快就會回來,府上也就不用再擔驚受怕,這些天兩人深深的感到府上沒秦懷道真不行。
兩人開心地說著話,心頭的進展和擔憂一掃而空,正聊著,負責守護大門的一名護莊隊成員匆匆過來:“荷兒姐,外麵來了一波人,自稱是倭國副使,給少主送來贖身銀子。”
“贖身,贖誰啊?”荷兒有些詫異地追問道。
“說是替他們正使田中贖身。”
荷兒愈發好奇了,情況不了解自然不會胡亂做主,趕緊讓其幫忙找來賈有財,賈有財聽說過一些,想了一會兒說道:“公主,當初少主抓捕祿東讚時,倭國使者田中跳出來搗亂,少主把他抓了,要求兩百萬貫賠償,這事牽扯朝廷,咱們不能要,而且……”
“而且什麼?賈叔直言便是,豫章不是外人。”豫章催問道。
賈有財一想也對,這段時間相處發現豫章公主很好相處,不是惡人,也維護府上利益,不再猶豫,正色說道:“而且,倭國一開始並不同意贖人,四處挑撥其他國家,給少主沒少潑髒水,現在忽然送來,恐怕和吐蕃被滅有關。”
“你的意思是吐蕃被滅,倭國怕了,想買個平安?”豫章到底是皇宮裏長大的,耳濡目染,政治敏感很強。
賈有財點頭,旋即又搖頭,解釋道:“公主,或許倭國是怕了,但時機不對,朝廷正準備封賞少主為郡王,您想,少主現在名震天下,嚇得倭國妥協,忽然又有兩百萬貫銀子,有錢,有名,還有吐蕃大軍在手,聖上能不擔心?”
“你的意思是……”豫章想到了很多,臉色大變。
“沒錯,倭國這哪裏是贖人,是想殺人,殺了我們少主,所以,這銀子不能要,但又不能便宜了倭國,老朽建議由公主出麵接收這筆銀子,然後原封不動地運回皇宮,交由聖上處理,護國公府的生死全靠公主了。”賈有財鄭重一禮。
“咱們不受不就行了?”荷兒反問道,到底是政治鬥爭經驗不足,看的淺。
賈有財沒解釋,隻是看著豫章,豫章苦笑道:“荷兒妹妹,此事不是收不收的問題,而是護國公府的態度問題,就算不收,父皇也會多想,還不如收了送過去,直接表明立場和決心。”
“公主高見!”賈有財鬆了口氣,這樣聰慧的主母府上以後能少很多麻煩。
荷兒反應過來,趕緊說道:“他們真壞,這不是來惡心人嗎?運來多少銀子?”
“別問,也別看。”賈有財趕緊提醒道。
“對,不要問,直接拉走,態度一定要堅決,我去辦,你們別出麵。”豫章也反應過來,匆匆出門。
沒多久,豫章來到大門口,看到好幾輛大車排著隊,倭國護衛保護馬車,旁邊是飛騎在盯著,豫章喊道:“誰是倭國副使?”
一名中年男子上前行禮,豫章不等對方說話,繼續說道:“贖銀本公主代護國公府收了,將銀子拉去皇宮吧。”
“啊?”副使臉色大變。
豫章頓時感覺到不對勁了,冷聲問道:“怎麼,有問題?”
“沒有,沒有,但這是給護國公的銀子,怎麼能拉去皇宮?”副使趕緊問道。
“護國公府已經收了銀子,拉去哪裏需要你同意?”豫章態度堅決起來,見副使好好的忽然直冒冷汗,眼睛亂轉,有些六神無主,不由地看向馬車方向,喝問道:“怎麼,你敢拒絕本公主?”
公主雖然沒有實權,但身份特殊,沒人敢輕易忤逆。
副使眼神躲閃,忽然怪叫一聲,拔腿就跑,那些護衛馬車的也四散逃走,看的豫章有些懵,趕緊喊道:“快,抓住他們。”
飛騎也感覺到這幫人有古怪了,馬上衝上去抓捕,豫章快步來到一輛馬車跟前,指著馬車喝道:“掀開看看。”
公主護衛上去掀開車廂簾子,裏麵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豫章臉色大變,猛然意識到這是一個陰謀,打著贖人的幌子進來,實際上一文錢都沒有,但隻要馬車進了護國公府就說不清楚。
到時候銀子沒有拿到,人還得放掉,更重要的是還會引起聖上猜測,好陰毒的算計,難怪選擇今天過來,這是趁秦懷道不在,挑撥離間君臣關係,還能救人,還好府上有賈有財這個管家在,不然後患無窮。
這一刻,豫章生出一陣後怕來,對旁邊留下的飛騎說道:“快去稟告父皇,就說倭國意圖謀害護國公,把馬車帶上去。”
“尊令!”飛騎認識豫章,答應一聲,一支小隊趕著馬車直奔皇宮而去。
豫章匆匆回府,找到荷兒和賈有財講情況一說,兩人也是驚出一身冷汗,後怕不已,還好沒起貪婪之心,否則就說不清了,荷兒氣得大罵道:“倭國這是要幹什麼,就不怕少主回來收拾他們?”
“誰知道,太反常了。”豫章也一臉疑惑,見賈有財沉思不語,忍不住問道:“賈叔,可是想到了什麼?”
“應該是倭國見吐蕃被滅,意識到了危機,兵行險招,陷害少主,隻要少主被打壓,不再被聖上信任,就沒人能攻打握過,倭國遠居海外,朝中也確實沒人有辦法拿下倭國,除了少主。”賈有財分析道。
“原來如此,我去見父皇。”豫章說著匆匆離開。
賈有財等豫章走遠,這才叮囑道:“荷兒,少主不在,咱們得打起精神,加倍小心,朝廷封賞少主為郡王不是好事,是有人想害少主,府上對封賞絕不能有任何表態,等少主自己處理,我去下達封口令。”
“明白,賈叔您決定就是。”荷兒趕緊說道。
……
豫章匆匆來到皇宮,在甘露殿找到李二後將情況說明,李二何等精明,一下就想到關鍵所在,沉思起來,豫章等了一會兒,著急地催問道:“父皇,當時兒臣就在場,看的真切,他們用心歹毒,不可饒恕。”
“來人,去查一下人抓到沒有,通知盧國公將倭國使館封了,裏麵的人全部抓起來審問。”李二喝道。
“遵旨!”王德趕緊去了。
豫章鬆了口氣,感覺到自己父皇話中有話,如果是別的事肯定不會多問,但事關秦懷道,忍不住問道:“父皇,是不是背後有別的陰謀?”
“肯定,而且不小,朝廷那麼多人忽然讚成封懷道為郡王,跟早就商量好的一樣,然後,倭國就打著贖人的幌子陷害,這是想朕真的封賞懷道為郡王,但又從此忌憚懷道,將懷道束之高閣,從此不用,好算計,你們不讓朕用,朕偏要用,而且重用。”李二沉聲說道,眼中精光閃爍。
“倭國見不得大唐好可以理解,但倭國可指揮不動那麼多朝廷大員,到底是誰在背後陷害秦大哥?”豫章追問道。
“還能有誰?”李二說到這兒停頓下來,語氣一變:“行了,朝中之事不要多問,這段時間你還在護國公府呆著,防止小人,倭國這次應該不知道你在,否則不會空著車上門,搬石頭砸自己腳,也虧得你在,否則,就算父皇信懷道,百官也會趁機發難,讓護國公府拿出兩百萬貫銀子賠償,並摸黑懷道名聲,推波助瀾,讓你父皇不能繼續重用懷道,其心可誅。”
“行,那兒臣去了。”豫章沒有再問,匆匆離開。
李二目視豫章出門,搖搖頭,女大不中留,一想到背後黑手,臉色瞬間冰冷,自言自語道:“我的好大哥,又是你出手嗎,這等陰損手段都拿出來,有失你仁義之名,與你以往作風不符啊?難道另有其人。”
“報!”
王德匆匆跑進來:“啟奏聖上,倭國大使館早已人去樓空,飛騎追到副使時已被人殺死,凶手不明,其他人也一樣,有人先一步滅口。”
“什麼?”
李二勃然大怒:“難不成又是風雨樓,還有倭國……朕與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