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路,行走艱難,誰能想到還會有人來偷襲?
一陣火箭呼嘯而來,落在帳篷時,小鎮外圍的敵人都有些懵,就連帳篷裏休息的敵軍衝出來,也怔怔地看著,一時忘了反擊——這怎麼可能?
又是一輪火箭過來,更多帳篷被點燃,敵軍終於反應過來,紛紛進帳篷裏拿兵器,一邊大喊大叫著示警,然而,又是一輪火箭過來,不少人被射中,慘叫在到處亂跑,場麵一時大亂。
程處默冷冷地看著這一幕,見不少敵人衝殺出來,喝道:“換連弩!”
眾人將大弓熟練地挎在身上,從腰上拿起連弩,平舉瞄準。
一股冷冽的殺意爆發。
程處默見敵軍衝出營地,進入射程,但人數並不多,也沒有形成有組織的反擊,全憑一股血勇衝上來,不足為慮,喝道:“自由射擊,殺!”
“咻咻咻!”
無數弩箭呼嘯而去,一支接著一支,形成一張恐怖的大網撲過去,密不透風,將衝上來的敵軍全都射殺在地。
轉眼間,地上躺下幾百具屍體,隻有少數幾人衝出營地,一頭紮緊厚厚的積雪,頓時速度停下,成為活靶子,一陣弩箭過來,全部倒下。
其他衝出營地的敵軍看到這一幕大吃一驚,掉頭就跑,躲在燃燒的帳篷背後,程處默見超過連弩射程,再次讓大家換弓,又是一陣火箭呼嘯而去,這種帶有油脂的火箭對人的威懾力更大,嚇得紛紛後撤。
但敵軍反應速度也很快,一支拿著盾牌的軍隊衝出來,頂著火箭往前衝,很快衝出營地,但看到前麵厚厚積雪傻眼了,營地內積雪被清理幹淨,行動自如,但營地外積雪太厚,衝進去會陷住。
程處默看到這一幕大爽,指揮隊伍繼續用火箭攻擊,根本不管衝上來的敵軍,沒有弓,又被積雪擋住上不來,毫無壓力,又是三輪火箭射殺過去,將更多帳篷點燃,火勢被風一吹,也起來了。
這時,一支弓箭部隊衝過來,迅速列陣,拉開了大弓。
程處默猶豫了一下,按說這個時候要撤,但為了吸引更多敵人過來,掩護其他兩路進攻,一咬牙,大喝道:“蹲,豎盾!”
每個人身後背著一張盾,不大,蹲下倒也能護住身體,程處默拿出盾蹲下,左右看看,部隊也都蹲下,縮成一團,無數羽箭呼嘯而來,射在盾上,發出篤篤聲響,這一刻,大家成了活靶子。
敵軍也是氣壞了,瘋狂射箭。
一陣陣弓弦炸響,羽箭紛飛,好在距離有些遠,大風一吹,羽箭射在盾上的力度並不是很大,倒也沒事,也沒人傻傻的亂跑,都縮在盾後麵不動,積雪阻擋,敵人衝不上來,毫無壓力。
程處默數著攻擊次數,一邊觀察敵情,這種可以遠程射擊的弓是硬弓,需要強大的力量才行,弓箭手不是機器,連續開弓十次力量就會下跌,二十次後胳膊酸脹,就快要拉不開弓。
等數到十次後,程處默發現羽箭落地距離大家有兩三米遠,這是力量下降的結果,頓時眼睛一亮,喝道:“敵人沒力量了,用弓射敵弓箭手!”
所有人大喜,紛紛放下連弩,拿起大弓,張弓搭箭。
“蓬——”
一陣箭雨呼嘯而去,羽箭借助風力飛的比平時遠,瞬間衝進敵人弓箭部隊內,一時之間,無數人倒下,但敵人弓箭部隊也夠狠,不為所動,繼續開弓,可惜力量大跌,射過來的箭距離大家隔著兩三米遠。
這個距離看著不遠,但傷不著人就是徒勞,反而讓將士們士氣大振,一陣陣羽箭射殺過去,至於前麵的敵軍刀盾兵,擔心遭到攻擊,正舉著盾牌蹲在地上,有厚厚的積雪阻擋,退不能退,進不能進,正憋屈著。
很快,弓箭手對射,敵弓箭部隊完敗,丟下滿地屍體紛紛後撤,那支擋在中間的盾牌部隊慌了,紛紛倒退回去。
敵軍的應對出乎秦懷道的站前算計,程處默有些懵,是按計劃繼續燒帳篷?還是退?忽然看到前方衝出兩支友軍,一發狠,喝道:“眾將士聽令,並排往前推進,走——”
眾人列著整齊的隊形,並排往前走去。
程處默緊緊盯著敵軍反應,見後退到沒有帳篷燃燒的區域停下,也趕緊示意部隊停下,繼續用火箭燒,準備效仿剛才的打法,步步為營,穩打穩紮。
一陣火箭過去,又有不到帳篷被點燃,逼的敵人紛紛後退。
與程處默的步步緊逼不同,程處亮和程處弼見不少敵軍衝出帳篷,往自己老大那邊跑,沒留意自己,哪裏還會客氣,帶著部隊猛衝上去,見幾百人衝殺出來,試圖阻擋,一聲令下,弩箭紛飛,如蝗蟲過境。
幾百人沒有盾牌,哪裏擋得住一千人用連弩瘋狂進攻,紛紛倒下,大家趁機衝到敵軍營地外,也不進去,進去需要脫下雪橇板,萬一不敵,不好後撤,程處亮是個狠人,大聲命令道:“自由射擊,給我狠狠的打。”
程處弼也清楚必須趁亂射殺,等敵人反應過來反而不好,不甘示弱地指揮部隊攻擊,什麼兩段式根本用不著,人越多越好,大不了打完就跑。
每張連弩三十連發,兩千人就是六萬支弩箭,不間隔地往前飛去,形成一張恐怕的大網,沒人能扛得住。
不等三十支弩矢射完,前方帳篷麵目全非,滿地都是哀嚎的敵軍,放眼都是屍體,也不知道殺死多少,兄弟倆有些懵,是進攻,還是後撤?這個情況主將也沒交代啊。
進攻就意味著脫下雪橇板,營地內沒什麼積雪,穿著雪橇板不方便,可不進攻能怎麼辦,看著?
兩兄弟隔著距離相望,有些不知道怎麼打了。
戰場上變化多端,誰也沒辦法提前計算好一切,最考驗將領靈機決斷能力,兄弟倆聽到程處默負責的方向還有喊殺聲,心中擔憂,尋思著攻進去起碼能減輕自己大哥壓力,一發狠,默契地點頭。
下一刻,部隊進入營地,紛紛脫下雪橇板,拍成陣型往前推進,看到沒死透的就給一下,兩千人拉網式突進,漸漸彙合,一起往前推進,沿途都是屍體,沒人衝殺上來阻攔。
幾乎同時,尉遲寶林也帶著一千人殺到小鎮前麵的斷坡下,看到不少人衝出小鎮,殺奔過來,人數真如秦懷道事先預計一般,也就一千多點,哪裏還會客氣?
一聲令下,連弩發威,陣陣箭矢呼嘯而去,瞬間撲倒一大片。
但這幫人衝的很堅決,持盾牌的上前護住,掩護大部隊繼續推進,尉遲寶林靈機一動,喝道:“射腳!”
大家躲在斷坡下,平視正好看到大家腿,聽到命令迅速調整角度。
正在奔跑推進的敵軍萬萬沒想到會來這一處,前麵的盾兵瞬間倒下去一大片,沒了盾牌阻擋,弩箭殺傷力大增,更多人慘叫著倒下。
敵軍弓箭手也發威了,無數羽箭飛過來,但大家目標太小,幾乎隻露出腦袋,發現不對馬上縮下去藏好,想要射中可不容易。
這一刻,尉遲寶林領會到躲在斷坡下用連弩的好處了,精神大振,興奮地喊道:“兄弟們,自由射擊,給我狠狠的殺,別墮了咱們禁軍威名。”
“殺——”
無數躲避羽箭的戰士大吼一聲,紛紛探出頭,端起連弩一通猛打。
弩箭太快,太密集了,衝殺上來的敵軍根本無法靠近,一會兒功夫就倒下去大半,剩下敵軍紛紛臥倒躲避,都被不停歇的連弩攻擊嚇住了。
一支騎兵衝過來支援,將領一馬當先,高喊道:“殺——”
“咻——”
一支弩箭呼嘯而來,命中將令身體,這名將領捂住傷口,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去,見一支部隊從一處斜坡下麵忽然冒出,個個兩眼放光,手裏端著連弩,不少於千人,頓時大駭。
衝出來的正是尉遲寶琪,興奮地大喊道:“你們的對手是老子,殺——”
無數弩矢飛掠而來,連綿不絕,距離又近,又是側麵攻擊,這支衝鋒的騎兵頓時吃了個暗虧,如果停下,沒了馬速大家就是活靶子,可不停下,後麵的人也會衝上來送死。
領頭將領頓時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從戰馬上摔下,死不瞑目。
沒有了將令,隊伍失去指揮,亂成一團,尉遲寶琪帶著人一通猛射,幹掉好幾百人,剩餘敵人調轉馬頭逃走,殊不知程處亮和程處弼帶隊攻殺上來,兩千人一通射殺,全部幹翻在地。
三支隊伍合兵一出,從後麵偷襲,將和尉遲寶林對殺的敵軍全部射殺,四支隊伍衝進小鎮,陣型展開,見人就殺,近戰,連弩威力更大。
小鎮外圍,秦懷道見大部隊順利攻入小鎮,情況和預想的有很大出入,但已經不重要了,帶著羽林衛上前,從程處默攻擊的方位來到小鎮外圍,見滿地屍體,無數帳篷被燒毀,而程處默已經帶隊殺進小鎮去。
“走!”秦懷道擔心程處默安全,脫下雪橇板,領軍衝進去。
很快,眾人來到小鎮,卻發現戰鬥已經結束,大部隊正在打掃戰場,給沒死的補一箭,不少人圍在一間大院門口,尉遲寶林從裏麵出來,一臉興奮地跑上來喊道:“將軍,抓到不少活口,都在裏麵,他們願降。”
“進去看看。”秦懷道大喜,跟著進了大院。
院子裏不少人,正端著連弩虎視眈眈地盯著前方十幾人,一個個看著像是軍官,其中一人正說道:“在下朱高遠,是這支大軍主將,要見貴軍主將。”
秦懷道上前幾步,冷冷地問道:“說,你們多少人?小鎮的百姓呢?”
“你是誰?”對方反問道。
“身為俘虜,沒資格知道太多。”秦懷道冷冷地說道,對於這些殘害百姓的人,心中滿是痛恨,厭惡。
對方感受到了秦懷道的殺意,心頭一顫,趕緊說道:“一萬人,至於小鎮百姓,百姓……”臉色慌亂,說不出口。
“都殺了?”秦懷道冷冷地確認道,見對方不反對,也不承認,心中怒火中燒,問道:“你們其他部隊呢?”
“這……”對方猶豫不決。
“太原王氏的人在哪兒?”
“不清楚,什麼太原王氏?”對方有些迷茫。
秦懷道怒不可遏,將旁邊一戰士手上奪過連弩,瞄準對方狠狠出手。
弩矢化作一道烏光,狠狠釘在對方眉心,這人不可思議地看著秦懷道,身體轟然倒下,死不瞑目。
忽然出手嚇得其他俘虜臉色大變,緊張起來。
秦懷道瞄準另一人冷冷地說道:“你來說!”
對方感受到了秦懷道身上那淩厲殺意,毫不懷疑會下死手,主將都說殺就殺,自己算的了什麼,趕緊說道:“在山海關以北十裏的港口。”
“多少人?”
“五……五萬。”
秦懷道一怔,劉家堡幹掉五萬,這兒一萬左右,如果港口也有五萬,倒是和預料的高句麗南下十萬大軍數量吻合,不放心地追問道:“還有了,其他軍隊在哪兒,說——”
“沒,沒了!”
“太原王氏的人在哪兒?”
“沒聽說過,不知道。”
“咻——”
弩矢再次飛出,精準沒入對方眉心,這人不可思議地看著秦懷道——說了還殺?抓活口功勞不是更大嗎?
秦懷道想到被殘殺的小鎮百姓,麵如寒霜,連弩瞄準另一人,對方嚇得臉色大變,趕緊說道:“真的沒了,都在海港,守住海港,方便大部隊從本土渡海過來,能節省很多時間。”
山海關和高句麗隔海相望,是個n字形海港,渡海確實快,而且高句麗有一支海軍,有些明白高句麗的戰略意圖了,難怪不顧拿下營州就匆匆南下,這是想打平州一個措手不及,能拿下最好,拿不下也無妨,可以守住港口,坐等國內大軍趕到,要不是一場暴雪,後果難以估量。
得到了想要的情報,秦懷道將連弩還給對方朝外走去,一邊冷冷地說道:“全殺了,替小鎮百姓報仇!”
“咻咻咻!”
一支支弩矢撲上去,結束了這些人罪惡的一生。
走出大院,秦懷道出了口惡氣,對跟出來的執失思力說道:“安國公,通知下去,迅速打掃戰場,收集箭矢備用,再看看還剩下什麼。”
“遵令!”安國公匆匆去了。
這時,程處默等人也出來,圍在秦懷道跟前,尉遲寶林興奮地說道:“將軍,這頭功算我禁軍的吧?”
“誰先衝進院子,算誰的?”
“那就沒跑了,李德謇,記好。”尉遲寶林欣喜地喊道。
尉遲寶琪拉拉自己兄弟胳膊,示意別鬧,其他人也看出秦懷道心情不好,沒再多說什麼,秦懷道看看天色,叮囑道:“打掃戰場吧,用得上的全帶走,傷兵留下,等雪融化後帶著戰馬等其他戰利品返回營州。”
此戰雖然衝殺太凶,太猛,敵人也不是吃素的,避免不了傷亡。
“遵令!”眾人趕緊去安排。
秦懷道四處看看,居然沒有找到百姓,估計拉小鎮外麵斬殺,被大雪蓋住了,茫茫白雪,不好再,打消了替大家掩埋入土的念頭,大戰過後,會有當地官衙派人來處理,問題不大。
一個時辰後,隊伍留下犧牲的和重傷的,輕傷隨隊,大軍往東而去。
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原。
……
甘露殿。
一幹重臣聯袂進入大殿,見李二精神狀態非常好,眼角都帶著笑,顯然召集大家過來不是壞事,一個個暗自放下心,在李二的示意下,大家圍坐成一團,都是當初的秦王府老人,非正式場合,相處自然隨意些。
房玄齡好奇地問道:“聖上,可是有什麼大喜事,不如說給臣等聽聽,也讓臣等高興,高興。”
“沒錯,說說唄。”大家笑道。
李二欣喜地笑道:“剛剛接到飛鴿傳信,大喜啊。”
“打贏了?”李靖對戰事最敏感,也最喜歡,搶著問道。
“比打贏都讓朕歡喜,藥師,你當初舉薦懷道可謂慧眼識珠,朕心甚慰,舉薦有功,不能不賞,不過,等戰事結束後再一並封賞。”
“聖上,沒有您的乾坤獨斷,就沒有懷道的領軍出征,真要有功,那也是聖上之功,臣愧不敢當,還請聖上告知,前線打的如何了?”李靖趕緊說道。
“哈哈哈,藥師也學會恭維了,難得。”李二心情大好,見一個個好奇地看著自己,便繼續說道:“懷道再次深入契丹境內,將何大何部連鍋端,全部帶回營州,重新建了座冰城收容,並放出俘虜吸引契丹可汗哥窟來救,半路設伏,幹掉一般,放跑剩餘一半,抓獲契丹高層,繳獲無數。”
“這……這怎麼可能?大雪封路,他怎麼辦到的?契丹主力大軍五萬之眾,緊迫他們幾千人居然幹掉大半,活捉高層,這……這簡直不可思議,他是怎麼辦到的?”李靖不可思議地說道。
其他人滿是震驚,都是征戰大半生的宿將,卻也想不明白其中道理。
李二也很想知道,心裏麵癢癢,苦笑道:“飛鴿傳信內容無法太多,隻說結果,無法詳細描述過程,等他們回來,朕好好好問問,看他們到底是怎麼打的,藥師,如果是你領軍,可能辦道?”
李靖想了想,雖然很丟臉,但還是如實說道:“臣不能!”
“聖上,這消息是真的?”房玄齡忍不住問道。
“自然是真的。”
得到了肯定答複後,房玄齡繼續說道:“哥窟在手,契丹大軍又斬殺大半,剩餘肯定會回草原爭奪可汗之位,契丹必然大亂,不足為奇了,不如讓北都護府出兵,一舉拿下契丹。”
從戰場上殺出來的房玄齡也不是迂腐之輩,狠起來也不凡。
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徐世績也讚同道:“大雪還有一個月左右能消融,屆時出兵,隻需兩萬就能拿下,臣恭賀聖上開疆拓土。”
眾人剛要附和,卻發現李二笑而不語,直接告訴大家不對勁,徐世績趕緊問道:“聖上,臣願前往,隻需兩萬,替聖上拿下契丹。”
“不用了。”李二笑道。
“不用了?”
眾人有些懵,這麼好的機會豈能錯過。
房玄齡正要勸諫,李二笑道:“另一個消息,咱們的定遠將軍比你們想得更長遠,更有辦法,已經讓房遺愛申請契丹,遊說各部來投,朕想不到懷道哪來的自信和勇氣,但敢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兒遺愛去招降?”房玄齡臉色大變,自己兒子自己最清楚,莽勇之輩,能幹得了招降這種技術活,頓時一急,趕緊說道:“聖上,我兒……”
“房愛卿不用擔心,就算失敗,搞砸,朕都不會責怪,房遺愛願去,敢去,就功不可沒,戰場上變數太多,誰去都不敢保證能成功。”李二安慰道。
李靖卻想到了很多,眼睛一亮,笑道:“聖上,玄齡,懷道身邊不是沒人可用,既然安排房遺愛去,必然經過深思熟慮,或許覺得房遺愛最合適,也有一定把握成功,否則不可能這麼做,換言之,這是送一件潑天之功給房遺愛。”
“真的?”房玄齡滿臉不信,兒子再不好,那也是自己骨肉,能不心疼。
“放心吧,就算失敗,全身而退沒問題。”李靖肯定道。
“說說你的理由。”房玄齡追問道。
“沒有理由,隻是出於對懷道的信任,還有一些推測,懷道能兩次進入契丹,而且帶著何大何部所有人回到營州,說明他們有雪地行軍的辦法,這個辦法契丹人沒掌握,所以,就算失敗,房遺愛回來沒問題。”
“沒錯,是一種雪地行走工具,他們叫雪橇板,可惜隻有名字,沒有圖紙,朕也不知道什麼樣式。”李二肯定道。
李二一聽雪橇板頓時眼睛大亮,繼續說道:“聖上,懷道曾和臣討論兵法,提到工具不同,兵法也跟著革新,這雪橇板大軍在雪地上來去自如,而契丹人卻行走困難,自然大敗,臣明白了,懷道能兩次深入契丹境內,能幹掉契丹大軍過半,活捉可汗哥窟,都離不開此物。”
“能雪地來去自如,這雪橇板到底是何物?”眾人紛紛說道,滿是好奇。
“朕也想知道,恨不能馬上趕去營州,眾位愛卿意下如何?”
禦駕親征非同小可,牽扯太多,太廣,本能的就要拒絕,聖上都去打仗了,說明朝中無將可用,是大家的恥辱。
然而,拒絕的話剛到嘴巴卻硬生生吞下,營州戰事發生巨變,過去是摘桃子,別人摘太子大家肯定反對,那可是自己孩子一刀一槍打出來的,但聖上不同,禦駕親征,史書上就會記下契丹是聖上拿下的。
哪個皇帝不想開疆拓土?
開疆拓土的榮光又哪個皇帝不想要?
勸諫,就是不讓聖上做開疆拓土的皇帝,這罪名誰敢背?
一時之間,大殿鴉雀無聲。
李二看著眾人笑而不語,並不著急,相信大家懂得怎麼選。
李靖見李二看過來,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功高震主,如果秦懷道拿下契丹、奚族兩地,這份功勞太大,已經繼承了國公爵位,沒法再封賞,加官也不好,已經是正五品,拿下兩地,按功起碼升兩級,那就是正四品,年紀輕輕,絕無僅有,必會遭到滿朝嫉妒,不可取。
可要是再將高句麗大軍擊退,解決戰爭,連升三級都不為過,那就是三品大員,還未弱冠,將來還有很多機會,再立功豈不是賞無可賞?
一旦賞無可賞,就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兒,李靖驚出一身冷汗,趕緊說道:“聖上禦駕親征,必能鼓舞士氣,前段時間朝廷低價收購了大批糧食,倒是不用擔心無糧,不過,暴雪封路,軍隊難以行走,得等一個月後,正好大軍準備也需要些日子,屆時,臣願隨聖上前往。”
“哈哈哈,還是藥師了解朕,也多虧了懷道之策,讓朝廷恢複虧空,無後顧之憂。”李二滿意地說道。
“臣也願往!”程咬金搶著說道,三個兒子在前線,豈能不擔心。
“還有臣!”
眾人紛紛說道,反正前線局勢大好,禦駕親征就親政,大不了回來。
再說,聖上擺明了要搶這份開疆拓土的大功,誰敢反對?
李二見沒人反對,心情大好,滿意地笑道:“眾位愛卿難得如此齊心,那就分頭準備,一個月後大雪消融,調五萬禁軍隨行,朕這次一定要拿下高句麗。”
說完,眼中精光熠熠。
李靖,猛地反應過來,李二並不是去搶秦懷道的大功,而是看到了一舉拿下高句麗的機會,這是滅國之功,比拿下契丹和奚族功勞更大,頓時激動起來,如果真能拿下高句麗,青史上必有自己一筆,死也無憾。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眼睛一亮,興奮地笑了。
滅國之功,誰不想要?
“臣等遵旨!”一個個興奮起來。
“聖上,臣願做先鋒!”徐世績搶著說道。
“老匹夫,有老夫在,先鋒什麼時候輪到你?”程咬金不樂意了。
尉遲恭眼睛一瞪:“程黑子,老子還沒死。”
李二看著這一幕,不由想起秦王府時光,麾下戰將個個敢戰,人人爭先,一如眼前,滿是欣慰地笑了,心中暗忖:“朕來了,高句麗王,你想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