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月色下,寂靜的大院中。
大家衝進不同糧倉,先將幾個麻袋糧食倒出來,麻袋丟一起,一點就著,燒的也快,加上糧食易燃,火勢漸漸起來,冒出一股股黑眼,但房門被大家重新關上,又沒窗,煙出不來,一時沒人發現。
十人就像偷吃的狐狸,紛紛衝進第二間,第三間,存儲糧食的房屋很多,但也架不住十人同時動手,一間間點火。
沒多久,大家將所有房間都點著,見最先放火的房間有黑煙從屋頂冒出來,但在灰沉沉的月色下並不顯眼,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紛紛看向秦懷道,感覺很不可思議,居然成功了?
“短時間內沒人來,走!”秦懷道低聲說道,火勢已經起來,用不了多久想撲滅都難,何況冰天雪地想找水滅火可不容易,犯不著留下。
一行人迅速出了大院,秦懷道靈機一動,用手上木頭寫下一行字:搶我悉萬丹部,這事沒完!
禍水自然要東引!
李德謇提醒道:“高句麗不會信的。”
秦懷道不在意地說道:“當然不會信,不過是給他們一個攻打契丹的借口罷了,高句麗野心不小,遲早要拿下契丹,被燒這麼多糧食,正好找契丹回血。”
“有道理,誰燒的不重要,他們需要一個借口。”李德謇一臉敬佩,大家都沉浸在燒糧成功的喜悅中,秦懷道居然還如此冷靜,並禍水東引,這份心境非常人能夠達到,不服不行。
“走!”
秦懷道將木頭丟在篝火上,大踏步而去。
大家興奮地跟著秦懷道離開,借著四周房屋隱蔽原路返回,翻牆出來後,一個個激動的不行,死死憋著,怕笑出聲來。
深夜的遼東城還在沉睡,巡邏隊都難得一見了,靜的讓秦懷道等人安心,一個個緊跟步伐,匆匆離開。
沒多久,大家來到之前上來的地方,城牆上的巡邏隊不知道哪兒去了,或許在他們看來高句麗都已經入侵大唐,大唐疲於應付,根本不可能會過來,至於自己人,深更半夜,又是天寒地凍,更沒人出門,用不著巡邏。
眾人抓住繩子紛紛下去,再學秦懷道將繩子一抖,繩子如一個大波浪滾上去,鉤子鬆動,掉落下來,大家收好飛爪,撒開腿狂奔,一個個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但擔心暴露,不敢笑太大聲。
來到樹林,馬匹還在,一個個解開繩索,翻身上馬,借著皚皚白雪反射的微弱亮光迅速離開,沿原路返回。
一路飛奔,大家再也無需忌憚,紛紛大笑起來,痛快,酣暢,興奮。
好一會兒,大家發泄完心中激動,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居然就這麼成功了,簡直不敢相信。
想到這一路過來承受的困難和艱辛,感覺一切都值了。
李德謇喜歡琢磨事,想不明白心裏難受,打馬和秦懷道並肩而行,問道:“秦兄弟,能不能給我說說,咱們怎麼就成功了,更做夢似的。”
“對,跟咱們說說,到現在我都不敢相信成功了。”程處默也說道。
“跟做夢似的。”房遺愛讚同道。
秦懷道看看大家,一個個跟好奇寶寶似的,左右無事,權當解壓,便解釋道:“能不能成功有三點關鍵,其一,出其不意,就是高句麗想不到我們回來,如果想到,肯定會防禦,這一路過來你們也看到了,毫無防備。”
“也對,他們或許覺得已經攻入我大唐境內,最重要的是營州也被團團位置,根本不可能出來,誰也想不到我們會過來,第二點是什麼?”李德謇追問道。
“第二點就是我們身上的裝備,如果沒有冬衣,就無法在野外露營,會直接凍死,而走村鎮會暴露,如果沒有肉幹,這幾天就會餓死,到不了遼東,如果沒有飛爪就入不了城。”秦懷道解釋道。
大家一聽有道理,沒有身上大衣,在野外根本扛不住三四天,早凍死,進城鎮語言不通,露頭就暴露,一個個感慨起來,房遺愛性子急,追問道:“那第三個呢?是什麼,給大家說說。”
“對,說說!”大家紛紛催促道。
秦懷道一笑:“第三個就是大家,換別人可不敢冒險,哥幾個身體好,膽子大,本事更大,這一路跟著居然沒一人犯錯,不過,接下來的路還很長,都打起精神來,堅持住。”
“沒問題!”一個個頓時興奮起來,像是考出好成績被老師表揚,渾然忘了大家原本一樣,更忘了秦懷道還沒成年,無形中,秦懷道成了團隊主心骨。
戰馬狂奔,一路歡笑。
並不知道遼東已經炸了鍋,無數人圍在糧倉大院外,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連屋頂都燒著,滾燙的熱量撲麵而來,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很不真實,沒人敢上去救火,火勢太大了,但誰都想去,沒了糧食吃什麼?
一名將領匆匆過來,看著熊熊大火臉色鐵青,大喝道:“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誰放的火?”
一名校尉趕緊上去,硬著頭皮回答道:“將軍,有人摸進來殺了看守,將軍請看地上是不是字?末將不認識,但猜想不簡單,不敢讓人破壞。”
將軍認識字,一看內容臉色大變,喝道:“契丹人,怎麼可能?”
所有人聽得真切,心中有些納悶——契丹人跑來燒糧,不能吧?
“保護好現場,我去請傉薩。”將軍叮囑道,有了這行字心中大定,意外起火要滅族掉腦袋,但被人燒則不同,最多自己死,家人應該不會死,運作一番,又正是大戰用人之際,說不定不用死。
傉薩相當於都督,高句麗設置大城的一種官職,郡縣叫太守。
沒多久,傉薩跟著將軍過來,臉色也很難看,看了眼雪地上的字,又看看被殺的守衛,冷冷說道:“契丹,壞我高句麗大事,當誅!”
沒了糧草,這仗還怎麼打?
大家都想到這個嚴重的問題,大氣不敢出。
一旦被迫退兵,這場戰爭虎頭蛇尾收場,高句麗臉麵丟盡,肯定要人承擔責任,而契丹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將軍低聲問道:“傉薩大人,真是他們?”
“本大人曾接到書信,悉萬丹部忽然退兵,並未南下,你說呢?”
將軍臉色一變:“您的意思是悉萬丹部落被人洗劫,他們都軍隊就忽然退回去,將這筆賬算在咱們頭上,所以派人過來燒了糧倉?”
“難道不是?”
“還是說你有別的懷疑?”
一連兩問,將軍一個都不敢接,巴不得將罪過算在契丹頭上,自己壓力就少很多,想了想,讚同道:“大人英明,肯定是他們。”
“那就聯名彙報上去如何?”傉薩冷冷地說道,燒了這麼多糧食,傉薩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需要有個背鍋的,契丹就不錯。
“該當如此!”將軍趕緊答應道。
沒多久,糧食被殺的消息通過信鴿傳出去。
……
營州城外。
高句麗感染風寒的士兵越來越多,根本防不住,大將軍忙的焦頭爛額,哪裏還顧得上進攻營州,好不容易回到中軍帳休息,準備吃點東西,一名軍官拿著信鴿過來,取下一個小竹筒。
大將軍從竹筒裏取出個卷紙打開,看到上麵內容臉色大變,瞪大了眼睛,跟活見鬼一般,滿是不可思議,拿著便條的手忍不住顫抖,仿佛重若千鈞,拿不動一般,一個不好的念頭湧上心頭。
沒有了糧食這仗還怎麼打?
重新籌措需要時間,可將士們的肚子不等人,接下來大軍怎麼辦?
“營州嗎?”
大將軍看向營州方向,裏麵倒是有糧,但營州已經變成一座冰城,哪怕不惜代價幾天內也根本拿不下,何況不少將士染上風寒,沒法上戰場。
“契丹嗎?”
大將軍看向北方,契丹八部戰兵南下,部落雖然還有人留守,但兵力不足,絕不是自己對手,倒是可以拿下幾個部落獲得糧草,但這麼一來,高句麗就和契丹成為死敵,這事太大,大將軍不敢貿然出手。
“拿筆墨紙硯過來。”大將軍喊道。
很快有人將筆墨紙硯送過來,大將軍寫下一行字——可否冒唐軍之名取契丹之糧,或趁機拿下契丹。
字體非常小,卷成一圈放入小竹筒,綁在信鴿上小腿上放飛。
兩個提議,怎麼選還得上麵決定,大將軍卻知道必須選一個,一旦退兵,錯失機會後果更嚴重,高句麗承擔不起。
“大好局勢,為什麼會怎樣?”
大將軍沉默了,想不明白其中緣由。
……
草原上,悉萬丹部首領並不知道被盯上了,在自己大帳內和一幹部下喝著酒,聊著天,意氣風發,退兵回來時洗劫了何大何部三個部落,繳獲大量馬匹、牛羊和俘虜,成年男子編入軍中,女人和孩子成為奴隸,至於老人,全都斬殺,沒有了利用價值不可能留著浪費糧食。
那名曾經跟秦懷道談判過的男子被封為巫師,坐在首領身邊,沒有得意忘形,反而一臉沉思,悉萬丹部首領發現異常,好奇地問道:“巫師,你在想什麼?”
“大王,我們必須繼續出兵,將附近幾個部落也吞掉,增強力量以防萬一,大雪不能成為阻止我們擴張的困難,如果前方出現變故,大軍提前歸來,以我們現有力量還不足以抗衡。”巫師鄭重提醒道。
“你擔心前方戰事出現變故,這怎麼可能?”首領不相信。
“大王,我們一退,其他小部落聯盟肯定也會跟著退,哪怕退兩三家部落聯盟,契丹也未必能吞掉奚族,想比起奚族,我更擔心營州,一旦高句麗拿下營州,掉頭往北怎麼辦?”巫師提醒道。
悉萬丹部首領臉色一沉,思忖起來。
巫師繼續說道:“首領,我軍退回的消息肯定已經傳開,說不定我們吞並何大何部三個小部落的消息也已經傳開,如果高句麗拿下營州後北上,吞並其他部落,卻推給我悉萬丹部怎麼辦?”
“你是誰高句麗想吞並契丹?”悉萬丹部首領大驚。
“為什麼不?”巫師正色反問道:“如果您是高句麗王,見契丹內亂,又沒有營州威脅,會不會趁機一舉拿下契丹?別忘了高句麗王很有野心,不然也不會答應結盟,忽然進攻大唐。”
悉萬丹部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說道:“都是貪婪的狼,咱們悉萬丹部絕不做待宰掉羊,說,咱們怎麼辦?”
“集中兵力,以多打少,以最快速度吞並四周部落,積蓄糧草,擴大地盤,等其他部落聯盟大軍返回,我們有糧,有人,到時候拿糧食拉攏幾支部落,幹掉何大何部,大王就是這片草原的可汗。”巫師鄭重說道。
一席話說的悉萬丹部首領興奮起來,兩眼放光,許諾道:“那你就是整個契丹最大,最尊貴的巫師,你我兄弟,共享這片草原。”
“哈哈哈!”兩人默契地大笑起來。
……
長安。
甘露殿一片愁雲慘淡。
高句麗和契丹出兵的消息已經傳來,而營州卻忽然斷了消息,至於派去契丹的五千餘軍隊更是音訊全無,幾位國公心憂孩子安全,全都聚集起來,想知道李二會怎麼決定。
李二心中莫名煩躁,沒想到高句麗和契丹會選擇這個時節忽然出兵,看向一臉沉思的李靖,忍不住問道:“藥師,此事你如何看?”
“聖上無須擔心,營州都督薛萬淑是沙場宿將,經驗豐富,能力卓越,能守住營州一段時間……”
房玄齡忍不住打斷道:“也就是說營州遲早會丟?沒有了營州這個大後方,他們在草原上豈不成了一支孤軍,這可如何是好?”
“房相公莫急。”李靖也很擔心,自己兒子也在裏麵,同樣生死未卜,但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繼續解釋道:“聖上,以秦懷道之能,脫身絕對沒問題,難就難在營州一旦城破,敵軍再無後顧之憂,大軍壓下,平州擋不住,一旦高句麗和契丹兵臨幽州,後果難以預料。”
“幽州能守住多久?”李二直言問道。
李靖笑了笑,說道:“幽州兵多將廣,守住一月沒問題,臣建議從安北都護府調兵據守雲州,和幽州形成掎角之勢,再調滄州、易州和瀛洲之兵趕往幽州,隻要幽州和雲州不失,局勢不會亂。”
李二看著地圖沉思不語。
大家都是知兵之人,自然明白李靖說的很對,房玄齡雖然不知兵,但也不會這個時候添亂,忍著焦急等待,見李二久久沒有決定,忍不住低聲問李靖:“你預計營州能守多久?”
“這個不好說,五天應該沒問題。”李靖預測道。
“才五天?”房玄齡一聽就急了。
這是,王德匆匆進來,興奮地喊道:“聖上,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李二追問道。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王德,眼中滿是期待。
“平州飛鴿傳來消息。”王德趕緊將一張小紙條遞上去。
李二接過去一看,旋即大喜,猛地一拍自己大腿,興奮地將小紙條遞給李靖,一邊說道:“潑水成冰築城,此法大妙,朕怎麼沒想到?”
李靖驚訝地接過去一看,一行字印入眼簾——潑水成冰築城,以水潑敵致風寒,營州所授,此戰無憂。
看到營州所授二字,李靖莫名的想到了秦懷道,再看前麵兩行字時,無數念頭閃過,略微一琢磨就明白過來,也興奮地說道:“聖上,此法大善,恐是秦懷道傳授,也隻有他才能想出這種辦法,秦懷道在營州,又有此法,營州無虞,隻要營州和平州不失,高句麗和契丹不足為慮,哈哈哈,妙啊!”
“聖上,臣能看看嗎?”房玄齡急忙問道,眼巴巴地看著紙條。
沒有聖上同意,李靖當然不敢開。
李二笑道:“傳閱吧,看看這幫小子幹得好事,薛萬淑能力還是有的,但絕想不到此法,肯定是秦懷道,也隻有他才想得出。”
房玄齡看完將紙條傳給尉遲恭,迫不及待地問道:“聖上,以水潑敵致風寒臣多少能理解一些,這潑水成冰築城真的可行?”
“想必是可以的,朕當年在並州駐軍,知道營州冰寒,水潑灑上去就會成冰,如果水足夠多,慢慢潑灑,冰不就越來越高,形成圍牆一樣,哈哈哈,此法大妙,以後冰寒之地再也不用擔心冬天被敵人攻擊了。”李二興奮地說道,不愧是馬上皇帝,作戰經驗豐富,一點就通。
李靖也想明白其中道理,興奮地撫須說道:“聖上,臣也知道北方冰寒,這潑水成冰築城肯定可行,現在倒是替高句麗擔心了。”
“替他擔心什麼?”李二心情大好,笑問道。
“潑水成冰築城確實妙,但還不足以擋住高句麗的進攻,再以水潑敵致風寒就絕了,聖上,各位大人,天寒地凍,忽然被人一桶冰水澆在身上會怎樣?”李靖笑嗬嗬地反問道。
所有人本能地一哆嗦,程咬金搶著說道:“那還用說,肯定凍的發抖,沒有一戰之力,回去後也會染上風寒,幾天內別想再戰。”
“可風寒是會傳染的。”李靖提醒道。
所有人瞳孔猛地一縮,想到了某種可怕的情景,都是帶兵的老將,太清楚大軍一旦染上風寒的後果,李二也反應過來,大喜,連聲說道:“妙,妙啊,此戰法聞所未聞,也隻有懷道才能想的出來,藥師說的對,這小子果然精通兵法,奇思妙想非常人能及,還真得替高句麗擔憂了。”
“哈哈哈!”
一席話,全場大笑起來,再無之前的擔憂。
以冰城拒敵,隻需緊守不出,就無性命之憂,等敵軍大規模風寒,不攻自破,這仗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李靖忍不住說道:“聖上,臣倒是很期待懷道接下來的表現。”
“你是說還有更精彩的?”李二好奇地問道。
“自然,諸位別忘了秦懷道可是個不肯吃虧的主,被人欺負了肯定百倍,千倍找回來,說不定已經幹出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隻不過路途遙遠,我們還不知道罷了,不過,臣之前的建議不變,還請聖上早做決斷。”
“為何?”李二好奇地問道:“有冰城拒敵,危險暫時無憂,為何不等春暖花開後再出手?”
“回聖上,臣在想懷道肯定會有動作,雖然猜不到是什麼,但絕對不小,說不定是收複奚族、契丹之地的大好時機,甚至有可能對高句麗造成致命一擊,拿下高句麗都未可知,機會難得,隻需增派兩萬兵馬即可。”
李二一聽隻需要兩萬,並不會傷筋動骨,朝廷完全可以承擔,來了興趣,真要是拿下高句麗,那可是開疆拓土,青史留名,追問道:“詳細說說。”
“派兵一萬支援雲州,一萬支援幽州,一來防備有可能發生變故,二來想辦法聯絡秦懷道,一旦有需要,可以揮師北上,協助秦懷道再建奇功,不過,這兩支軍隊得配合才行,臣擔心懷道太年輕,不足以服眾。”
李二多精明之人,一點就透,很快心中有了想法,笑道:“諸位,想必家中之人都在擔憂,都回去吧,有潑水成冰築城之法,還有水攻致風寒之法為輔,性命無憂,安心便是,此乃機密,不可外傳,藥師留一下。”
“謝聖上體恤。”大家紛紛起身來開。
很快,大殿內隻剩下兩人,李二直言說道:“藥師,關於調兵,有何建議?”
李靖趕緊說道:“聖上,幽州都督獨孤彥雲能力卓絕,是最佳人選,但需坐鎮幽州,臣提議隻調兵,不派領軍主將,大軍在幽州等候,並聯絡懷道,將情況告知,如懷道需要支援,則部隊趕去支援。”
為了給秦懷道立功機會,李靖也是拚了。
李二豈會看不出李靖用心,但軍中確實隻能有一個聲音,調員大將過去容易,但會造成隱患,還不如隻調兵,中層和基層軍官沒人敢不服從指揮,權衡片刻,點頭說道:“此議穩妥,天越來越冷,藥師可得留意身體。”
李靖見豫章過來,一臉愁雲,想到什麼,起身說道:“謝聖上關心,臣告退!”
李二點點頭,看著進來的豫章,豫章趕緊施禮道:“兒臣見過父皇。”
“是不是擔心懷道那臭小子,過來問消息?”李二有些不滿地問道,感覺自家後院一顆大好白菜被豬給拱了,心裏難受的緊。
“兒臣是來問候父皇。”豫章趕緊說道。
“行了,你那點小心思朕能看不穿,回去吧,剛收到的消息,懷道那小子沒事,事關朝廷大事,就不要多問,父皇還有事要處理。”
“謝父皇,兒臣告退。”豫章知道輕重,要得隻是個消息,現在得到,整個人放鬆下來,嬉笑著走了。
李二看著豫章離開的背影,大好心情頓時消失,果真是女大不中留,輕罵道:“臭小子,不立下潑天大功回來,別想娶朕女兒,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