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校場立威

禁軍校場上。

隊伍井然有序地領取酒和藥膏,府衛幫忙發放,速度不慢。

秦懷道留意觀察著,一人雙馬,一馬托物資,一馬騎人,都釘了馬蹄鐵,物資不少,突厥人手一張自備且熟悉的大弓,三大壺箭,還有一張連弩,每人配兩百支弩箭,一把腰刀,穿著幾層皮革重疊起來使用的新型皮甲。

禁軍刀盾手穿的是步兵甲,身甲前後片在雙肩上用帶聯扣,兩肩所覆披膊作獸皮紋,腰帶下垂有兩片很大的膝裙,上麵疊綴著幾排方形的甲片,人手一把橫刀,這種刀的刀背厚,道人鋒利,破甲能力很強,也配了弩。

至於羽林衛,人手一把大弓,一把橫刀,備用馬匹上放著連弩和好幾袋箭矢,入羽林者,當人人勇猛,善騎射,就是能馬戰,也能步戰。

而國公之子們居然都穿著細鱗甲,這是鐵甲,造價不菲。

秦懷道沒有甲,老爹倒是有一副柳葉綿竹鎧,那玩意看著不怎麼屆時,而且穿著行動不方便,就沒帶,李靖仿佛知道一般,招招手讓人送來一副鎖子甲,鄭重說道:“賢侄,老夫幫你著甲。”

“不用了吧。”秦懷道有些詫異地看著李靖。

李靖卻正色說道:“你是老夫子侄,秦兄弟不在,你母親也不在,無人幫你著甲,就由老夫來吧。”

秦懷道猛然反應過來,這個時代的人對出征前著甲非常看重,必須由父母穿上,意喻送兒上戰場,有祝福的意思,打仗回來後也隻能由父母卸甲,意喻平安歸來,父母可以放心,也是長輩對戰鬥歸來的認可,是一種禮儀,非常講究。

想到這兒,秦懷道感激地點頭,脫下貂皮披風,任憑李靖幫忙穿甲,心中滿是感激,有個人真心關愛是一種幸福。

甲是鎖子甲,非常珍貴,一種用鐵鏈銜接,互相密扣,綴合而成衣形的鎧甲,這種甲穿起來柔和便利,也不重,秦懷道發現上麵有刀痕,頓時一驚,看向李靖,李靖笑道:“這身鎖子甲陪伴老夫一身,而今送給你,希望保你平安歸來。”

“可是……世兄他……”

“他還沒資格穿這身鎖子甲,別辜負了這身甲。”李靖鄭重說道。

這是鎖子甲,也是衣缽傳承。

秦懷道懂了,鄭重說道:“謝世伯,晚輩定不負所望。”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有些動容,就連李二也看向李靖,目光有些複雜:“藥師,你這是決定了?”

“聖上,是臣再三保舉懷道領兵,聖上信任,將大任委托給懷道,臣感激不盡,如戰敗,臣甘願受罰,至於決定……談不上,臣雖是懷道長輩,但在兵法一道,臣與懷道平輩論交,臣之衣缽恐隻能帶入黃土。”

所有人一片嘩然,大唐軍神居然給出如此高評價,這一刻,大家有些理解聖上為什麼讓秦懷道領軍了。

秦懷道也明白過來,原來是李靖再三舉薦,心中滿是感動,雖然不想去,但這份信任比天高,比海深,目光落在尉遲恭身上,問道:“尉遲將軍,可有白色披風,白布也行,有的話能否給些。”

“要來何用?”尉遲恭好奇地問道。

“白色有隱藏行蹤之妙用,趴在雪地裏不易暴露,另外就是……”說到這兒,秦懷道停頓下來,看著眾人的神色有些黯淡,但還是一字一頓說道:“生時安睡,傷時弑血,死時裹屍。”

“好一句‘生時安睡,傷時弑血,死時裹屍’。”李二讚道,看向尉遲恭:“給他,去辦吧!”

尉遲恭答應一聲,趕緊去安排。

所有人動容,都是戰火紛飛年代走出來的,自然明白背後之悲壯、無奈和為國而死的崇高榮譽。

李二看著秦懷道,眼中滿是欣慰:“生時安睡,傷時弑血,死時裹屍,這句話說的很好,說出了軍人的榮譽,辛酸和悲壯,朕喜歡。”

“謝聖上誇讚,不過是有感而發之語。”

“此語大善,卻少了些激昂和狂賣,與出征有些不利,可還有其他話激勵三軍?”李二欣慰地問道。

秦懷道有些懵,動員不應該是你這當皇帝的事嗎?你在其他人敢說什麼?

李二看出秦懷道心思,鄭重說道:“你現在是主將,理當由你來!”

秦懷道說幾句動員話還行,對著幾千人說激勵的話沒幹過,心中沒底,轉念一想,左右不過廝殺,激勵大家殺敵便是,忽然想到一首自己喜歡的歌,改一下,正好應景,當即騎馬上前。

大家跟著上來,準備看看秦懷道會說些什麼,權當最後的考驗。

寒風呼呼,戰旗獵獵作響。

將士們紛紛看過來,眼中有些好奇。

秦懷道看著將士們,熱血沸騰,高聲喝道:“將士們,征程在即,戰功在望,本將帶你等去建功立業,此時此刻,胸有激雷,當歌一曲,與諸位共勉。”

所有人好奇地豎起來耳朵,就連李二和大臣們也好整以暇地等著。

沒人知道秦懷道會說什麼,但與眾不同的開場白讓大家耳目一新。

下一刻,秦懷道一字一頓,大吼起來——

“炎黃地,多豪傑,以一敵百人不怯。“

“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大唐男兒血。”

“男兒血,自壯烈,豪氣貫胸心如鐵。”

“男兒行,當鐵血。事與仁,兩不立。”

“男兒當殺敵,殺敵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敵中。”

“西門別母去,母悲兒不悲。身許汗青事,男兒長不歸。”

“殺鬥天地間,慘烈驚陰庭。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草原浪,屍枕萬裏山。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

聲音高亢,嘹亮,震蕩校場。

“好——”

李二激動地喊道:“好一個千秋不朽業,盡在殺敵中,好一個‘以一敵百人不怯’,好一個‘看我大唐男兒血’,懷道,可有歌名。”

“殺敵歌!”

“哈哈哈,好一個殺敵歌,壯哉,王德,快快記錄下來。”李二興奮地喊道。

大臣們看著秦懷道有些懵,這不像詩,但聽起來為什麼如此提氣?

這一刻,大家想到了當年征戰天下的時光,想起了無數次九死一生,創建大唐的壯舉,一個個壯懷激烈,激動不已。

“壯哉!”房玄齡激動地說道:“區區幾語,確道盡男兒本色,大唐將士該當如此,聖上,臣為大唐賀,有此一歌,軍心可用。”

李靖也激動地說道:“‘西門別母去,母悲兒不悲,身許汗青事,男兒長不歸’,道出大唐將士出征時母親的無奈和將士的英勇、果敢,草原上青草隨風如浪,山脈起伏萬裏,好一個‘血流草原浪,屍枕萬裏山’,好一個‘倦枕敵屍眠’,此歌大善,道盡將士們的無畏,無懼!”

秦懷道有些懵,有這麼好嗎?

好吧,你們喜歡就好。

李二滿意地笑了,說道:“這孩子,居然出口成章,出乎意料,朕心甚慰,當浮一大白,走,回宮,朕請大家喝酒。”

“聖上,如此激動人心,臣都恨不能再上沙場,當喝貞觀醉!”徐世績笑道。

“對,喝貞觀醉,聖上,別以為臣不知道,剛才那一竹筒還有不少。”房玄齡也興奮地笑道。

“走!朕今天高興,咱們喝酒暢談,遙想當年豪情,豈不快哉?!”李二開心地大笑起來,文武全才,這樣的女婿哪兒找去?

寒風烈烈,戰馬打著響鼻。

將士們卻鴉雀無聲,品味著秦懷道的話,簡單,明了,卻意味悠長,仿佛看到了家中慈母的擔憂,看到戰場衝殺的壯烈,看到封侯拜將的榮光,一個個熱血沸騰,激動不已,對秦懷道多了些認可。

秦懷道見李二等人離開,押送物資的府衛也推著車走了,看向執失思力:“安國公,行軍路線可有確定。”

“聖上已經確定,沿途補給點也早派人安排好。”

“連弩可有訓練?”秦懷道追問道。

執失思力趕緊說道:“練了三天,基本操作沒問題,準頭差些。”

秦懷道點頭,看向遠處的房遺愛,對方居然沒有過來,果然不是將門之後,一點規矩都不懂,隻好喊道:“房校尉,過來!”

房遺愛頭都沒回,好像沒聽道,程處默暴脾氣上來了,說道:“這王八蛋估計還不適應自己是校尉的身份,我去叫他。”說著打馬上前,來到房遺愛跟前喝道:“房校尉,將軍叫你,耳朵塞驢毛啦?”

“吼那麼大聲幹什麼,信不信老子揍你。”

房遺愛原本就是桀驁不馴的性格,否則也不會出身文官家庭卻習武,而且實力不弱,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一點就炸,絲毫不怵,罵道:“來,咱倆打一場,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算起來,一個是將門之後,一個是文勳之子,本就不怎麼往來,加上房遺愛和李承乾走的近,對武勳哪裏會有好臉色。

程處默脾氣更火爆,哪裏肯服軟,就要動手,身後傳來一聲怒吼:“住手!”

“今天誰來也別想攔我。”程處默回頭看去,見是秦懷道,頓時啞火,趕緊拉馬退開,上了戰場,頂撞主將可是死罪。

“怎麼,不敢了?老子瞧不起你這慫貨。”房遺愛不屑地喊道。

程處默氣得臉色鐵青,但看到秦懷道如刀一般目光,將怒火壓下去。

“你不該來。”秦懷道盯著房遺愛冷冷地說道。

“當老子願意來?還讓老子保護你,你算個什麼東西?”房遺愛也冷著臉說道,絲毫不懼。

“軍中規矩,頂撞主將,死罪!”

“就頂撞你了,有種弄死我,老子是梁國公之子,文官之首,你動一個試試,要不是家父逼迫,以為老子願意來?”房遺愛不屑地說道。

秦懷道看出對方有些倔,這種人說白了就是沒腦子,還自以為是,缺乏社會毒打,看在房玄齡的份上忍住怒火,問道:“知道房相公為何逼你來嗎?”

“關你屁事。”房遺愛懟了一句,心中也有些好奇,雖然性格莽了點,但不蠢,想到昨晚的叮囑,多了幾分疑惑。

秦懷道當然不能點破,打量起對方來,身材魁梧,健壯有力,一看就是個莽夫,難怪不懂風情,最後成了綠帽王,還跟著李承乾造反,這種人一旦收複,倒是一大助力,來了興趣,跳下馬。

“下來,打一場,輸了,給本將鞍前馬後,贏了回去,本將不追究,並向房相公說明情況,如何?”秦懷道發出挑戰。

“這可是你說的?”房遺愛也跳下馬,躍躍欲試。

“軍中無戲言!”

“好,出手吧,別說老子欺負你。”房遺愛大喜。

“還是你先出手,否則你沒機會。”

“就你?被廢話,來吧!”

秦懷道樂了,這家夥本性倒是不壞,就是有些狂,有些莽,說道:“別後悔,那本將來了。”

話落,腳下用力一蹬,如一發出膛的炮彈飛去。

房遺愛頓時感覺一座山從天而來,嚇了一跳,趕緊後退一步,一拳猛打。

秦懷道卻身體一側,避開衝拳,一步跨上去,從房遺愛兩腿中間穿過去一些,擋住對方一條腿後跟,肩膀幾乎同時狠狠撞在對方胸口,八極拳,貼身靠!

文以太極安天下,武以八極定乾坤!

八極拳以簡樸剛烈,硬開硬打、貼身靠摔等凶猛異常的風格著稱,後世軍中精銳戰士幾乎人人修煉。

貼身靠更是剛猛無匹,大樹都能一下撞飛,但沒有腳下勾腿都動作,秦懷道臨時加的,打算給房遺愛吃個悶虧,徹底打服。

“啊——”

房遺愛慘叫一聲,身體被勾倒,貼著地麵滑出去一段距離,痛的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心中大震。

秦懷道並沒有趁勝追擊,緩步上前,喝道:“起來,再戰!”

“怕你不成。”房遺愛凶性上來,一骨碌爬起,吸了口氣,擺出攻擊架勢。

“準備好了沒?”秦懷道戲謔道。

“來吧,看老子弄死你。”房遺愛大吼一聲,如一頭棕熊咆哮。

秦懷道不再廢話,腳下再次用力一蹬,堅硬的地麵出現一個坑,塵土飛揚,所有人大吃一驚,就看到秦懷道猛衝上去,如一頭下山的猛虎,氣勢如虹,下一刻,秦懷道卻彈跳而去,飛撲上去,如隕石,似流星。

泰拳,膝撞!

“不好!”

龐大的威牙讓房遺愛呼吸一滯,趕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硬接,死擋。

“砰——”的一聲。

房遺愛再次被撞的倒飛出去,兩條手臂發麻,也虧得用手臂擋了一下,如果撞在心口,肋骨都得斷兩根,不用上戰場,直接回家。

“怎麼如此強大,這不可能?”

這一刻,驕傲的房遺愛感覺到了差距,一股憋屈湧上心頭。

“再來!”

一聲怒吼,如炸雷響起。

房遺愛被震的頭嗡嗡作響,就感覺一團黑影撲麵而來,帶著凜冽的戰意,暗道一聲要糟,趕緊朝一邊撲去。

秦懷道這一拳本就不是奔著房遺愛去的,真要是打廢了,房玄齡那邊不好交代,拳頭狠狠打在房遺愛的坐騎腦袋上。

“希律律!”戰馬哀鳴,淒厲無比,

龐大的身軀更是往一側轟然倒下。

全場死一般寂靜,都看著哀鳴的戰馬,心頭直突突。

房遺愛也看著倒下的戰馬,心中震撼,一時忘了起身。

偌大的校場靜的詭異,隻剩下旌旗獵獵作響,都被秦懷道恐怖的力量給震住,明明隻是少年,居然如此強大,都收起了輕視之心。

“好——將軍威武!”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

將士們狂熱地呐喊著,發泄著,表達心中的敬佩,跟著一個如此強大的主將還有什麼好怕的,還能不打勝仗?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但一將勇猛所向披靡。

這一刻,大家看到了勝利,看到了榮譽,看到了封賞。

都說,兵是將膽,但將是兵魂,何況突厥本就崇尚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這一刻,大家找到了魂,軍心大定,士氣高漲!

羽林衛更是崇尚武力,崇拜強者,見秦懷道一拳打到戰馬,至今起不來,這份神力簡直無可匹敵,而且敢戰,能戰,麵對挑釁無所畏懼,這樣的主將麵對強敵不會慫,那大家還怕什麼?

呐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秦懷道這一拳就是立威,見效果不錯,心中大慰,看看自己拳頭,這段時間訓練護莊隊,力量果然漲了不少,目光一掃,看向房遺愛喝道:“服不服?不服給本將爬起來再戰!”

“服,兄弟服了。”房遺愛心服口服,好武鬥狠莽夫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隻要你強,打服了,就真心佩服。

“軍中自有規矩,你得自稱卑職。”

“喏,卑職服了。”房遺愛爬起來行禮,態度恭敬。

秦懷道見收複了這個莽夫,還立了威,也是很高興,說道:“重新換一匹馬,這匹馬是自己的吧?”

“對,跟卑職三年,配合默契,有感情,就帶來了。”

“你這馬沒有釘馬蹄鐵,找尉遲將軍換一批禁軍的戰馬,去吧。”

“馬蹄鐵。”房遺愛有些詫異,看向別的戰馬,果然有些不同,也不知道有什麼用,但沒多問,找尉遲恭換馬去了。

程處默上前來,嘿嘿笑道:“將軍,威武!”

“記住,上了戰場就是兄弟,不可有怨恨。”秦懷道叮囑道。

“明白,卑職跟他隻是立場不同而已,無仇,犯不著。”

“那就好。”秦懷道看向李德謇。

李德謇從震驚中緩過來,目光有些複雜地看向秦懷道,想到李靖昨晚叮囑,趕緊上前說道:“將軍!”

“李大哥,軍中相應事務就拜托你了,禁軍刀盾手和羽林衛可有熟悉連弩?”秦懷道問道,對房遺愛那個莽夫就得暴力打服,對李德謇這個一看就有謙謙君子之風的人得懷柔,何況還有李靖這份人情在。

“練習三天,基本掌握,準頭差些。”

“那就好,傳令親軍帶上剩餘物資裝備,一人勻一些,戰場上能救命。”秦懷道指著還剩下的白酒和藥膏,多做了幾百份,正好,說著看向執失思力。

“遵令!”李德謇趕緊去傳令。

執失思力也沒想到秦懷道如此神力,正慶幸剛才沒有得罪,見看過來,趕緊催馬上前,抱拳行禮道:“將軍。”

“安國公,還請帶隊按預定路線先行,本將帶其他人跟著,沿途不得騷擾、劫掠、濫殺、私逃,否則軍法無情,斥候前推十裏,隨時彙報。”

“遵令!”執失思力也被秦懷道武力震住,趕緊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程家兄弟。”秦懷道看向程處默三人。

三人紛紛上前。

秦懷道上前,低聲說道:“你三人隨安國公同行,暗中熟悉軍中校尉、旅帥等,必要時能隨時接管指揮,可能做到。”

“沒問題。”三人心領神會,迅速打馬去了。

“寶林,寶琪。”

“在!”尉遲兩兄弟迅速過來。

“禁軍刀盾手就交給你倆,一人領兵一千,盡快熟悉,跟著安國公隊伍後麵行軍,去吧。”秦懷道交代道。

“遵令!”兩人匆匆去了。

秦懷道看向換了馬回來的房遺愛,又看看已經準備妥當的羽林衛,招手示意房遺愛和李義協上前,交代道:“房遺愛,李義協,本將不管你們為什麼會來,但既然來了,就得遵守軍中規矩,刀口隻能一致對外,羽林衛是本將親軍,你倆帶不好,本將隨時換人,去吧。”

“遵令。”房遺愛沒了剛才的狂傲不不服,趕緊去了。

李義協深深地看了秦懷道一眼,欲言又止,最後沒說出口,拉轉馬頭而去。

秦懷道看了李德謇一眼,翻身上了白蹄烏,牽著另一匹拖著物資的戰馬追大部隊而去,一邊喝道:“羅章,跟上!”

羅章是絕對的心腹,自己人,留在身邊更合適。

李德謇有些懵,那眼神什麼意思?趕緊跟上,想到秦懷道一言不合就動手,粗魯,凶殘,心中有些不以為然——就這還是兵家高人,父親不會看走眼吧?

沒多久,見房遺愛帶著羽林軍上來,示意到跟前後低聲說道:“遺愛,剛才你是故意試將軍身上的吧?”

“是又怎樣?笑話老子?”房遺愛板著臉問道。

“衝我發什麼火,別忘了太子叮囑。”

“老子現在隻想立功,有什麼事回來再說,敢背地裏搞小動作影響將軍,老子第一個不放過你。”房遺愛維護起秦懷道來。

李德謇有些震驚地看著房遺愛,說不出話來。

“看什麼看?老子現在服氣那小子,知道你不服,論武力打不過老子,論兵法,你可得過李伯伯讚譽?這兩樣他都有。”

“你——”

李德謇氣得臉色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