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生死兄弟

第725章 生死兄弟

沿著台階,夏陽來到張軍武的麵前。

眼前的張軍武,麵色僵硬,唯有眼睛裏流露出深深的惡毒。

這種惡毒,生長在骨髓裏。

看來,他是戴了人皮麵具。

“你等先在城牆上防守,決不能讓敵人攻進城內!”牙齒咬出一連串的咯崩聲,張軍武將夏陽雙手反剪,輕輕一捏,疼痛使夏陽眉頭微皺:“我與夏陽,還有很多話要談!”

張軍武拉著夏陽,來到城中的一處屋舍。

夏陽與他對麵而立,張軍武肆無忌憚地大笑:“夏將軍,可曾想過我們今日會如此相見?”

夏陽苦笑:“張軍武,據我所知,張將軍在世時,決不會驚擾地方百姓。”

哪怕張須陀死了,他也對得起大隋戰神之稱。

張軍武的眼睛突出眼眶,目疵欲裂:“憑你也配提及我父?要不是你,我父如何會慘死在李密手上!”

一拳打出,夏陽感覺到一股陰毒之力侵襲經脈。張軍武的手上縈繞著淡淡的紫氣,這些紫氣就是丹毒。

毋庸說,田猛提到的黑衣人就是張軍武,紫陽丹不是用來服用的,而是用來練紫陽手的。

紫陽手是張軍武從漢天子處偷得的。

夏陽吐出一口黑血,身形搖晃數下,全身痛苦。

張軍武索性扯掉人皮麵具,他的臉不複往日年輕英俊的少年郎,臉上盡是觸目驚心的傷疤。

“為了複仇,我投靠在漢天子的手下。你不知道弄蕭使是一個什麼樣的怪人,看見長相俊美的少年郎,她都會心中來氣,變著法兒地折磨我。其中有一項,就是每天在我的臉上劃上一刀。”

“一切的痛苦,是你自找的。”夏陽不介意在張軍武的傷口處撒鹽。

張軍武怒不可遏,再度一拳打在夏陽身上:“我一切痛苦的源頭,都是你!”

夏陽的脅骨斷了一根,疼痛使他冷汗涔涔。

“父親,你在天有靈,兒子為你報仇了。”

張軍武紫陽手紫光大盛,丹香之氣環繞手臂。憑借紫陽手,他已然達到煉氣境。夏陽就算有武力在身,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有風穿入屋內,無形之中帶著張軍武的手偏向一邊。

明明是深秋,風中送來幾朵桃花。

這些桃花輕飄飄的,不能自主,打著旋兒,飛向張軍武。

張軍武如臨大敵,紫陽手幾記變幻,接連打出幾道靈氣,這才穩住身形。

門口出現一個如仙如神的人,清亮的眸子淡淡地投在張軍武身上。

“夏陽不能死!”

乍然見到如此氣質出塵的一個男子,張軍武自慚形愧,語氣也為之一頓:“為什麼?”

“他是我的朋友。”

來人,司馬承貞,話從來不多。

據說,弄蕭使矢誌要將天下美男子收入她的石榴裙下,弄了一本群芳譜,司馬承貞排在第一名。

“我非得要殺他呢?”張軍武惡聲道。

司馬承貞袖底飛出一把桃木劍:“我殺你!”

桃花點點,自桃木劍上飛出。

張軍武紫陽手出,粉紅的桃花在刹那間變成黑色。

迎著桃木劍,張軍武的掌心包裹著一團紫色的霧氣,淡淡的丹香味縈繞。

司馬承貞手腕一圈,桃木劍變成千萬把,灑下一片劍光,籠罩張軍武。

張軍武大笑一聲:“你不是我的對手!”

紫陽手一抓,劍光頓消,手掌迎著桃木劍,不懼劍尖處凝聚的桃花劍意,微一用力,木劍發出一聲脆響,從中折斷。

再向前一送,一股丹毒侵襲司馬承貞的身體,他吐出一口血,身體好似風中飄絮似地晃了數下。

桃花劍意,破了。

張軍武凝聚紫陽手,拍向夏陽的腦門。

司馬承貞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擋在夏陽麵前,承受住全力一擊。

身體橫飛出去,那身雪白的衣服變得破爛,猶如乞丐。

張軍武再度拍向夏陽,司馬承貞習慣性地拂了拂身上的塵土,發現衣服早就破爛不堪。

他一個閃身,仍是擋在夏陽的麵前。

第二掌,司馬承貞被拍出得更遠,身子倒在庭院中。

如果還有一口氣在,他就會擋在夏陽的麵前。有名友情叫做生死相托,哪怕不經常來往,情誼依舊在。

夏陽的喉頭被一股熾勢哽住,眼眶紅紅的:“司馬,你不必為了我如此。你的心意,我領了!”

司馬承貞低嘶了一聲,眉頭上揚:“閉嘴!”

搖晃著身體,他擋在夏陽的麵前。

“除非我先死了,否則你休想殺他。”

張軍武心生嫉妒,他原來也有這樣一個朋友,不過後來沒有了。

秦瓊和他,終究成了陌路人。

“給我去死,我成全你!”

張軍武一掌打向司馬承貞,以司馬的武力最多挨不過三掌。三掌之後,無救。

這一掌,沒能打在司馬承貞身上,夏陽替司馬承貞挨了,後背的衣服破碎,赫然印上一個紫黑的手掌印。

吐出的血連帶碎裂的內髒塊,夏陽嘴角掛著血絲,氣若遊絲。

司馬承貞定定地看著夏陽,嘴裏吐出一個字:“你——”

夏陽勉強一笑:“你能為我付出性命,我又何嚐不是?”

張軍武怒然發狂:“那你們就在黃泉路上做一對兄弟!”

黑色的蓮花在夏陽頭頂升起,蓮光中發出絲絲縷縷的光線,將夏陽籠罩。

心蠱燈總能在關鍵時刻救夏陽一命,久違的力量感在不斷充盈。

恢複術開始運作,傷勢在不斷修複著。

張軍武知道再不出手,一旦夏陽實力恢複,他將不是他的對手。

一掌拍下,夏陽迎著紫陽手拍出一掌。

兩人全力出擊,一為報殺父之仇,一為護朋友周全。

手掌相對,張軍武立馬感覺到一股澎湃的力量,從手掌逆襲入經脈,在經脈間爆炸。他的經脈容量,完全承受不住如此狂濤巨浪一般的力量。經脈崩裂,全身滲出血,使得他看起來變成一個血人。

夏陽徐徐站起,眼神裏帶著失望,憐憫,愧疚:“張軍武,我跟你說過,要報父仇,你隨時可找我,但不要牽涉到其他人。可是,你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張軍武吐出一口血痰:“夏陽,你要殺便殺,少在這裏假惺惺!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