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內訌
“防人之心不可無。”
不管栗田一郎是不是奸細，他都要試探一下。如果對方真得是奸細，就不會真得將刀劃在脖子上。第一關，栗田一郎算是合格了。
過了第一關，不代表夏陽會放鬆對他的警惕。他還要暗中觀察幾天。
栗田一郎的養傷的這段時間內，夏陽有事無事，就跑到他的房裏，跟他探討起建築方麵的專業問題。
閱讀器獎勵給夏陽的《營造法式》，是古代建築的集大成者，因此他想從專業的角度試探栗田一郎是不是奸細。
然而，栗田一郎對答如流，從寺院建築說到拱橋設計，再到長安城的建築對當地風物習俗的影響，說得句句在理。
當夏陽提及榫卯構造時，栗田一郎更是提到了唐朝有名的魯班卯，這讓夏陽心中的疑慮又打消了三分。
看來，栗田一郎真得隻是一個建築家，醉心於建築。有唐一代，真正掌握魯班卯的建築家寥寥無幾。
大病初愈，栗田一郎陪伴在夏陽身邊，充當他的副手，助他建造城牆。
往海裏投放的石頭，采自高州、嶽州、伏州三座島嶼。
栗田一郎道：“夏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無以報答，我去替你督工石頭的開采。”
夏陽點頭答應，運回來的石頭被開鑿成四四方方的石塊，每塊的重量都達到二噸以上。
栗田一郎拿出畫好的圖形：“夏兄，完全將地下海水阻斷，會阻塞海水，城牆未必會承受起如此強大的海水阻力。不若我們這樣設計……”
設計圖上，石塊交錯放置，每一層之間都留有一個孔洞，能讓海水自由通行。
這個設計與夏陽不謀而合，他拍拍栗田一郎的肩膀：“有栗田兄在，我倒省了很多事。”
“你們發現栗田一郎有什麼反常的舉動嗎？”
夏陽還是覺得栗田一郎極為可疑。
“沒有，上廁所算嗎？”負責監視栗田一郎的人向夏陽彙報。
夏陽哭笑不得，管天管地，哪裏管得著他人拉屎放屁。揮手讓手下下去。
建城牆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夏陽是總負責師，雖然不用從事體力勞動，其實心累得很。
正打算回去休息，蘇健走過來，神情顯得極是憤怒：“夏陽，我看我們還是回中原吧，這裏我有點兒呆不下去了。”
“怎麼回事？”夏陽有些聽不懂蘇健的話：“你前幾天還跟我說，這裏比之中土，實在是一片世外桃源。幾天不到，你又說出這樣的話來！”
蘇健左右看看四下無人，附耳道：“王仙客的手下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私底下說，夏陽打算將王仙客取而代之。王仙客也真是窩囊，事事都聽你的。你做白帝是遲早的事情。”
“這些話是誰傳來出的？”夏陽心底到底有些不喜。他費盡心思地幫王仙客，反而引起王仙客手下的猜疑。
“青螭部的塔木漢。”
塔木漢算是王仙客頗為倚重的一個將軍，別人這麼說，夏陽還不放在心上。連塔木漢都這麼說，使得夏陽更加心裏煩悶。
這事不能讓蘇健知道，若是讓蘇健知道，他必然會暴躁如雷，說不定捅出什麼亂子。
下午，夏陽正在熟睡，王博陽過來，他的神色看起來不是那麼友好。
“夏將軍，白帝請你到大殿裏議事！”
跟在王博陽的身後，他沒來由地說了一句：“夏將軍，白帝將你引為心腹。有些話你不該說的。”
他有意提醒夏陽，夏陽心中警惕。
來到大殿內，王仙客已經在等他。
李靖和紅拂夫婦不在，把夏陽讓進大殿裏，王博陽關上大門。
夏陽在王仙客對麵坐下：“夏陽，你來撼波城有半個月的時間了，這半個月內，為了撼波城你流了不少汗水。我十分感謝！”
話鋒急轉，王仙客接著道：“但是，有些話該不該說，我相信不是你的真意，傳出去後，未免引得大家笑話。”
夏陽突地站起：“白帝，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仙客同樣站起：“少在這裏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指使蘇健說得那些話，當我真得不知道嗎？你把我王仙客當城什麼人了！”
“蘇健說了什麼？”夏陽沉聲問。
“他說，撼波城正是因為你才逐漸壯大，白帝之遲早是你的！”
“就算說了，那又如何。白帝你難道真得以為你能統禦群雄，這些年你不過是僥幸打了幾場勝仗。論軍事才能，你一點兒也沒有，你就是一個莽夫！”
“找死！”
“我就是找死！”
在門外聽來，兩人越說越僵，馬上要大打出手。
果不其然，在門外守護的衛士聽到裏麵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響動，趕緊去找李靖夫婦。
兩人推開門來看，白帝胸口中了一劍，鮮血直流。
桌椅家俱一無完好，全部碎掉。
夏陽手提鯊齒劍，長劍猶在滴血。
王仙客憤憤地將頭轉到一邊，不看夏陽。
夏陽說了句：“等城牆修好之後，我就離開撼波城。我豈會在乎一個小小的白帝之位！”先行離開。
兩個重要人物之間的爭執，在撼波城傳得沸沸揚揚。王仙客閉門養傷，據說被夏陽一劍刺得不輕。李靖和紅拂各自勸說兩人，結果兩人根本不搭理他們。
一如繼往，每天夏陽都會問栗田一郎有沒有什麼異動，得到的答複跟前幾天一模一樣。除了每天準時去方便，沒有任何異常。
城牆將要完工時，這天晚上，從王仙客的房間裏麵傳出一聲慘叫，立馬驚動了周圍的護衛，打開門後，王仙客重傷，兩眼幾欲噴火，嘶吼一聲：“夏陽……”
很快，夏陽被帶到王仙客麵前。
進門後，躺在床上重傷的王仙客指著夏陽，憤怒已極，抓起床邊的燭台，擲向夏陽：“好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敢行刺於我，真怪我當初瞎了眼。”
李靖夫婦聞訊趕來，恰好看到這一幕：“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王仙客戟指夏陽：“他居然要行刺於我，還好我躲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