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棋差一步

第445章 棋差一步

李世民幡然醒悟,紅拂說得一點兒也沒錯。袁天罡,你陷朕於不義!

夏陽,我的好兄弟,朕對不住你!

想到這裏,李世民請求:“紅拂,把馬打得再快點兒。”

雖然這次麵對的危局,是前所未有的,總算有驚無險,夏陽總算鬆了一口氣。

山下的埋伏之人不上山,這就說明他們有所忌憚,隻要呆到天色大明,他就能安全下山了。

夏陽從容應對八名不良人狂風暴雨式的攻擊,隻有八人,他們太弱了。

驟然間,夏陽後背的寒毛根根豎立,一個強大的威脅出現。

本能地回頭,他的身子如同斷線風箏一樣,飛出老遠,仆倒在地。

“參見天師!”

八名不良人行禮,袁天罡在他們眼中,是至高的存在。

“廢物!”低罵一聲後,他一拂袖,八名不良人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身體無火自燃,形成八個燃燒的大火球。

袁天罡從容走到夏陽麵前,本來夏陽的後背就受了傷,硬挨了袁天罡一掌後,傷勢更加重了。背後的骨頭也斷了幾根。

“夏陽,這怪不得我,你阻礙了我的計劃,我怎麼能讓你活著。”

袁天罡語氣森森地道。

馬上就要死了,夏陽要活著,腦子在飛速地轉動。

“袁天罡,你就不想知道李淳風去了哪裏嗎?”

世人皆知李淳風英年早逝,精於術數的袁天罡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因為對方的命格屬天官福祿命格,最少要活到九十歲以上。

再說了,偏心的師父把七星借命之術傳給了李淳風,沒有傳給他。

一朝聽聞李淳風的下落,袁天罡的聲音變得急促:“快,快告訴我李淳風去了哪裏?”

“你讓我說,我就說嗎?”夏陽玩味地看著對方。

袁天罡馬上會意:“夏陽,隻要你告訴我他的下落,我絕不殺你!”

“空口無憑,要我如何相信你。你對你的手下如此殘忍,我怕我說出後,你會殺人滅口。”

袁天罡頓時語塞,按他的做風,誠如夏陽所說,他絕不會留活口。

天邊第一絲曙光出現,泛出魚肚白。

袁天罡勃然大怒:“你根本不知道李淳風的下落,不過在拖延時間!”

夏陽轉身坐在一塊石頭上麵,閉上眼睛:“你要是覺得我在拖延時間,幹脆直接殺了我。”

將手舉起,複又放下,袁天罡罷手:“要如何你才會肯說?”

夏陽想了想:“隻要你發下道誓,我就說給你聽。”

道誓是他與司馬承禎閑聊時聽說的,這是一種邪門的道術,修道之人用自己的眉間血寫在黃紙上,如若違背,會受到神秘力量的反噬,生不如死。

聽說要發道誓,袁天罡猶豫了一下,最終答應:“好,我答應你!”

拿出黃紙,他刺破眉間,寫下道誓,在上麵簽下“袁天罡”三個大字。

夏陽放下心頭的擔憂,道誓已成,袁天罡休想再殺他。

下腳下,照夜馬奔至。

埋伏在山下的不良人正要阻攔,猛地看到馬上之人是當今陛下。袁天罡為陛下走馬操勞,他們要是阻攔陛下,那就是對天師的不敬。

於是乎,他們沒有現身,任由照夜馬向山頂奔去。

夏陽吐出三個字:“昆侖山。”

袁天罡目內精光湛然,猖狂大笑:“袁天罡,原來你跑去了昆侖山,怪不得我這些遍尋不著。真是老天有眼,讓我得知了這個消息。這麼說來,你去那裏尋找修羅之門了。”

夏陽神情一愕,他沒想到自己上了這個老狐狸精的當,原來李淳風一直以袁天罡的身份行走世間。他才是真正的李淳風,那他發過的道誓,不足為憑。

千算萬算,夏陽絕難算到這事,棋差一招。

李淳風舉掌,擊向夏陽,強勁無匹。

夏陽恢複一些氣力,猛地向右一側,轟,原來躺著的巨石被打成碎石塊。其中有幾塊打在後背,夏陽的傷勢又加重幾分。

“給我去死!”李淳風瘋狂地大叫。

夏陽的命格,絕對會阻礙他!

“住手!”身後傳來一聲大喝。

轉頭一看,李世民和紅拂聯袂而至。

李淳風斷然沒有想到,怎麼這個關鍵時候,李世民會來。

得罪李世民是他所不願,故作痛心疾首:“陛下,若不殺了夏陽,大唐江山將易手他人,臣這是為你考慮!”

在來的路上,李世民把一切想得清楚,不能憑借李淳風一話,他就要了夏陽的命,濃眉一軒,他大喝一聲:“住口,朕以大唐天子的名義,命令你住手,你想要承受天子之怒嗎?”

李淳風跪倒在地:“陛下!”

李世民哼了一聲:“你且退下吧。”

夏陽於重傷之中聽見李世民的聲音,心裏最終鬆了一口氣,他能來,代表放棄殺念。拚著重傷,他指向李淳風:“李……”

李世民被他說得莫名其妙,心想可能夏陽還在責怪於他,但他指的方向分明是袁天罡。

說了一個字,夏陽昏迷。李世民俯身抱起夏陽,看著跪地的李淳風道:“你且退下吧。”

“是”李淳風領命,一朝得到袁天罡的消息,他打算離開長安城,去到昆侖山尋找師兄袁天罡。

修羅之門的背後,才是他和師兄追求的真正天道。

俗世的權利,於他來說,不過是雲煙。

夏陽醒來時,躺在床上,環顧一周,這裏是李靖的府上。

吱呀一聲,紅拂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一碗藥。

“來,夏陽,喝藥了。”紅拂把勺子放到夏陽的嘴邊。

夏陽掙紮著起身,有初級恢複術的加持,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整,他身上不再那麼難受了:“嫂子,萬萬不可,夏陽自己會喝。”

紅拂嗔道:“既是把我當成你的嫂子,小叔子有傷,喂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何必拘泥於那些小節。”

夏陽確實還有些動不了,也隻得任由紅拂給他喂藥。

吃過藥後,紅拂細心地為夏陽擦去嘴角的藥漬,定定地看著夏陽。

“嫂子,我臉上有花嗎?”夏陽問。

紅拂噗嗤一笑:“如兄弟生得這般俊,倒是世間少有。”說完,留下一串銀鈴一樣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