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不跪侯
大興城的失敗，與滇池國如出一轍，都是因為權臣的背叛。僥是長孫無忌偷開城門，金吾軍依然高喊著“大隋必勝”，持續的拉踞戰，從清晨一直打到日落西斜。城門口堆積的屍體將城門幾乎都堵住了。
金吾軍隻知道保護太子，義無旋踵，有死無生。李世民仗著兵多將廣，采用人海戰術，全力攻城。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百人的代價，這大約就是人們常說的一將功成萬骨枯。
三天的時間，據不完全統計，雙方的死傷多達十萬人。最後，以楊昭不知所蹤，李世民進駐大興城結束。
王世充和宇文成都扶持的隋朝王室，對外聲稱要討逆，但是百越之戰使得宇文成都損失有生力量三成，王世充一直和李密在洛陽附近纏鬥，兩方對李家再也造不成威脅。
李建成帶軍來到大興城，城門大開，街道上的血跡全部清洗幹淨，煥然一新，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戰爭。他心底無比惱怒，打從起義到大興城淪陷，他都被李世民死死地壓了一頭。
長孫無忌做為功臣，與李淵商議聯姻之事，李世民旁聽，堅決不同意長孫無垢為妻，隻能做妾。這比預期要差上很多，他拂然而起：“我長孫家的女兒，怎可嫁於他人為妾？”
李世民強勢道：“長孫大人看著辦。”說完，獨自出了花廳。
長孫無法，如果不依靠李世民這棵大樹，將來家族隻有落沒的份兒。最後商討的結果是，長孫無垢雖為妾，但要明門正娶。
李世民以最快的速度與長孫無垢成親，成親當天，正堂之中，供奉著一個牌位，上麵寫著愛妻花木蘭之靈位。長孫家族全程黑著臉。
成親後的第二天，李淵在劉文靜等人的簇擁下，來到大隋昔日的皇宮，經過一段陛道，坐上了大隋皇室的龍椅，正式稱帝。大興城正式更名為長安城。
李淵逡巡著昔日來的宮殿，他過去時常低頭給楊廣叩首，現在他卻坐在龍椅上，接受諸人的叩首。
封賞百官武將，李淵一碗水端平，李家軍和秦王軍的封賞人數相同，待遇一樣。因為他心裏依舊緊崩著一根弦，兩個兒子勢同水火，一觸即發。
輪到封賞夏陽時，李淵叫他的名字：“夏陽。”
夏陽不跪，懶散地說了一句：“夏陽在！”
李建成一方的人立馬不悅。
“陛下喊你，你為何如此怠慢？”
“夏陽，你是山野村夫，不想得到高官厚祿，不知道見陛下要下跪行禮嗎？”
“哼，這樣的人，早就應該逐出朝堂，以正視聽！”
夏陽略微諷刺地看著他們，打仗得到封賞，就是他們打仗的目的，如今如願以償，個個誌得意滿，一副小人嘴臉。說句不中聽的話，就是把龍椅擺在他的麵前，他還不想坐呢。
“夏世侄如若不想跪，那就不用跪了吧。”李淵一擺手，以後用得著夏陽的地方還多得是，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
接下來，他正式宣布：“封夏陽為大將軍，鎮國公，食邑千戶……”
夏陽打斷道：“陛下，還請陛下收回封賞。若真得要封賞，隻要一樣即可。”
李建成一方又要作妖，李淵用眼神製止，溫言道：“夏將軍，不知你要何封賞？”
夏陽拱手道：“我隻願從此而後，麵見陛下或官員，不用下跪即可！”
李淵哈哈大笑，淡泊名利之徒，夏陽是他見過的第一個，如諸葛亮號臥龍，最後還不是出任蜀國丞相。
“好，如夏陽所言，封你為不跪侯，賜玉牌一塊，上至天子，下至大臣，不須下跪。”
“謝主隆恩。”
包括李建成一方的少數人，也不由地佩服起夏陽。
“至於在朝為官，夏陽已經想好了。我不願出仕為將相，隻願回到晉陽過田園生活。”
若非是在朝堂之上，恐怕很多人都會力勸夏陽留下。
李淵再次一愕，倒也沒在說什麼。
李建成毫無意外地被封為太子，李世民領秦王之職，在大興城中的宅第與太子建製相同，僅隔著一條街。李淵希望兩子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封賞完畢後，晚間將於兩儀殿大宴群臣。夏陽沒來，與夏陽交好的諸將也沒來。
李建成不無惡意地攻訐他們：“三弟，這就你手下的將領，竟不將陛下的命令放在眼裏。”
李淵嗬嗬一笑：“是我安排的時間不當，說來，我還想親自去夏陽那裏坐坐呢。”
李世民不說一句話，跟在身邊的長孫無垢一直未能走進他的心裏，兩人看起來不像是一對夫妻。
夏陽的臨時住處，徐世績、李靖、紅拂、蘇健、程咬金等人坐在一起。蘇健領了鷹揚大將軍，在長安城中被賜宅第，暫時不打算與夏陽二人回去。
徐世績舉起一杯酒，口中莫名苦澀：“夏兄弟，你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你。老哥心裏實在不是滋味。”
李靖亦歎道：“夏兄弟，原來想著咱們兄弟在一起的時間還長著呢。你說怎麼你說走就走了。”
紅拂道：“明月妹子，你忙裏忙外的，過來一起坐下。”
“我一個婦道人家，與你們同桌，不太適合。”
紅拂英眉一揚：“嫂子我就不是女人家嗎，我不照樣跟他們坐在一起！”
蘇明月坐下。紅拂跟著道：“夏陽，你不為官，住在長安也好。這樣大家可以隨時聚聚！”
“紅拂說得沒錯，不一定非得回晉陽！”大家紛紛響應。
夏陽有他的考慮，長安城是非之地，哪怕他安分守己，也極有可能禍及池魚，婉言道：“多承各位的好意，我不在長安，大家將來閑暇，可到晉陽來找我。到時我和明月掃帚以待，必不會讓大家掃興而歸。”
諸人心下明了，夏陽去意甚堅，不可強留，俱是心中遺憾。
“不說這些沒用的，咱們今晚上放開了喝。今朝有酒今朝醉！”程咬金率先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