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楊昭撐腰
這本是一句客氣的話，在大樂司聽來，以為夏陽有心加入雅律院，激動地握緊夏陽的手：“夏陽，你要是進入雅律院，那我的位置就是你的。”
夏陽尷尬無比：“大樂司，承蒙你的抬愛，夏陽無意於音樂，將來有空，我們再一起暢談音律。”
眾樂師遺憾地看著夏陽，弄了半天，人家的誌向不在音樂上。
“今日，怎地雅律院中如此熱鬧，我在太極殿內批閱奏折，頭昏欲睡，正巧聽到一陣樂聲，頓時神清氣明，精神舒爽。”
兩排護衛簇擁楊昭來到雅律院內，他的麵貌依稀與死去的楊廣有三四分相像。他的目光停留在夏陽身上：“這位是？”
楊廣已死，楊昭就是實質上的皇帝，因為楊廣臨死前並未立下遺囑，且在守喪期間，他還沒有稱帝。
樂師有統一的服飾，夏陽穿著便服，是以楊昭有此問。
“回太子，這是一位民間樂師，名叫夏陽，他能彈響箜篌，殊不簡單。適才你聽到的音樂，就是他彈奏的。”大樂司如實彙報。
楊昭訝然失色，對於音樂，他不是一竅不通之人，當然知道箜篌數千年無人能彈，由衷地佩服道：“夏先生真是了不起，鄙人佩服至極。不知諸位可否到集英殿偏殿為我演奏一曲。”
能夠跟楊昭接觸，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夏陽跟隨眾樂師一起來到集英殿，此殿內能容得下百名樂師。
大樂司問：“不知太子想要聽什麼曲子？”
楊昭故意出難題給他們：“什麼曲子我不管，我要你們七十二名樂師演奏。”
大樂司早有所料：“那我們就演奏蘭陵王破陣曲。”
蘭陵王破陣曲，確是需要琴、蕭、胡琴、二胡等合奏，配合需要極其巧妙，現下要在其中再加上夏陽的箜篌演奏，林甫悄悄推了一下夏陽。
“夏先生，容我多問一句，合奏你能應付嗎？”
畢竟這是為太子演奏，他們萬是不可馬虎。
夏陽點頭道：“應該沒有問題，不致出什麼大錯。”
眾樂師拿出樂器，剛開始彈奏，夏陽叫了一聲停，指著其中一個懷抱琵琶的女樂師道：“這位姑娘，你的小指是不是受傷了，以致於商音有些短促。”
眾人惕然一驚，光是聽樂音，就能知道對方受傷，當真了得。
女樂師亦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夏先生說得不錯，我昨日不小心傷了小指。”
楊昭頗為高興：“既如此，你且下去休息。三國時聽說過周瑜能聽出琴聲的錯誤，想不到夏先生也能聽出，當真了不起。”
有夏陽的加入，沒有絲毫破壞原來的曲子，反爾起到了相得益彰，水乳交融的作用。
錚錚殺伐之音，鏗鏘激蕩。
楊昭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回過神，移目看向殿門口的方向，張若虛會同刑部大的臣史南正朝這邊走過來。
一揮手，樂師退下。
張若虛二人踏進集英殿內，迎麵正好碰上夏陽。
“夏陽，你怎麼在這？”張若虛拉住他：“刑部正在為你的事情而來。”
原來史南發現京兆尹背著他私自管控市，撈了不少的錢，結果自己一分也沒有撈到，心中氣憤不平。
夏陽提出建立商會，於佐也沒有找他彙報，於是就想了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隻要將夏陽處死，誰也不能撈到好處。
史南陰狠地看了夏陽一眼，向楊昭彙報道：“太子，今有妖人夏陽於市內作亂，殺死了三百名的丐幫弟子。依我大隋律例，當處極刑，還請太子決斷。”
“太子，夏陽所殺的丐幫弟子，全是罪大惡極之輩，慶父不死，魯難未已。殺得好，殺得好啊。就算夏陽不動手，我也要呈上奏折，請太子予以剿滅！”
兩人各持一詞，楊昭看向夏陽：“夏先生，此事你有何說法？”
“回太子，丐幫在市內罪惡累累，我殺得問心無愧。這是破壞，誠然無錯，但是在破壞的同時，我也提出了建立商會，由商人自己成立組織管理。一破一立，必會讓市的秩序建立起來。”
夏陽把話說得井井有條。
史南硬氣道：“殺人當誅，哪怕是出於好意。臣請太子將夏陽處死，以正視聽。再說，他們口口聲聲說丐幫做惡多端，可有證據？”
楊昭一時也很是為難，他有心幫夏陽，不過史南所說也沒錯，再說像他這樣終日高坐之人，是絕對不會到市裏親自查看一番。
“太子，小奴鬥膽說上一句，還請太子恩準！”
楊昭身邊的一個童子單膝跪下，聲音卻屬於成年人。
“小言，有事你盡管說。”
“太子，你當真以為小奴的身材一直長不高嗎？這都是丐幫做的孽！”小言的聲音聽起來極為激動，講了一句，以袖掩淚。
“哦，小言，你不要激動，慢慢說。”
小言流著眼淚，斷斷續續講出了他的遭遇，他們長到五歲的時候，就被會被裝進一個桶裏，定型成長。
皮膚粗糙的，會被丐幫拖出來，將他們打得遍體鱗傷，再纏上丐幫特製的紗布，過段時間，才能長出細白的皮膚。整個過程，就是一場毫無人性的殘酷虐待。
小言就親身經曆過，不過他命好，能進入皇宮，那些與他一起的，大多做了富人們的玩物，歲數大了，就會被當成怪物一樣無情拋棄。
聽到這裏，楊昭怒視著史南，聲音變得極其可怕：“史南，夏陽此舉我實在找不到一點兒不妥當，如這等邪惡的幫派，留在大興城做什麼，是讓他們繼續為惡嗎？”
史南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傳我旨意，丐幫為禍大興，需徹底將之剿除，不留後患。京兆尹於佐監察不力，貶為平民。”
馬上就有傳令太監出了皇宮，傳達楊昭的旨意。
夏陽向楊昭道謝：“多謝太子。”
末了，楊昭道：“至於夏先生提出來的建立商會之事，還請閣臣大人與夏先生一並督辦。”
張若虛道：“老臣領命。”
兩人一起出了集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