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同學,你……還好嗎?”
薑黎開口,關懷詢問。
看到他這副樣子,薑黎恨自己下手太輕了。
她剛剛應該直接打斷那兩個人的手腳,讓他們再也不能幫助那些惡魔做事。
聽到她的聲音,蜷縮在地上的陳程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慢慢轉過腦袋。
他的臉上傷得不算嚴重隻有嘴角和眼睛處有點烏青。
不過隻是看了她一眼,便又轉過了腦袋,不願開口,也不願再動彈。
那絕望又不甘的樣子,十分惹人心疼。
“陳同學你放心,惡人肯定有惡報。”薑黎又努力安撫。
可這句話卻讓陳程突然大笑了。
笑得渾身戰栗,是崩潰是難過是徹底的絕望。
他也想要相信所謂的惡人有惡報,可是現實呢?
惡人活得好好的,討公道的人卻被關進了警察局,還被威脅了。
他恨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恨自己這麼沒有用!
漸漸的,他視線變得模糊,將整個身體蜷縮得更緊了。
見他不想做聲,薑黎也沒有再說其他。
不過李隊卻對她來了興趣,好奇的問,“薑小姐,你和他的關係很好嗎?”
因為她上午來了一趟警察局,下午又來了。
可是薑黎並不想說話,轉身離開。
確認陳程沒大礙,她就放心了。
“薑小姐,你是怎麼發現那個女孩的?”李隊又好奇的問。
他感覺這個薑黎不是個簡單的人,覺得她很有做警察的料。
可是薑黎依舊沒有理會他的話,反問道,“陳熙的案件調查得怎麼樣了?”
“暫時停止調查了。”李隊如實回答。
聞言,薑黎停下腳步,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嗬……
真可笑。
果然,背景高於一切。
薑黎不想再說話,氣勢洶洶的離開警察局。
“薑小姐,你怎麼又來警察局了?”
薑黎剛出警察局大門,就遇上了來辦事的陳言。
可是她當做沒有看見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見到這,陳言匆匆拿出手機撥通沈總的電話。
那頭接起後,立馬彙報說,“沈總,薑小姐又來警察局了,她的臉色很不好。”
他感覺薑黎那眼神,仿佛要大開殺戒一般。
……
薑黎去往醫院的路上,接到了蘇南的電話。
“老大,上次你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帝都那些人的注意,這次你還是別管了吧。”
蘇南知道薑黎想要幹什麼,心裏很擔憂。
叫她別管?
她薑黎自認為不是個聖母,但也不是那種鐵石心腸隻顧自己的無情之人。
而且陳程是她來凱裏認識的第一個人。
更何況,陳程的妹妹陳熙是她發現,是她親手將她從土裏挖出來的!
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真相被掩蓋,凶手逍遙法外!
“你按照我吩咐的去辦就行了。”薑黎命令。
“老大,為了你好,這一次我不能聽你的。”蘇南說完,掛斷電話。
等薑黎再次打電話過去,那邊已經變成了關機的狀態。
薑黎嘴角一抽,又氣又惱。
然而,她剛來到醫院門口。
就見陳程母親被一個婦人狠狠推倒在地,更是惡語相向,“給你十萬塊是看得起你,不要再做什麼糾纏。否則,你也會跟你兒子一樣,被關進警察局。”
“就是,給你錢就好好拿著。我們什麼身份,你們又是什麼身份,別不知好歹!”另外一個婦人跟著譏嘲。
可摔倒在地的陳母,臉上是堅決的拒絕態度,
“我不要你們的錢,我不會跟你們和解!你們兒子做了那樣的事情,我一定要為我女兒討回公道。我要告你們,這裏不行,我就往上告!上麵不行,我就上帝都!”
陳母強忍著情緒,即使聲音顫抖得厲害,她還是不想畏懼她們的權勢。
她知道自己不能妥協,不能忍氣吞聲。
即使女兒在重症監護室生死未卜,即使兒子被關進警察局。
隻要她還活著,就一定要討個公道,一定要那些壞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聽到她如此說,兩個婦人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譏嘲的說,
“告吧,盡管去告。就算你能告到帝都最高府,也沒有人會幫你出頭!何況我兒子他們是未成年,法律都不會讓他們怎麼樣,你告贏了又能把他們怎麼樣?”
“我勸你還是不要折騰自己了,像你這種本來就命不長的人,還是拿著錢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吧。”
“還有你那個兒子,本來成績好肯定能考個好大學。如果答應不再鬧事的話,我們就讓人把他放出來,以後繼續上學肯定有個好前途。否則的話,隻能在警察局待著留下案底,毀了大好前途。”
兩個婦人說完,轉身就走。
原來,她們一直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德行,知道他們是怎麼樣的惡。
不但不阻止,還一直縱容。
還覺得有錢能解決一切,覺得有身份有地位就是肆意妄為的資本!
薑黎快步迎上去。
就在與她們擦肩而過的那刻,故意伸了腳。
沒一會兒,兩個婦人一同往地上摔去。
薑黎更是故意轉了腳步,一前一後的踩在了兩人那戴滿首飾的手背上,痛得兩人大喊大叫。
“臭丫頭,你沒長眼睛的嗎?”其中一個打扮得珠光寶氣的婦人,大聲怒斥。
“我後腦勺確實沒長眼睛。”
薑黎淡漠的回答,直接走去陳母跟前,一邊將她攙扶起一邊故意提高嗓音說,“阿姨,你放心。人在做天在看,那些惡人遲早會有人收拾!”
說完,薑黎又冷冷的朝那兩個婦人看過去。
那雙看似清澈無害的眼眸,充斥著莫大的憤怒和殺意,看的兩個婦人心頭莫名的咯噔了。
“臭丫頭,你……你少在這裏嚇唬人!”婦人緩過神,不悅的嗬斥。
薑黎沒有想要理會她們,攙扶著陳母往醫院裏走。
剛剛還一臉堅強的陳母,轉身的那刻,突然淚如雨下。
可能是因為薑黎是這麼多人之中,唯一一個幫她說話的人,唯一關懷他們的人!
薑黎從醫生口中得知,女孩的情況不是很樂觀,一直靠著自身的意誌活著。
站在重症監護室外,看著裏麵那被插滿各種儀器的女孩,薑黎的心情十分複雜。
她才十三四歲,憑什麼要承受這些?
未成年又怎麼樣?
惡就是惡!
薑黎心裏突然下定某個決心,轉身就要離去的時候,不料卻撞到了某個人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