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淒慘的村民，漸漸魔化了
一刻鍾的時間之後。
程處亮將大家集中到了一個很空曠的地方，開始發放糧食。
一袋一袋的糧食，粒粒飽滿，充滿了金黃色的色澤，看著令人垂涎欲滴。
人群中，百姓們偷偷的問村長：“村長，他們的糧食，我們能要嗎？”
村長點點頭，摸了摸他白色的胡須，渾濁的眸子逐漸變得清明，“這糧食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危害，但是誰知道有沒有下毒？”
說到這裏的時候，村長的眼睛看向遠方，點點頭，像是回憶又像是深思，“我們現在已經成了他們的階下囚，他們說什麼，我們還能不遵命嗎？”
村長這話說的非常可憐，整的就像是被大唐人欺壓了很多年一樣。
眾人聽後皆點頭。
是啊，作為階下囚，確實沒有什麼說話的權利。
階下囚不配有發言權。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村長，你開始！”
這時候，程處亮的聲音傳進白胡子老頭的耳朵裏，也傳進每一位村民的耳中。
這個時候，村民的心情很複雜，他們也不知道大唐軍人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會免費給他們提供糧食？
“去吧，村長！”
幾個男子輕輕的將村長推到了人群的最前麵。
村長無語的瞪了幾人一眼，轉過身，看著程處亮，在那一瞬間，老頭的眼睛裏麵充滿了恭敬，再也不是程處亮看到了那個睿智的老頭。
程處亮的眼睛眨了眨，嘴角上揚了一個弧度。
好笑！
這老頭有意思！
“軍官，這個糧食是免費分給我們的還是……”
村長很精明，一上來就問了一個大家都關心的問題。
程處亮點點頭，長歎一聲，緩緩說道：“若不是免費，你們能用什麼東西來交換？”
他已經查看過了，百姓們的家中已經沒有了多餘的糧食。
為數不多的都已經繳納了，再讓他們拿出來一些，那真的是太不厚道了。
村長一時語噎，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去描述他們這種慘痛的經曆。
這位軍官說的沒錯，確實，他們的家中已經沒有存糧了。同時，家裏也沒有值錢的東西用來交換。上一次，那幫野蠻的吐蕃人來的時候，將這裏搜刮的很幹淨。
“給，拿好了！”說著，程處亮就將一包上好的大米遞給了村長。
村長愣愣的接了過來，有些迷茫。
“下一位！”這時候，程咬金喊了一句。
老頭趕緊從位置上移開，走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了，站定。卻依舊愣神。
他將自己的手伸進大米袋子裏麵，摸著裏麵一粒粒飽滿的大米粒，心裏很踏實。
在那一瞬間，他的心得到了久違的安定。
接下來的是一個胖子，胖子雖然心有餘悸，但還是顫顫巍巍地將大米袋子接了過來。
他小小的眼睛露出大大的微笑，所有的人見到之後，仿佛自己的心裏被照進了一束光，這光芒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很舒服。
“村長，原來你在這裏呀！”
在白胡子老頭愣神之際，胖子抱著一袋大米走了過來。
“村長，你說，這大米我們能吃嗎？”
胖子的眼睛在說話的時候，眯成了一條縫。
這大米，看起來粒粒飽滿，極有食欲感。光是這樣看著，他就直流口水。
老頭瞥了他一眼，反問：“為什麼不能吃？他要是讓我們死的話，早就讓我們死了，還能等到現在嗎？”
這時的老頭就像一個智者，仔仔細細的分析者利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智慧的光芒。
可是，作為一個資深的文盲胖子，他怎麼會懂得老頭的心境，他隻知道聽老頭的話準沒有錯。
男子點點頭，又點點頭，終於認可了老頭的話。
這時候，一個嘴碎的年輕人走到了程處亮的麵前，他直直的盯著麵前的男人，一時間進入了一個沉默的空隙。
“長官，你們打仗不用糧食嗎？”
男子很奇怪，他驚訝的看著前麵的人。
在他看來，他見過的所有的軍隊中的人都是征兵那一類型的。向來，他們都是征糧的，從來沒有將糧食放出來給百姓這一說。
程處亮自信的笑笑，“不用擔心，我大唐的糧食很多，吃都吃不完！”
自從江禦竣推行了糧食的種植之術之後，糧食的產量就多了起來。
幾個月之後，更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
那就是本來隻能一年產一次的糧食竟然可以做到一年兩次或者三次了。
這半年以來，家家戶戶都有存糧，囤著囤著，糧食都已經發黴了。
話音剛落，男子的眼中透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什麼？
吃都吃不完？這是什麼鬼？
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地方嗎？
他們都是靠天氣吃飯的，若是遇上洪澇災害，糧食的產量一定會顆粒無收，能生存下去已經很好了，更別提吃不完。
想到這裏，程處亮瞟了一眼一臉呆滯的男子，順嘴添了一句，“對了，因為囤放的時間太長，都發黴了。發黴之後，都喂了豬了。”
男子聽後，差點當場就罵人。
什麼？
人都吃不飽的糧食，竟然喂豬了？
對他們來說，即使發黴了，那也是糧食，曬曬還是能吃的。
暴殄天物呀！
罪過，罪過！
男子一陣唏噓，恨不得他就是那一頭豬，這樣的話，他就能輕鬆的得到投喂。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糧食已經派送完了。
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到一個地方，他們將村長圍成一圈，圍得嚴嚴實實。
“村長，你說，這糧食……”
村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多的糧食了。
每個人發到的糧食成色都很好，色澤也很好。
村長剛想說什麼，隻見一個人突然將大米袋子拿起來，從裏麵撈出來一把大米，嚎啕大哭。
村長眨了眨眼睛，沒有理會。
接下來，村民們就像是瘋了一眼。
甚至有的人直接將大米塞進嘴裏麵，滿漢淚水。
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哪根神經搭錯了。
這個時候，本來已經離開了的程處亮又返回來。
“這……”
“他們是不是著魔了？”
看到這一幕之後，他的眼睛瞪大，嘴巴張開，很久沒有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