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千卿說出了這句話之後,洛千卿注意到在場有些人的臉色忽然之間變得愈發難看了起來。
“給郡主下毒的人是一撥,從內髒下手的人是一撥,從頭頂下手的又是另一撥。他們所有人下的手都非常毒辣,每一個都能讓郡主死亡,但是最終郡主是死於頭頂上的傷口。”
洛千卿看了一眼周圍人臉上的表情,一邊觀察著一邊往下繼續說了下去。
“這接二連三的殺招全部都可以置郡主於死地,並且不是死於這一個便是死於那一個,隻是那個從頭頂下手的人下的手更狠一些,所以發作的也便更快一些罷了。”
聽完洛千卿的這些話,玉王妃不動聲色的看了一圈周圍人,開口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大殿之中不但隱藏著殺害郡主的幕後凶手,而且這幕後凶手還不僅僅隻有一個?”
“沒錯,正是如此!”
洛千卿點了點頭,“所以到目前為止,這大殿之中的人誰也逃脫不開嫌疑。”
“那既然凶手是隱藏在這大殿之中的,那為何你又要把郡主身邊伺候的人給喊過來呢?他們應該是沒有殺害郡主嫌疑的吧?”
“那可未必。”
洛千卿輕輕地搖頭反駁了起來,“至少作為郡主身邊貼身伺候的人,她們必然是知道一些內情的,比如說郡主臉上的傷口這件事情,伺候她的人之中總是有人知情的。畢竟郡主臉上的這個傷口怎麼說也應該存在了好幾天,那麼在這幾日之內,她難道就一句話都不曾透露出來過嗎?”
一個堂堂的大雍郡主,哪怕是曾經像雲菱那般不受寵又吃過苦的,也不可能能夠忍受得了這種連綿不斷的痛苦折磨,更別說其他那些原先就是養尊處優的郡主們了。
所以洛千卿心下對郡主身邊的那群伺候的宮女們很是懷疑,並且她還有另一個更深的懷疑,隻是如今在不確定的情況之下,並不敢直接宣諸於口。
“既然如此,那便讓她們都過來問上一問吧。”
五皇子最終下了決定,眾人便等著那群宮女和嬤嬤們的到來。
如今的大殿之中人人自危,大家內心都十分的恐慌。無辜之人自然會覺得害怕,沒有誰是真心願意和一具橫死的屍體以及可能不止一個的殺人凶手共處一室的,這一點哪怕是洛千卿也一樣。
更何況這個時代,人人都覺得橫死的屍體晦氣,哪怕那橫死的郡主也是如此。
再加上自身嫌疑還未洗清,周圍的人群之中更是隱藏著不止一個的殺人凶手,人人顧盼四周的時候,都覺得周圍之人看起誰來都像是凶手,自然更是氣氛緊張了。
等到那群宮女和嬤嬤被請到大殿中來的時候,就連她們也都感覺到了大殿之中的這種緊張的氣氛,不由得自己也被感染了,神色之間變得愈發緊張嚴肅了起來。
“奴婢見過五殿下,見過玉王妃。”
在那群宮女和嬤嬤給五皇子和玉王妃見禮的時候,洛千卿也在一邊觀察著她們的神色和動作。
其中宮女們都穿著統一的服飾,紮著差不多的頭型,看起來也都並沒有太大的差別。而那名嬤嬤則是宮裏生存多年的教養嬤嬤,也是宮裏的女官之一。
她看起來已經頗有一些年紀了,臉色看起來十分的嚴肅,嘴角微微的下垂,兩頰邊上的八字紋路十分的清晰明顯,哪怕她的嘴角沒有動也都深深地刻在了臉上。
加上她眼睛底下那厚厚的眼袋以及耷拉下來的上眼皮,基本已經讓她的眼睛看起來像是一個三角形一般。她的眼珠子也不大,顴骨卻十分的突兀,隻這麼打眼看過去便覺得這嬤嬤的麵相應該是十分刻薄的那種。
那個嬤嬤似乎是注意到了洛千卿在觀察她,抬起眼皮來看了洛千卿一眼,一張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
隻這麼一眼,洛千卿便已經覺得這嬤嬤應該是心事不會寫在臉上的那種心思深沉之人,而且她的眼神之犀利,可以看得出這嬤嬤曾經在皇宮之中必定經手過許多的陰私之事。
“姑娘有什麼疑問盡管問她們便是,有本王在,想必她們還不敢說瞎話。”
五皇子雙手合十,輕輕地放在腿上,眼角輕輕地掃過那群宮女們,語氣淡然的開口吩咐了一句。
那群宮女們卻已然聽出了五皇子言語之中的威脅之意,身子忍不住輕輕地抖了抖。
也就隻有那名嬤嬤從頭到尾都不動如山的跪在那裏,連五皇子開口吩咐了之後,也一直還保持著不動聲色的態度,不吭聲也不反駁。
“我想問一下,平日裏伺候郡主最多的宮女是誰?”
有五皇子在背後撐腰,洛千卿便徑自開口詢問了起來。而洛千卿的這個問題讓那群宮女們麵麵相覷了一會兒,其中的兩名宮女跪著向前了一步。
“回姑娘的話,是奴婢二人。”
洛千卿打量了一下她們兩個,又開口問道:“那在將要進入諾伊斯公國,近乎三日之前以及這三日之後的時間之中,又是誰在貼身伺候著郡主的?”
這兩名宮女之中的一個向洛千卿施了一禮,“是奴婢。”
在她這麼一開口之後,洛千卿便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番。
這名宮女看起來十分的貌不驚人,完全可以說就是丟在人群之中根本就找不出來的那一種相貌,臉蛋微微的有點兒圓,雖說長得並不難看,但也僅止於此了,隻能稱得上是五官端正。
而這麼一看,洛千卿便發現了這名宮女竟然十分鎮定的樣子。
在其他的宮女都麵上帶了一些慌亂之色的時候,這名宮女卻偏偏鎮定的有點兒反常,臉上一丁點異樣的表情都沒有,隻有眼珠子在微微的轉動。
“這三日之內,郡主有什麼反常的情況麼?”
洛千卿一邊觀察她一邊追問,而那名宮女隻是眼睛下垂看著地麵,聲音也十分的平靜,“回姑娘的話,郡主並無任何反常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