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瀾也隻是這麼抱怨了一句而已,並不是很在乎封岺修究竟會不會回她。
她帶著封岺修從一條他們先前沒有走過的路到了前殿,因為要避開大雍來的使團,所以他們便藏在了前殿某處隱蔽的空間裏。
等到了之後,拓跋瀾正轉過身來準備對封岺修邀功之時卻發現洛千卿竟然也跟過來了。
而且不僅僅是洛千卿,就連他們身邊的那些丫鬟和侍衛也都跟過來了!
真是沒見過這般厚臉皮又沒眼力見兒的!
因為封岺修就在身邊,而且前頭使團在所以不能出聲的緣故,拓跋瀾也不好發脾氣,隻能狠狠地瞪了洛千卿好幾眼,用自己的身體隔開了洛千卿和封岺修兩個人,湊到了封岺修的身邊輕聲的開口問道:“據說這使團裏來的是大雍朝的郡主,不知修哥哥認不認識?”
她一邊問,一邊目光在那使團裏頭掃視了一圈。
聽說這一次來的大雍郡主是要和親去吐火羅國的,因為他們諾伊斯公國恰好就位於吐火羅國和大雍之間的位置,所以必須要經過他們的領地。
既然經過,那麼拜見一番也是正常的。
隻是如今國王和王後都已經被玉王妃給控製起來了,也不知道玉王妃打算怎麼辦。
洛千卿心底裏思索著這個問題,便懶得去管拓跋瀾那一點兒小心思,抬起眼睛來朝著外頭看了過去。這麼一看,洛千卿便忍不住輕輕的倒吸了一口氣。
那上頭被玉王妃扶著的男子分明就是諾伊斯國王!
國王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虛弱,眼皮子往下耷拉著,眼神也似乎很是渾濁不清晰的模樣,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了身邊宮人的身上,而玉王妃則站在一邊搭了一把手。
“最近國王略感身體疲憊,所以精神有些不太好。不過聽到使團來訪的消息甚是大喜,怎麼說也一定要過來迎接使團……”
玉王妃這麼一開口,大雍的使團裏的人便都覺得對方真是太客氣了。
在使團最前麵的是五皇子,他此時看起來比在大雍的時候洛千卿最後一次看見他的時候要看起來疲憊了許多的樣子。
他嘴角含笑的開口,“國王太客氣了,我們使團隻是暫時停留路過貴國罷了,有玉王妃出麵迎接便已是勞師動眾了。國王若是身子不舒服,那便早些歇息為好,今夜的接風宴有玉王妃做主也是極好的。”
五皇子腿腳不好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不過此時看來,五皇子除了腿腳不好之外,似乎身子骨又變得更弱了一些。
因為他說著說著話,便會停下來喘一口氣,有的時候還會忍不住咳嗽幾聲,實在是有些弱不勝風的感覺。
也不知道大雍那邊究竟是怎麼想的,竟然派出這麼一個身子骨瘦弱的五皇子出來。雖說使團出使不至於風餐露宿的,但畢竟也是路途迢迢車馬勞頓。
而且這一路上未必就沒有一些膽大妄為的人出現,一般來說使團裏的領隊都應該是身強體壯的將軍,而不可能會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皇子。
更別說,還是一個腿腳不便的皇子了……
玉王妃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邊笑眯眯的回話,“五殿下和郡主若是不覺得被怠慢那便是最好了。”
兩邊互相客氣著,最終使團還是住在了王宮之中,不過從始至終洛千卿都沒有看清楚那個蒙著麵的郡主究竟是長什麼樣的。那郡主一直都被身邊的人嚴嚴實實的擋著,甚至連體形都看不太清楚是什麼樣的。
大雍朝的公主不多,不過郡主還是頗有一些的,所以洛千卿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大概是從哪個皇室宗親裏選了一個不受寵的女兒封了郡主,然後便將那個可憐的女孩兒給推出來和親了吧?
“看來那些大雍來的人應該就是會住在王宮裏麵了,你的特征這般明顯,最近還是不要出去為好,免得碰上他們一行人。”
在回去了之後,洛千卿單獨和封岺修在一起的時候,頗有些憂心的叮囑了一下封岺修。
本來他們是打算趁著那國師昏迷的時候離開諾伊斯公國的,不過如今看來,這種種事情的走向似乎頗有一點兒詭異,他們大概是沒有那麼快能離開諾伊斯公國了。
“不過這大雍的使團遲早是要離開的,大概也在這兒呆不了多久,我聽說他們是去吐火羅國和親的,咱們倒也可以跟在他們後頭省點力氣。”
或許那個時候能夠渾水摸魚趁機離開諾伊斯公國也說不定,畢竟留在諾伊斯公國裏,洛千卿始終還是心裏有些不安,那個玉王妃心機太過深沉,她到現在也不是很清楚玉王妃究竟是想要些什麼。
聽到洛千卿這麼說,封岺修點了點頭,“不過來的是五皇子,這可真是有點兒奇怪……”
“沒錯,這出來和親的又不是公主,哪有讓皇子給郡主送行的?”
洛千卿也不由得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了疑惑的神色,“不過……如今是大皇子掌權,他和五皇子之間畢竟是相互競爭的關係,你說會不會是因為這個?”
因為權利的爭鬥,而五皇子落入了下風被排擠出盛京,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上,此時哪個皇子留在盛京城哪個皇子離開盛京城都是有關係的,一旦是在這個風雲變幻的時候離開了,那麼到最後哪怕他是名正言順的也都會變成不名正言順的那一個了。
畢竟大雍朝自古以來便講究的是國不可一日無君,所以如果到了皇帝駕崩之時而哪個皇子不在盛京之中的話,那麼基本上便可以斷定這個皇子已經沒有了什麼繼承大統的資格了。
除非直接手握兵權打回去,否則便是與皇位無緣。
聽到洛千卿這麼分析,封岺修沉默了一下,猶豫了之後又開了口,“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站在五皇子身邊一身武將打扮的,其實……是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