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好不容易逃離開高塔的範圍,因為是從二層往下跳的,所以離地麵倒也不是很遠。
封岺修的麵色煞白,在夜色裏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要立刻暈厥過去了一般,皮膚下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艱難的開口,“趕快跑!有多遠就跑多遠!不要留在這裏!我不能控製那個女人多久!”
其他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知肚明的一落地之後便迅速的帶著人朝前逃竄而去。還沒有逃出去多遠,眾人便聽見後麵已經關閉了的大門那邊傳來了一聲震天的巨響。
洛千卿在冷玉的背上,這時候扭過頭看了過去,發現高塔的大門從裏麵被打開了。
一大群的蠱仆猶如螞蟻群一般衝向了他們,每個人的眼神都是呆滯無神的,在夜色裏看起來猶如鬼魅一般,看起來效果著實是可怕。
一見到這個場景,洛千卿便忍不住身上的冷汗直冒,大聲的喊了一句,“他們追過來了!”
洛千卿的話讓所有人都忍不住背後冒出了冷汗來,他們同樣也都聽到了後麵整齊劃一的追擊過來的腳步聲,所有人腳底下的速度也都變快了起來。
而原本因為要控製聖女而麵色蒼白的封岺修此時也顧不得什麼了,趕忙加大了控製聖女的力度,以求能夠幹擾一下國師的動作。
“你們每一個人都別想跑出我的手掌心!”
身後的國師已經完全出離憤怒了。
原本他就因為封岺修的冥頑不靈而惱怒不已,後來更是因為洛千卿的揭露而惱怒,若不是因為之後洛千卿盡力安撫住了他的話,那麼他們幾個人根本連逃出來的可能性都不會有。
然而盡管之前洛千卿安撫住了國師,可是如今這麼一翻臉之後,那些原本已經消弭下去的怒火隻會在一瞬間迸發得更高一些。
尤其是國師隻要一想到自己竟然被洛千卿這麼一個小輩給忽悠住了,就愈發惱羞成怒了。
這種惱羞成怒在時間的堆積之下,隻能讓國師根本就放不下這樣的惱怒,恨不得將封岺修和洛千卿二人給親手肢解了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他按照洛千卿和封岺修他們幾個人逃離的方向,將自己的蠱仆分開來好幾批,分別堵向了每個城門的出入口。
隻要有蠱仆擋在那兒,那麼不管洛千卿和封岺修他們幾個人究竟是要從哪個城門口逃出去,都必定是逃不出他的追蹤的。
洛千卿因為是被冷玉背著的,所以還能轉過頭去觀察一下國師的動作,看見這一幕,洛千卿頓時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她低下頭在冷玉的耳邊輕聲的開口,“不要往之前商量好的地方走,我們換個方向。”
冷玉立刻點頭表示明白,按照洛千卿的指示換了一個方向奔逃,而她在換了方向了之後,阿秦和阿晉也都換了方向。三個人一個人身上背了一個,速度幾乎都是差不多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封岺修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國師。
他原本已經掩飾住的白瞳在如今根本已經掩飾不住了,在夜色下看起來頗有一些滲人。
他眼睛的周圍全布滿了紅血絲,眼角甚至已經開始滲出了一點血跡,猶如在白瞳的周圍彌漫開了一些紅色的絲網一般。
封岺修看著國師專心致誌的控製著蠱仆們,身子被一個蠱仆背在身後,同時也在追擊著他們,而聖女則被好幾個蠱仆給圍起來擋住了,根本沒有辦法幹擾國師的動作。
看見這一幕,封岺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狠下心咬開了自己的手腕。
牙齒一入肉,手腕上的血管頓時便被撕開了一部分,腥紅的鮮血味道頓時灑落了滿地。
封岺修一邊咬開手腕,一邊盡力的催動起了身體內的母蠱。沒過多久,一隻透著瑩白渾身潔淨的母蠱從他的手腕處鑽了出來。
這隻瑩白的母蠱和其他的蠱蟲長得都不一樣,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其他蠱蟲那般陰暗恐怖的醜陋感,反而溫潤可愛,就像是玉雕成的飾品一般。
在它鑽出來了之後,封岺修一把便捏住了它。
母蠱可愛的小觸角微微動了動,小動作的在封岺修的手指間掙紮了一下,還不明白封岺修究竟想要做什麼。
而遠處的國師卻眼尖的看見了這一幕,頓時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了起來。
“封岺修!你敢?”
國師的語氣十分的氣急敗壞,甚至聲線都有些顫抖起來了。
縱然他的確是想要殺死洛千卿和封岺修的,可是對於封岺修體內那個好不容易養成的母蠱,他卻是怎麼都舍不得的。
畢竟那母蠱在任何人的體內都沒有活下去過的例子,這世間唯一還存活著的也就隻有封岺修和封岺修體內的那一隻罷了。若是封岺修真的敢下手的話,那麼封岺修能不能活下去另說,可是他還真的是沒有辦法再找來另一隻母蠱了!
要知道這母蠱是他意外從天險處發現的,天然形成的一個小族群。
之後他雖然培育出來了一些零零散散其他的蠱,可是和原蠱一模一樣的卻是沒有的。
而他之前拿來養蠱的一批人裏,隻有封岺修最終活了下來,其他人都已經死了。養蠱的身子死了,那麼身體內的蠱也沒辦法活,這是誰也沒辦法改變的事情。
而封岺修就這麼看著國師,麵色淡然的微微一笑,手下一個用力。
“吱--”
封岺修手中那隻玉白可愛的母蠱在受到了壓力之後瞬間掙紮了起來,發出了慘烈的哀鳴。
而封岺修自己卻也如同被人重擊了一般,“噗”的吐出來了一大口血。
可是這樣的舉動是有意義的。
原本追擊著封岺修和洛千卿他們的國師也在那一瞬間忽然吐出了一大口血,甚至看起來傷的比封岺修還要更深一些一般,從背著他的蠱仆身上一頭栽倒,掉落了下去。
而那些奔向各處的蠱仆因為沒有了國師的指揮,一個個都在瞬間停了下來,呆滯的停留在了原地,如同一個個人偶一般豎立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