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當年之事

洛千卿被慕容澤和慕容海一塊兒給帶出了房間,兩個人便守在了房門口,而洛千卿在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轉身敲了敲隔壁的房間門。

門是被紫竹給拉開了,看見門外站著的是偽裝過後的洛千卿,呈現在她麵前的便是一個陌生女子的模樣,不由得有些警惕。

直到洛千卿開了口,紫竹便一下子撲了上來。

“姑娘!您可算是回來了!您先前是去哪了?奴婢實在是擔心得不行!還想著要和冷玉兩個人單獨離開去找您……”

洛千卿打斷了紫竹不連斷的擔憂,輕輕地問了一句,“你原先應該是封岺修的人吧?”

紫竹忽然之間停了話,臉上的表情有點兒僵硬。

她仔細打量了洛千卿一眼,看著洛千卿的臉上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快之色,才小心地點了點頭,“姑娘……您……都知道啦?”

大概是害怕洛千卿會生氣一般,紫竹眨了眨眼睛,十分認真的看著洛千卿麵上的表情,生怕她露出一絲不滿來,口中下意識的辯解了一句,“不過自從奴婢跟了姑娘之後,便是一心一意為姑娘做事了……”

“好了,我知道。”

洛千卿打斷了她,拍了拍紫竹的肩膀安慰她,“你無需多想,外祖母在裏麵麼?我有事要和外祖母說。”

紫竹楞了一下,點了點頭,將洛千卿給帶進了房間,並且關上了房門。

“老夫人,夫人,姑娘回來了!”

聽到紫竹的聲音,原本在裏頭坐著的人都走了出來。慕容沁走的最快,看到的雖然是一張陌生的臉,然而在洛千卿開口喊了一聲母親之後,她便立刻又淚盈於睫,抱住了洛千卿好一通埋怨。

洛千卿被家中的三個女人輪番著抱著揉搓了好一頓才被放開,等到好不容易讓她們的情緒平靜下來之後,洛千卿轉頭看向了站在她身邊的慕容老夫人。

“外祖母,孫女有事找您,祖父說您知道的。”

聽到洛千卿的這話,慕容老夫人臉上的神色微微一僵,歎了一口氣之後,衝著洛千卿招了招手。

“原來如此,你且跟我過來吧。”

然後又吩咐紫竹和冷玉兩個人守著外頭別讓人進來,自己則帶著洛千卿進了裏間,讓慕容沁和柳芷琴兩個人留在外間,自己則和洛千卿兩個人單獨走了進去。

“坐吧。”

慕容老夫人拉著洛千卿坐在了軟塌上,她則從隨身攜帶的包袱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從裏頭取出了兩塊明顯看起來便能合在一起的玉佩。

慕容老夫人麵上帶著懷念之色,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玉佩,然後便將盒子遞到了洛千卿的手裏。

“這是你外祖母我出生之時,林家在滿月的時候都會給家中新生的孩子刻上這麼一塊伴生的玉佩。當時林家與我同日出生的還有一個堂姐妹,我和她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出生,卻偏偏並非是同父同母的,可以說是極大的巧合。家中的長輩覺得這件事兒很喜慶,便將我二人的伴生玉佩給做成了這般模樣的一對,彰顯我們二人出生的緣分。”

說到這裏,慕容老夫人眼中的懷念之色變得愈發濃重了起來。

“按照輩分來算的話,她應該算是我的堂姐。我兩因為這個巧合自幼便是養在一處的,後來因為她父親調職的關係,她便離開了盛京,之後更是再也沒有見過麵。”

在古代這樣的環境裏頭,往往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童年的玩伴在離開了之後,今後便很難再見上一麵了。

哪怕是同一家裏出嫁的姐妹,都可能因為山高水遠,一輩子再難相見。

“不過後來,她父親被牽連犯了事,之後的許多年裏,我都未曾聽過她的消息,隻以為我這堂姐早已經死了,直到……”

慕容老夫人的話頓了一下,她眼睛裏閃過了一絲淚光,聲音變得愈發的沉重了下來。

她認真的看著洛千卿,握住了她的手,“卿兒,這些事情,外祖母這麼多年都從未同任何人說過,除了你外祖父知曉,哪怕是你母親,我也未曾透露過半個字。你外祖父讓我告訴你這些事情應該是有原因的,但是這些往事太沉重,我實在是不願讓你背負上這樣的枷鎖……”

聽見慕容老夫人這麼說,洛千卿的心便不由得沉了沉。

“外祖母,卿兒想知道。”

慕容老夫人歎了一口氣,麵對洛千卿執拗的表情,她才又繼續開了口,“也罷,這些事情,也淤積在我心中有數十年了,如今能夠說出來……倒也算是鬆快了一些。”

她用手絹擦了擦自己變得有些紅起來了的眼角,“我當年一直以為我那堂姐已經死了,而且後來我們林家本家也出了事,之後我是靠著你外祖父的遮掩和力保才沒有淪落到底層去,還能當上將軍夫人。不過那些年過得也是東躲西藏的日子,每日裏提心吊膽的,自然也沒有過多的心力去注意她的消息了。”

畢竟說穿了,也不過是因為兒時出生的緣分和一點兒親戚關係維持起來的關係,幼時的玩伴身份實際上很容易便會被之後的時光所掩蓋,慕容老夫人能因為這麼一點兒情分便一直關注著那邊的消息,已經算是有情有義了。

“然而之後,盛京城裏出現了一個有名的女官,外人都喊她玉娘。當時我並沒有注意過她,不過在先皇後病重之時,她找上門來了。”

慕容老夫人的眼睛微微向下,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景。

“當時是深夜裏,她一個人隻身前來的,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大氅,將頭臉全部都蓋住了。那時候我們已有多年未曾見過,所以一時之間我也沒有認出來她究竟是誰。直到……她給我看了她的玉佩……”

“那時候我才知道,在盛京城中名滿一時的玉娘竟然是她!”

慕容老夫人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轉頭看向了洛千卿,“你應該知道我們慕容家向來都是被言官彈劾的重點對象吧?你可知究竟是因為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