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那個聲音,洛千卿便已經認出來,那是劉女官的聲音。
劉女官先前和洛千卿分到了一片區域裏,不過洛千卿是在吐火羅國,而劉女官則是在諾伊斯公國的位置。兩個使館之間離得這麼近,自然這一次的宴會劉女官也會過來。
不過她過來找洛千卿的行為還算是正常,可是她身後跟著那麼多人的腳步聲,這就有那麼一點兒不太正常了……
洛千卿和容元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出了疑惑之色。
聽到前麵來人了的聲音,雲菱頓時就掙紮的更厲害了起來,因為雙手被綁了起來,所以沒有辦法抓住蒙住她雙唇的手,雖然她想要將捂住自己口唇的手往外拉,可是此時卻隻能用自己的牙齒死死地咬住對方的手掌,並且極其用力不肯鬆口。
因為掙紮的十分厲害,雲菱的臉都漲紅了,甚至可以明顯看得到她臉上的肉都被緊緊地勒住,並且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
而她咬住的手掌也被她咬出了鮮血,從她的麵上流淌而下,她身後的那名侍衛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扭曲了起來。
可以想見,若不是雲菱的身份特殊的話,她身後的那名侍衛肯定早就已經破口大罵了起來。
為了掙脫雲菱的攻擊,那侍衛在雲菱的後頸上狠狠地一擊,將她給打暈了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手掌從雲菱的口中拿了出來,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扭曲得不行,差點兒就要齜牙咧嘴的了。
洛千卿朝著容元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帶著雲菱從後門離開,而自己則朝著劉女官來的位置先走了過去,阻攔住了那一大群人。
一瞧見洛千卿的身影,劉女官臉上的表情一瞬間便驚訝了起來。
“原來你真的是在這兒啊?我還以為你在前院呢!”
劉女官並沒有注意洛千卿是從哪裏出來的,一把拉住了洛千卿的手,“來來來,咱們羽翎衛裏出來的女官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夠聚在一起,今天晚上咱們不醉不歸!”
一聽到劉女官這話,洛千卿便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
她看向劉女官,不經意的開口問道:“你以為我在前院,又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劉女官絲毫都沒有察覺到洛千卿是在側麵盤問,一點兒也沒有身為羽翎衛的自覺。
她十分自然的開口,“原本我是以為你是在前院的,不過後來白女官說瞧見你到後院來了,所以我們才過來找你的。”
說到這兒,劉女官很是奇怪的問了一句,“對了,你怎得不在前院,反倒是跑到這清冷地方來了?前院正熱鬧著呢!有吐火羅的小哥表演雜耍,還有吐火羅的姑娘帶著大夥兒一塊兒圍著篝火繞圈子跳舞,實在是太熱鬧了!”
“既然這麼熱鬧,你們還記得出來找我呢?”
洛千卿笑眯眯的和劉女官搭話,而旁邊的其他女官也都七嘴八舌的跟著說了起來。
“本來咱們是沒想著的,不過白女官說咱們羽翎衛出來的女官好不容易能有機會聚上一次,所以就將我們都聚合在一起了。最後算了算人,就隻差你一個,這不就出來找你了麼?”
洛千卿聽著她們說的話,眼角的餘光瞧見白女官的臉色有點兒不太好。
也是,白女官大概沒有想到這些女官們竟然都這麼嘴大,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把事情全盤都交代出來了吧?
不過白女官臉色不好歸不好,她過來找洛千卿的這件事情倒不算是什麼奇怪的舉動,所以她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臉色,若不是洛千卿先前就一直在注意著她的話,大概也沒有辦法注意到她那一瞬之間閃現而過的神色。
白女官一邊跟著大家一塊兒往外走,一邊也插了嘴。
“我也是先前瞧見洛女官朝著後頭過來了,想著咱們都難得在這理藩院裏見上一麵,所以才召集大家一塊兒過來的。不過……洛女官為何會往後院來?這後院如今可是沒人啊……”
洛千卿正對著白女官的臉,微微笑了一笑。
“白女官先前是看著我走過來的麼?”
看到洛千卿的表情,白女官微微愣了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洛千卿露出了有些迷惑的表情,“可是……我先前明明是因為喝得太多醉的不行,才被雲郡主身邊的宮女們帶著抬進了後院的啊……難道白女官瞧見的並不是我?”
她這話一出,白女官臉上的神色頓時便有些尷尬了起來。
白女官移開了視線,並不再與洛千卿對視了,隨意扯起嘴角笑了笑,“那想必是我看錯了吧……不過至少咱們找對了地方,不還是找到你了麼?”
洛千卿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二人之間的暗湧其他的女官都並沒有注意到,劉女官挽著洛千卿的手,一邊往前院走一邊還在嘰嘰喳喳的說著其他的話題。
“洛女官你可不知道,那諾伊斯公國裏的女子穿著可暴露了!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先前剛來理藩院的時候見到的那名紅衣女子?那諾伊斯公國裏的女子竟然都穿的是那樣的衣裳!腰間露出一大片肌膚來,偏偏臉上還喜歡遮著,你說奇不奇怪?”
洛千卿笑著聽劉女官嘰嘰喳喳的話,直到走到了前院,劉女官指著前頭的女子開口。
“瞧,那便是我跟你說的諾伊斯公國的那姑娘了!聽說她是拓跋淩身邊最受寵的女子,不過我從到諾伊斯公國的使館起,就從來都沒有見過她長什麼樣,天天都戴著麵紗,而且一直不愛露麵,也是古怪得很。”
劉女官的碎碎念大概隻是無意識的,然而洛千卿聽到之後卻心中一動。
大概是被注視著會有所察覺的緣故,在洛千卿和劉女官二人看向那紅衣女子的時候,那紅衣女子同時也轉過頭來看向了她們兩個。
那紅衣女子麵上果然還是籠罩著麵紗,隻有一雙眼睛露了出來。
然而那雙眼睛卻讓洛千卿覺得莫名的有點兒熟悉,就跟她第一次見到那紅衣女子時的感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