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和解
“先生，繡辦事不利，未曾將曹操趕盡殺絕，反而被那曹軍殺得大敗而回！”
張繡回到宛城之後，第一時間便去找了坐鎮宛城的賈詡，告知了此戰情況。
聽聞張繡大敗而回，賈詡的臉上也一臉疑惑，自己臨行之前已將需要注意事項告知了張繡，但敗的這般莫名其妙，屬實讓賈詡有些意外。
“也不知從何處趕來的驍將，竟然僅僅帶著數百兵馬率軍衝殺。”
“不過這幫人極為詭異，人馬皆有重甲護身，想必是他曹操備下的後手！”
賈詡聽聞張繡的描述之後，臉上更是詫異萬分，隨後問詢了一番這支部隊的細節之後，更是確定這支部隊恐怕並非曹操嫡係。
如今的曹操隻占據兗州一地與部分並州地界，以此地養下步卒或許綽綽有餘，但要人馬均上重甲，這筆開銷除了二袁以外，恐無人吃得消。
“可能是曹操麾下某位隨行將軍，見形勢危急特來馳援，如此也不足為奇……”
雖然未曾確定來人身份，但此刻著實是讓賈詡有些犯難。
原本想要借著曹操的人頭做筆買賣，好為己方圖的更大的利益，可如今大事不成，賈詡也隻得另謀良策。
“罷了，天意難違，不過殺了曹操親子和愛將，以此為投名狀或許足以說服劉表……”
猶豫片刻，賈詡眉頭緊鎖這才緩緩開口。
“雖未曾拿下曹操人頭，但將軍與曹操血戰卻是事實，將軍你詐敗於曹操，為的隻是保全劉景升北方藩屬……”
賈詡這一番雲裏霧裏的說辭，聽得張繡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此戰將軍你損失頗重，但所幸重創曹操，理應讓劉景升給將軍些許補償……”
如此明目張膽的算計劉表，賈詡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些許笑容。
若是之前的張繡與劉表之間隻是幾車糧食的交情，但此刻經由曹操的一番入侵，卻是讓這宛城郡與荊襄九郡徹底綁在了一起！
……
數日之後，曹操帶著麾下的殘兵返回許都，而陳業終於是在許都門前由蔡琰親自迎接，得以返回自己的侯府。
而一向在曹操出征返回之後前來祝賀的官員，此刻也杳然無蹤，曹操痛失子侄、愛將的消息，自然也早已傳回了許昌城內。
“此番出征，還需多虧了令君與奉孝能替我穩固後方，若非如此，我戰敗回來之時，許都還不知會出現多少動蕩。”
返回許都之後，依照常理曹操召集了自己如今麾下將士在司空府內集會。
而一向對這種場合不甚在意的陳業，念在曹操剛痛失愛子的悲痛之餘，也隻得親身前往。
“明公嚴重了，下官不過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而已，更何況司空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皆是許都安危，荀彧怎敢大意。”
縱然荀彧說的極為謙遜，但身在許都之人均清楚自打曹操前方戰敗以來，許都的風言風語就數不勝數。
最後還是荀彧通知了滿寵，郭嘉借了校士府的校士全城通緝，總算是逮到了幾個始作俑者，這才將在許都盛行一時的謠言鎮壓了下來。
而曹操對這一切早已是習以為常，自己自打挾天子以令諸侯以來，這許都之中往來的探子可謂多如牛毛。
曹操生性曠達，加上這些探子並不能滲透進入自己的權力中樞，而且說不定還能為自己所用，便對他們並不多做處理。
但此刻荀彧為了穩固軍心，做如此這般狠辣手段，卻是讓曹操心中高興了許多。
“此戰功勞，待軍中分揀之後再另行封賞吧。”
“諸將暫且退下，我有些事情要與令君、奉孝說。”
彼此寒暄了許久之後，曹操覺得自己在眾人麵前的狀態已經表露的差不多，便讓下方的人各自散去。
而陳業見此也不做忸怩，下意識退起木輪便要離去。
“星淵，你也留一下吧。”
還未等陳業動身，曹操似乎一早就有這般準備，直接叫住了陳業。
看著曹操鄭重的神情，陳業默默地歎了口氣，隻得等眾將紛紛離去之後，這才與荀彧、郭嘉二人分席而坐，等著曹操開口。
曹操沉默良久之後，終於是在臉上擠出了些許笑容。
“你我三人，許久未曾坐在一起好好暢聊一番了。”
“若是此戰之前，我能聽得進去諸位所言，說不定也不至於敗的如此之慘！”
曹操說話之餘，言語之中的苦悶那可謂是呼之欲出。
而郭嘉和荀彧二人對視一眼，依照曹操往日性格，此話是試探還是掏心掏肺，他們二人可不敢妄自揣測。
不過陳業經由曹操的此中變故，卻能聽得出來曹操今日所言乃是真心實意，隻得輕歎一聲。
“孟德，此戰雖敗，但卻並無傷及根基，我軍主力仍然未損，不過是損失了些許人手和……”
陳業說話之餘，忽然想起之前兩個活蹦亂跳的人就這麼再也見不到了，喉嚨卻不由得哽咽起來。
若是歸根結底來算，此次損失最為嚴重的並非是曹操的實力，而是曹操個人！
“星淵，你言語之意，我已盡知。”
“諸位都知道，我曹孟德是個知錯、犯錯、不認錯之人，但今時今日，星淵，我要誠心實意的與你說一句。”
“之前與你生出的間隙，著實是我曹孟德有些小肚雞腸，但當我看到你從山丘之上率領陷陣營掩殺之時，我便知道我犯下了彌天大錯。”
“若是早些聽你，無論對任何對手都慎重萬分……”
曹操說著卻是嗓子一啞，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主公，不必將話題說的如此沉重！”
一旁的郭嘉向來是個樂天派，又加上生性不拘小節，看到二人都是這般惆悵，連忙現身出來打圓場。
“雖然宛城初敗，但經由此役，南方張繡、劉表等輩定然不會貿然背上，而如今袁紹遼東未平，徐州又剛剛易主，此刻天下動蕩，更是我方大展宏圖之時！”
荀彧聞言也微微點頭，隨即笑容滿麵的說道。
“明公，斯人已矣，若是子脩公子泉下有知您失去了這麼一個兒子便丟了心中大業，恐怕定然無法安寧。”
“如今的當務之急，應當是盡快拓展版圖，趁著四方紛亂之際牟取些利益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