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純王被下藥

“王妃你知不知道?曆來不論是哪個王朝,都沒有像你這麼悠閑的王妃。你知不知道王爺對你有多好?這樣日上三竿的時候都不讓你叫你起床。”

“不不不。”赫連威抓了抓自己的雞窩頭,向綠柳擺了擺手指:“不是楚夢嵐對我有多好,而是你口中之前那些曆來的朝代中,都沒有遇到過我赫連威,所以才沒有這個先河。”

綠柳無奈。

“好了,不管怎麼說,你趕緊起來吧,這都什麼時候了,王爺上早朝都要回來了。”

綠柳伸手就將赫連威自被窩中拽了起來,一遍拽一邊不忘嚷嚷:“王爺說明天年關,這兩天宮裏頭例行朝政之後,都會盡早回來陪你,你還是起來早點洗漱好等王爺吧。”

已經徹底習慣赫連威不用胭脂水粉的綠柳,在赫連威淨麵之後,隻遞給她自己研究的一小盒油脂膏,而後開始為赫連威挽發。

因為綠柳堅持要等王爺回來之後,才能給赫連威開晚飯,故而自赫連威起床之後,就一直巴巴坐在門口的位置,等著楚夢嵐回來的消息。

可左等右等,愣是連人影都沒有瞧見。綠柳猜測可能是宮中議事耽誤了時辰,便終於鬆口給赫連威安排了膳食。

可直到晚上的時候,依舊不見楚夢嵐歸來的身影,這次赫連威有些起疑。

“難道是按照他上次所說,留宿在宮裏頭了?”

“不應該啊,若真是如此,按照王爺的性格,應該提前派人回來通告一聲才是,而且王爺如果留在宮中過年,也沒有理由將王妃你扔在王府的道理。”

赫連威覺得綠柳所言有理,可一時間又想不出什麼端倪,隻能望著門外苦等。直到天色晚了下來之後,依舊不見楚夢嵐身影,赫連威開始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這人,該不會走丟了吧?

話一出口,屆時迎麵接到綠柳一個白眼,“你當王爺像你一樣嗎,王妃?”最後兩個字,明顯是鄙視的韻味。

赫連威咂咂嘴,心中則越發忐忑不安起來。

其實晌午午膳時,楚夢嵐沒有回來,赫連威便已經隱約起疑,但是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朝堂上的國家大事,也不是一句兩句說的清的。

可平時就算楚夢嵐回來的時候再晚,也不曾像今天一樣,眼見已經快要到子夜淩晨,依舊毫無消息。

“王妃,你趕緊睡吧,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要是再等下去,耽誤了你的休息,明天就算王爺回來,也會責怪我們的。”

赫連威知道綠柳的為難,並沒有再說什麼,終於洗漱上床,可依然睡不著覺。

後半夜的時候,天空又細細綿綿的飄起來雪花,赫連威睜著眼睛看向窗外,甚至能聽到輕風送雪,拍打到木窗上是聲音。

一夜無眠。

隔日赫連威起的難得的早,直接叫來綠柳問昨天的情況。

綠柳進房之後,看到赫連威凝重的黑眼圈,就知道她昨天沒有乖乖的睡覺,不免勸了幾聲。

赫連威一見這狀態,便知道楚夢嵐一夜未歸。

難道,是自己什麼時候又無意間招惹了他,這家夥跑去花樓發泄了?赫連威皺眉極力思索,卻始終想不起究竟是哪裏無意間又開罪了楚夢嵐。

前天在冰麵上的時候,那家夥雖然被自己嘲笑,但也並沒有露出什麼不悅的神色,後來和自己回到王府時,還是一臉難得笑容可掬。

赫連威著實想不出什麼錯處。

“王妃,事已至此,王爺無緣無故消失,我們要不要啟稟太後那邊?”

赫連威抬手:“還是暫時不要了,畢竟這正好趕上年關,王爺那邊究竟是因為什麼事兒耽誤了回來行程都不知道,這麼貿然的稟報太後,隻怕要驚擾了老人家,那可是罪過。”

“可是今天正好趕上過年,王爺若是不在王府的話……”

“楚夢嵐不在,不還有我嗎,有什麼事,你盡管直接和我說好了?”說著便挽起了衣袖:“究竟有什麼事,該怎麼做,你跟我說。”

綠柳無法,隻得按照赫連威的吩咐轉身退下。

純王府這邊,因為少了一個男主人而險些亂成一鍋粥,而京都的一間出名酒樓客房內,則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

因為是年關,酒樓進進出出的人極少,尤其雅間地帶,更顯得安靜起來。天字號房最裏間內,一身白衣的顧寧羽焦急在房內走來走去,似乎在等待什麼人。

好半晌之後,終於聽到走廊裏傳來輕快的腳步聲,開門一看,正是自己的貼身丫鬟。

“東西呢?到手了嗎?”

“到了,小姐到手了。”小丫鬟打開絲絹手帕,裏麵赫然是一個白玉藥瓶。

顧寧羽將藥瓶緊緊攥在掌心,忘了內閣一眼,而後壓低聲音問道:“東西究竟該怎麼用?昨天我將哥哥騙來這裏後,他執意要離開,後來我沒有辦法,幹脆給他飯菜裏下了藥……人到現在還沒有醒來呢?該不會是藥量太多,出了什麼問題吧?”

“應該不會啊。”小丫鬟向內閣望了一眼,安慰顧寧羽:“純王可是從小習武的,他那樣的身子,一點迷魂藥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問題,我估摸著再過半個時辰也就醒了,小姐你若是想要……就趕緊將這個藥摻到水裏,給他服下。”

顧寧羽攥著藥瓶,掌心不由溺出一陣細汗,並且臉上顯現出一縷屈辱的神色。

“沒想到我顧寧羽竟然也有今天這種時候。”一回想起昨天自己將楚夢嵐騙來後,自己原本打算直接獻身,不料楚夢嵐竟然在迷魂散與軟筋散兩種藥物相互作用下,硬生生給運功逼迫了下去。

那個時候自己明明已經隻剩下一件貼身的肚兜,可他依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屈辱,頓時自那時候油然而生。

如果說曾經喜歡楚夢嵐,完全是因為年幼時的美好純真,那麼經過昨夜之後,這感覺則完全演變成了一種執念。

一種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一定要奪回來,並且戰勝赫連威的執念。不論用什麼辦法!

自己走到今天,已經徹底沒有回頭路了。

自己喜歡楚夢嵐這麼久,怎麼甘心半路殺出個赫連威鳩占鵲巢?

事已至此,答案無非是成功與失敗……不不不,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失敗的機會給自己了,剩下的,唯有死路一條。

嵐哥哥……

顧寧羽回望內閣床上沉睡的楚夢嵐一眼,暗自慶幸他昨天對自己並沒有設下什麼防備,否則再叫幾個家丁,也都治不住他。

“你退下吧。”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鬟退下後,顧寧羽按照丫鬟所說,將瓶子中的藥粉攙入水中,給昏迷的楚夢嵐服下。

這種藥粉,是她花重金自苗人手中得來的,聽說是一種難得使人致覺的藥粉,給人服下之後,他會將麵前人,當做自己想見的人。

當然,這藥粉中,為了達到目的,顧寧羽已經提前讓貼身丫鬟多融入了一味藥———合歡散。她為了能戰勝赫連威,可謂是什麼屈辱的事情都做盡了。

甚至,甚至穿上了自己平時最為厭惡的白紗衣,素顏清湯掛麵,連頭發都未曾挽起。這一刻,每每對著銅鏡時,顧寧羽都會皺眉,以為自己是赫連威的一道影子。

將藥水給楚夢嵐服下後,厭煩扯了扯身上的衣袖,轉身坐到桌邊,靜靜等著床上楚夢嵐醒來。

今天正是年末最後一天,天外又開始飄起了飛雪。最近不知怎麼回事,一連兩天都是陰天,縱然過年都不見晴好。

雪花簌簌拍打在木窗上,發出輕微滑落的聲音。

顧寧羽坐在桌邊,或許是因為緊張擔憂的緣故,她對周圍一切都異常敏感,甚至能聽到窗外雪落的聲音。室內的紅燭越來越短,越來越短,紅色的蠟淚堆積老高。

顧寧羽視線落在蠟淚上,因為緊張而脊背挺得筆直,時間久了,自然勞累,正好發出一聲歎息。這時候床上的楚夢嵐已經悠悠轉醒……

顧寧羽心尖一動,看向床上楚夢嵐悠長的睫毛顫了顫,繼而睜開眼來。

楚夢嵐迷茫的視線看向顧寧羽時,後者因為緊張,下意識將手攥住了身上的紗衣,卻不敢出聲,生怕自己一個出錯,便驚擾了楚夢嵐。

“這裏是哪。”楚夢嵐頭疼揉著太陽穴,迷糊的視線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視物,隱隱約約看到對麵桌邊做了一個人,卻隻能分辨出一身白衣,看不清容貌。

“你……”楚夢嵐頭疼坐起身來。

顧寧羽見狀,也不知道剛剛給他服下的藥有沒有起到作用,便匆忙來到楚夢嵐身前,要來攙扶他,卻始終不敢說話。

現在她不能確定楚夢嵐眼中的自己,是顧府的千金,還是他純王的妻子。

另一邊的楚夢嵐,則完全分辨不清情況,隻見麵前一團白影,看衣著裝扮像是赫連威,可周圍的房間,卻又不像是自己純王府。

怎麼回事?

他想要努力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越是如此做,視線就越是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