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 階下囚

�[�M>�程咬金呼哧呼哧吃了一大碗肉,然後又迫不及待的去盛,他也總算騰出嘴來說話了,笑道:“王妃,公主,老夫說句公道話,這吐蕃啊落在祿東讚手上,還不如落在我們大唐手上呢。”

尉遲恭點頭道:“對,鬆讚幹布是個英雄,咱們在戰場上光明正大的打仗,比的是武藝謀略,彼此卻都欽佩的很,因為惺惺相惜,縱然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也不怨恨。”

“但是祿東讚這等佞臣伏殺自己的君上,實在是卑劣之極,吐蕃若是落在祿東讚的手上,那才是蒼天無眼,天理難容。”

蒙薩赤江輕聲道:“我也明白,吐蕃落在誰的手裏也不該落在祿東讚的手裏,我隻是希望大唐能善待吐蕃百姓。”

程咬金一聽頓時將自己的胸膛拍的邦邦響,大聲道:“放心吧王妃,我們陛下一向愛民如子,等我們占領了吐蕃,吐蕃百姓就是我們大唐的百姓,俺老程的話你還信不過嗎?”

蘇程、李績等人看著程咬金這滿嘴流油,一邊端著肉湯一邊捶胸唾沫橫飛的樣子,確實很難讓人相信。

蒙薩赤江輕聲道:“國公的話,我自然信的過!”

嗯,盧國公的話信不過,但是榮國公的話能信的過。

說話的功夫,尉遲恭也又盛了一大碗肉湯,就連薛萬徹都忍不住誘惑跑來又盛了一碗肉湯然後一溜煙的跑遠了。

李績剛拿起碗來突然發現鍋裏的肉已經不多了,沒好氣道:“你們這些吃貨,撐死你們算了!”

盛了滿滿一大碗,李績也蹲著大口的吃起來。

“美味啊,肉好吃,湯更美味,將麵餅泡在湯裏也好吃,打完仗能有這麼熱騰騰香噴噴的一碗肉簡直太舒坦了,讓人滿足啊。”李績一邊吃一邊感慨道。

程咬金嚷嚷道:“滿足什麼啊?這要是來一碗紅燒肉,來一碗溜肥腸,再來一壇燒刀子,那才叫滿足呢!”

尉遲恭嚷嚷道:“程老妖你能不能別提紅燒肉、溜肥腸、燒刀子,聽的勞資又餓了!”

程咬金瞪了尉遲恭一眼,正色道:“其實我們今天打了這麼大的勝仗,應該喝個慶功酒!”

尉遲恭連連點頭道:“是啊,王妃,公主,今天祿東讚這逆賊伏誅,難道你們就不想喝兩杯酒慶祝一下大仇得報嗎?”

蒙薩赤江詫異的問道:“這軍中還有酒嗎?”

蘇程笑道:“不用搭理他們,他們是打酒精的主意呢。”

這些酒精不是工業酒精,而是糧食釀出來的酒蒸餾得到的,所以摻點水也能喝。

李績笑道:“行了,你們倆就別想了,咱們這次遠征高原,本就沒帶多少酒精,都得留著救治傷兵,你們喝一口就意味著一個傷兵缺少酒精致傷,缺少酒精致傷,那他就有可能感傷而亡,所以,你們還是悶頭吃肉吧。”

其實尉遲恭和程咬金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嘴饞忍不住說說而已,萬一蘇程私藏了幾壇燒刀子呢?

蒙薩赤江笑道:“其實,我這裏倒還有幾包馬奶酒,就送與國公吧。”

高原冬天夜裏很冷,尤其是行軍在外,馬奶酒可以禦寒,所以,蒙薩赤江她們雖是女子也在馬背上托著幾包馬奶酒。

在邏些城的時候,程咬金他們也喝過馬奶酒,隻是這馬奶酒雖然別有風味,但是和燒刀子酒比起來實在是寡淡無味。

喝馬奶酒不但不能解饞,然而更能勾出肚子裏的饞蟲。

尉遲恭、程咬金練練搖頭道:“多謝王妃的好意,不必了,不必了。”

李績打了個飽嗝,起身道:“行了,吃飽了喝足了,該幹活了,蘇小子,你就在這兒陪著王妃和公主吧。”

尉遲恭和程咬金也起身翻身上馬隨李績一起離開了,仗雖然打完了,但是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呢,紮營、俘虜、傷兵、統計傷亡……

蘇程仍然坐在那裏沒有動,神機營的傷亡本就不大,交給薛萬徹去做就行了。

蒙薩赤江靜靜的看著李績離去,她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這支唐軍擊敗了讚普的大軍,又擊敗了祿東讚的大軍,這支大軍不止十分精銳,而且她能感受到蘇程這些將領們之間的關係都十分的親近,軍中的氛圍很和諧,既有嚴格的軍紀,將士們的關係又十分融洽,這樣的大軍當然會戰無不勝。

一聲孩子的啼哭將蒙薩赤江從出神中驚醒,這一天下來孩子吃的苦也不少,那會兒喝了馬奶之後睡著了,這會兒又醒了。

蘇程連忙道:“王妃還是帶著孩子去帳中歇息吧,若是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讓人來找我就行,來人,給王妃送些熱水、馬奶、吃食進去,把我那床棉被也給王妃送去吧。”

吩咐完,蘇程解釋道:“棉被裏塞的是棉花,十分柔軟暖和,還望王妃不要嫌棄,夜裏寒冷,不要凍著小王子。”

原本蒙薩赤江也準備了不少皮子,隻是因為打仗的緣故,馱著皮子的戰馬早就不知道走失了。

蒙薩赤江抱著孩子站了起來,微微躬身道:“那就謝過國公了。”

蒙薩赤江抱著孩子帶著侍女去了大帳,親兵將燒好的熱水還有毛巾、馬奶、吃食、棉被送了過去,交給了侍女。

篝火旁就隻剩下了蘇程和真珠公主,就連親兵都識趣的走開了。

遠處依然喧鬧著,但是這篝火旁卻顯得有些安靜,能聽到柴火燒著的劈裏啪啦的聲音。

真珠公主環抱著自己坐在那裏,顯得孤單而又落寞。

蘇程起身從馬上取下了大衣,走了過去,將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真珠公主抬頭看著蘇程,目光中充滿了複雜的神色。

“這是我的棉大衣,穿著挺暖和的,既可以穿,晚上還可以蓋在身上,簡直是禦寒的神器。”蘇程笑著解釋道。

這棉大衣披在身上確實很暖和,身上很暖和,心裏也很暖和,真珠公主幽幽道:“當初離開長安的時候,我就在想,什麼時候能在見到你,卻怎麼也沒想過,再見時我已經是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