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思,在長安。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郭香渝讀著信件心潮起伏,紅紅的眼睛有淚光閃動,她被這首詩深深的感動了。
“沒想到郎君竟然能寫出這麼動人的詩篇!一定是因為太想念我了!”郭香渝感動道。
說完之後,郭香渝反複的吟誦著,越看越是感動,因為她出身書香之家,所以十分喜愛詩文。
不止她,就連她的丫鬟也粗通詩文,能品出這篇詩文的好。
丫鬟有些疑惑道:“小姐,這真的是將軍寫的詩嗎?將軍雖然文武雙全,可也多是讀的兵法韜略,之前也沒聽將軍寫過詩啊。”
剛剛郭香渝是深深的沉浸在了這首詩的意境當中,因為這首詩實在是太應景了。
現在聽了丫鬟的話她也冷靜了一下,這麼好的詩確實不可能是郎君寫的。
郭香渝沉吟道:“你說的倒也是。”
不是將軍寫的那會是誰寫的呢?丫鬟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嚇了一跳,連忙道:“小姐,這會不會是榮國公寫的,然後寄錯了信?”
郭香渝聽了也嚇了一跳,隨即搖頭道:“不,不,這不是國公的字跡。”
丫鬟聽了也長鬆了一口氣,這要是寄錯了信,那樂子可就大了。
不過,這卻給了郭香渝一個思路,這首詩肯定是榮國公寫的,因為榮國公寫的太好太附和心境了,所以李雲就直接抄來用了。
一時間,郭香渝也不知道是該感到感動還是感到好笑了。
郭香渝起身笑道:“走,去國公府看看。”
不止李家收到了信,丹陽公主也收到了信,不過她拆開信看了之後可沒有郭香渝那麼激動。
因為看了第一句她就知道,這絕對不是薛萬徹寫的,因為薛萬徹那憨貨根本就不會寫詩,連打油詩都不會寫。
一開始她還以為薛萬徹是讓手底下的記室參軍代寫的,但是詳細的看了一遍之後,她就明白了,這一定是蘇程寫的。
所以,丹陽公主並沒有感到感動,反而十分羨慕,這一定是蘇程寫給長樂的情詩。
看這詩多麼的美,看蘇程是多麼的深情,而薛萬徹呢?那麼木訥,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
榮國公府,長樂公主捧著蘇程的書信讀者,眼圈都紅了,淚光閃動。
懷著身孕本就更多愁善感,如果不是武珝她們都在這裏,她現在早就哭的稀裏嘩啦了。
因為這首詩實在是太感人了,一下子就戳中了她的心窩。
尤其是最後一句,長相思摧心肝更是一下子戳中了她的內心,這一句詩簡直就是她的心聲。
不隻是長樂公主,武珝、翠墨她們也都眼睛紅紅的,一副大受感動的樣子。
武珝微微嘟嘴道:“這個壞家夥寫這麼感人的詩回來肯定就是想讓我們原諒他,寫再好的詩也不如早些回來。”
翠墨她們聽了禁不住點頭,別說,看了這首詩,知道蘇程在吐穀渾是這麼的思念她們,她們心裏的那一點點責怪真的煙消雲散了。
她們不但一點都不氣了,反而十分的感動。
長樂公主收起信來,眼中有感動的淚光,嘴上卻掛著幸福的笑意,笑道:“這時候郎君應該已經拔營凱旋了吧?”
翠墨數著手指驚喜道:“這麼說,再有一個月公爺就回來了?”
長樂公主摸著鼓起的腹部,喜道:“是啊,再有一個月就回來了呢。”
再有一個月就回來了,那時候她還沒生孩子呢,這讓她尤為感到驚喜。
武珝笑道:“公爺掛念姐姐要生孩子,說不定回來的更快呢。”
就在她們議論而又盼望著的時候,有侍女走進來稟報道:“公主,李夫人來了。”
因為李雲是神機營的將領,郭香渝又和長樂公主年齡相差不多,所以是國公府的常客。
“香渝來了,快請她進來。”長樂公主笑道。
“拜見公主。”郭香渝一邊福身見禮,一邊打量著長樂公主她們的神色,頓時了然於胸。
“我猜,國公的來信一定是一首情詩,對不對?”郭香渝笑吟吟道。
長樂公主笑道:“是寫了首詩回來,你也收到家信了吧?說不定這會兒神機營應該已經拔營凱旋了呢。”
郭香渝點頭笑道:“是啊,說明已經在凱旋的路上了呢。”
自從知道吐蕃大敗,戰事結束之後,郭香渝的心情徹底放鬆了,反正戰事已經結束了,李雲也不會有危險了,回來不過是遲早的事。
郭香渝抿嘴笑道:“到底是什麼詩呢,我來猜猜看。”
長樂公主、武珝她們聽了頓時全都詫異的看向了郭香渝,這還能猜出來?
這是蘇程自己寫的詩,這一點她們十分確定,因為她們之前從未見過這首詩,郭香渝又從何處猜呢?
“長相思,在長安。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郭香渝笑著吟誦道。
長樂公主她們已經呆住了,竟然真的讓郭香渝給猜著了?不過,這能叫猜嗎?
武珝目光流轉,挑眉笑道:“竟是一字不差呢,香渝猜的可真夠準的,莫非你也收到了公爺的信?”
郭香渝的臉騰的一下就紅透了,連忙解釋道:“沒有,沒有,怎麼可能?我是收到一封信,信上寫著這樣一首詩,不過,卻是李雲的字跡,但是我想李雲哪有這樣的詩才,隻有國公才能寫出這樣感人肺腑的詩篇,肯定是國公寫了,李雲照葫蘆畫瓢抄了一遍。”
其實郭香渝上門就是特意解釋一下,她知道李雲既然抄了肯定經過了國公的同意,雖然國公肯定不在乎,那這首詩畢竟是寫給長樂公主的,所以,她還是登門解釋一下的好,當然也存了一份驗證的心思。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長樂公主笑道:“那一定是國公寫出來後,李將軍覺得也很附和自己的心境,所以才也寫在了信裏寄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