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故弄玄虛
夜黑風高夜,城外寂靜一片,城中也隻有一處燈火通明,酒桌上推杯換盞的三人已經喝了幾大壇子的酒了。
雖說孟達和張鬆兩人的酒量都極好,可這嚴顏的酒量更是深不見底,幾壇子喝完,還跟個沒事人一般正常聊天。
到最後,萌霞關的問題還是說了出來。
“前方戰事吃緊,我急需萌霞關的助戰,所以今天來,主要還是想說這個問題……”
張鬆和孟達先前在城外的時候就聽嚴顏提起過,此時不過是借著這點名義灌醉他而已。
聽到他主動開口之後,張鬆便問道:“那閣下這次帶了多少兵馬?”
這句話看似是試探,實則是故弄玄虛。
嚴顏直接回道:“一萬多人,都駐紮在城外,而且我打算明天就走,反正也不久留。”
孟達主動給他倒了一大壇子酒之後,才繼續說道:“現在是酒桌上,咱們好久沒有見麵,倒不如先喝酒,有什麼事情比喝酒還痛快?”
這話一說出來,嚴顏原本準備好的說辭也被拋在了腦後,一股腦的就跟著喝酒了。
不知不覺中,三人都已經忘卻了喝多少了,嚴顏雖然海量,可是在兩人輪番的進攻之下,還是遭不住醉倒在桌上。
眼見著他不省人事,張鬆微微鬆了口氣。
這可不是小事情,要知道,為了這次計劃,他們準備的時間還短,幾乎是見機行事,甚至已經料想到,萬一這小子灌不醉的話,可能就不止是喝酒這麼簡單了。
沒想到過程曲折,但結局還是喜人的。
“孟達,你以太守的名義接管他城外一萬多的益州兵,都放進城裏麵。”
孟達微微點頭,很快就出去辦了。
而已經喝多了的張鬆已經站立不穩,隻能是癱軟的靠在椅子上,看著不省人事的嚴顏。
“來人,先把他抬下去,找個房間給他。”
就這樣,嚴顏稀裏糊塗的進了城門,但是沒有想到不省人事的睡了過去。
等第二天早上,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裂了,從來沒有喝這麼多酒,直接將他喝斷片了。
好在此時也知道自己來萌霞關的最終目的是什麼,連忙起身準備出門,可是一轉頭,發現張鬆就在房間裏麵。
“醒了?”
此時張鬆的語氣和先前酒桌上完全不一樣,可嚴顏根本沒有想這麼多。
昨晚的宿醉還沒有清醒,便直接問道:“我昨晚是如何喝醉的?”
張鬆直接回道:“這就說來話長了,我們都聊的很投機,而且你當時說了很多的話,甚至將自己的兵馬都送給了我們。”
這話一說,嚴顏徹底蒙了,以為自己昨晚的酒還沒醒,人還不是清醒的狀態,連忙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此時兩人說話都不再客氣,嚴顏是有些懵,而張鬆是懶得隱藏了。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你駐紮在城外的一萬多兵馬現在已經入了梓潼了。”
嚴顏等待了半晌之後,才確認這個消息,頓時顯得有些不可置信。
“為何如此?我昨晚喝醉酒之後怎麼會做出如此荒誕的事情?”
而且在他的印象當中,這一幕根本就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是也不能保證他當時還有清醒。
“你們……這是在設計陷害我?”
張鬆笑了笑說道:“這話不能這麼說,既然你是來借兵的,自然是要有些誠意,既然入了梓潼,就不要想著把人帶走了。而你現在就在城中,手中沒有一兵一卒,即使你知道了這些,我想你也應該知道要怎麼做吧?”
嚴顏悲痛欲絕,可心裏的怒火頃刻間就被點燃了。
“你小子……”
他剛剛站起身,門外忽然就衝進來了好幾個人,全部人幾乎是同時看向他。
“閣下請務必保重自己的安全,避免與我發生不必要的衝突,要知道,你現在可沒有任何的還手的餘地,從今天開始,你就隻能呆在城裏,要是敢有任何的動作,後果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會念及任何的舊情。”
這些話果真是一點都不留情麵,雖然嚴顏知道,自己現在這種情況怕是離不開梓潼了,但依舊是想要爭取一下。
“前方戰事吃緊,我若是留在這裏,豈不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張鬆打斷了。
“你現在應該顧慮的,不是別人的安全,而是你自己的,明白吧?我可提醒你了,你現在可不是一個正常的人,是被軟禁的人,除了這裏之外,你哪裏也不能去!”
這番話算是警告,也算是威脅。
等到孟達回來之後,將城外駐軍的報告一說,有一半的兵馬不肯入城,原因是下命令的人不是嚴顏。
“這些人,還真是衷心。”
孟達忍不住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張鬆想了想之後,沒有辦法,隻能是回到房間,然後找到嚴顏。
而嚴顏此時雙目呆滯,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風采,他知道,自己這一步走錯之後,想要翻身幾乎是不太可能了,甚至是要到了看別人臉色的地步。
“城外還給你留了一半的兵馬。”
張鬆隻是淡淡的開口說道。
嚴顏有些意外,可是片刻之後,他就發現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這大約六千多人的兵馬依舊可以供你指揮,但你也隻能在城外調度,不能離開。”
嚴顏冷哼一聲:“不需要,現在再多的兵馬對我來說都是沒用,我是來搬救兵的,結果你們把我軟禁起來了不說,甚至還扣下了我的兵馬,我這不是白來一趟嗎?”
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可是張鬆此刻卻說道:“這天下大勢已經分明,你要是再執迷不悟的話,恐怕會失去更多,這兵馬隻能算是我幫你扣下,但你之後還是有機會拿回去。不過,在這段時間裏,你要乖乖聽話,不然,不僅是你得不到人,可能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又是一番威脅的話,此時嚴顏即使是有一顆大心髒,都快要被磨出心髒病來了。
“我知道是知道,但是你到底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