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答應與否
劉琦側耳聽著，餘光見到一個人大步走向自己，衣著服飾都是州牧府的裝扮，麵容劉琦倒是有些熟悉。
來人見了劉琦便跪拜道：“州牧大人請大公子回府。”
“知曉了，我馬上就回去。”
劉琦用手遮住陽光，從來人的到來，他就感覺有些不對，隻是究竟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一時間他又說不清楚。
尋常時候，劉表是不會火急火燎的招人召喚他回到城中的。
另一邊，石韜依舊保持剛才的姿勢，一言不發的等著劉琦開口。
如果不是他的身上仍舊有著太陽暴曬下的熾熱，胸口還在上下起伏，盡顯學子孱弱。
“不必如此。”劉琦無動於衷的搖了搖頭，他不喜歡這樣的花活兒，尤其是石韜壓根就不是誠心誠意的。
他並非是為了這裏的百姓道歉，而是為了自己的言行道歉。
這樣的歉意，劉琦並不需要。
他需要的是石韜能夠發現自己究竟錯在什麼地方。
“你要是有心的話，留下來，幫他們多做一些事情，與他們一道開墾溝渠，種上一些菜蔬，也能讓他們過的輕鬆一點。”
劉琦心中長歎，他並無剛才跟蒯良對話時的輕鬆，反而對眼前叫做石韜的人頗為看重。
知錯能改得年輕人，終歸是不錯的人。隻是太過年輕，會意氣用事。
這樣的人，年歲大了，或許還耿直，卻是善人。
襄陽人內人聲鼎沸，馬車緩慢挪動，每前進一步，都像是要要用盡畢生的氣力。
熙熙攘攘的大街跟劉琦毫無關係，他跟蒯良對坐在一起，都不清楚劉表究竟葫蘆裏麵買的什麼藥。
自從兩個人深入交流之後，關係便每日都有了變化。甚至蒯良一時間都有些可惜，自家當中並無合適的雲英未嫁之人，可以作為劉琦的正妻。
沒辦法，劉琦身份尊貴，能夠嫁給他的女人同樣需要身為尊貴。嫡女這個東西每個家族都是少之又少，小貓小狗三兩隻，現在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平心而論，到現在為止，蒯良仍舊不知道劉琦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誰讓劉琦最裏麵說出來的話亂七八糟，看似很有道理，事實上卻有些詭異。
在這個時代，劉琦將庶民當做天下的做法，讓他無所適從，卻又不得不承認，劉琦學黃巾那一套，的的確確可以強大起來。
可作為世家的一員，他並不想要反對，反而願意支持劉琦更加的親民，獲得更多小民的支持。
現在而言，團結更多的力量，才能走的更遠。
小民在強大，也隻是一盤散沙，用了就用了，不用的時候棄之如履也無妨。
等那個時候，就算是劉琦用小民對付世家，他也並不擔心。
真正反對劉琦的人都會被摧毀。唯獨一直跟隨劉琦能夠走到最後的蒯家，隻要小心謹慎，將所有不該要的東西還回去，就能夠在史書上麵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是賢人，也是俗人，想要歸隱山林，也想要青史留名。
州牧府內，劉表來回踱步。
他的身子骨跟自己毫無差別，但是麵色卻好了許多。
華佗的調養確實有效，加上五禽戲，的確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讓一個人的身體看上去跟健康人沒什麼差別。
但想要真正的從病人變成正常人，則需要長達一年，乃至於數年的調養。
蒯越不動如山，他現在再度受到了劉表的信任，在這州牧府內暢通無阻，跟巔峰時期的蔡瑁沒有任何差距。
他隻是看著衣冠楚楚，長得很帥的諸葛亮，等著劉琦的到來。
兩人在棋局上麵的較量並非是一麵倒，而是糾纏不清。
蒯越的白棋如他的人一樣，穩固。
哪怕諸葛亮有著淩厲的攻勢，卻每一次都深陷泥潭當中，無法痛痛快快的取勝，或是輸掉。
“誒。”蒯越再度輸了，他丟掉棋子，重新擺盤：“也不知道大公子什麼時候才來。”
諸葛亮身子微微前傾，依舊在揣測劉表的意圖是是什麼。
他同樣對於劉表的意圖一無所知，是劉備的探路石。
“來了。”
諸葛亮一怔，耳邊響起整齊的腳步聲，一個人的，兩個人的，三個人的。
來了三個人。
“主公，大公子到了。”
身著魚鱗甲的親衛首領站在門外，大聲稟告道。
旋即，劉琦的聲音響起：“兒臣拜見父親。”
“臣拜見主公。”
門被推開，劉表親自將兩人迎了進來，再度將門關上。
木質的廳堂裏麵幽靜，幾張矮案早就備好。
此刻人到了之後，立馬有侍女送上新的酪漿。
一一落座之後，劉表深深地看了一眼劉琦：“今日本侯請諸葛先生到來，其實是有一件極為關鍵的事情，想要問詢諸葛先生一番，還請先生知無不言。”
諸葛亮微微頷首，明眸當中的真誠溢了出來。
誰都知道，諸葛亮是絕對不會像自己自己表現出來的那樣真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更是做夢。
“州牧但說無妨。”
劉表點頭，開口：“江夏戰事平定，我欲與玄德公麾下大將鎮守新野，好叫玄德公能夠移駕江夏，姑且擔任江夏太守。”
諸葛亮頓感壓力倍增，他也想過劉表會讓自家主公擔任江夏太守，但也僅僅是想過。
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微乎其微，按照劉表的性子，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他眼角餘光裏麵，劉琦鎮定自若，蒯良跟蒯越仿佛也早就知道了這一件事情一樣。
他瞧著，一瞬間就明白了這裏麵要是沒有劉琦的功勞，就有鬼了。
“州牧好意亮不勝惶恐，隻是此時事大，並非亮一人能夠決斷。無論是玄德公心意，還是鎮守新野的人選，都需要細細討論．”
想法是想法，想要付諸現實，就得考慮許多的助力，跟引發的一連串不測。
江夏很重要，可新野同樣重要。
此刻劉表要劉備分居兩處，就得讓一個得力的部下鎮守新野才行。
“答應還是不答應。”他倒是有了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