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紹元回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將軍府,將軍府上下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無不為之緊張和興奮。
前來傳消息的小廝火急火燎將了一幹人等帶去了前廳,才不過是大清早,全府上下的人齊齊都圍在一起,烏壓壓等著蘇紹元到來。
此時天色不過才是變亮,周遭還散布著白色的濃霧,冷風也刮不破的濃霧,厚重得喘不過氣來。
老太太領著眾人出了將軍府大門,等在門口迎接著蘇紹元,等著他的消息。
白霧裏噠噠馬蹄聲傳來,隨機便聽見一陣腳步聲。
老太太瞧見白霧裏來了人,立馬走上前幾步,看著那熟悉的人影道:“兒啊,皇上怎麼說?”
這可是全家人都擔心的大事,切不可馬虎。
白霧裏高大人影走了出來,卻是沉著聲道:“這裏不方便說,進去說。”
老夫人以及眾人心頭咯噔一下,紛紛看向了他。那人身影依舊挺拔,麵容依舊俊俏,雙眼炯炯有神卻又麵容肅穆。
老太太上前握住了蘇紹元的雙手,緊緊盯著他,“可是還沒談好?”
蘇紹元一夜未眠,麵容還有些憔悴,眼眶裏還有些許的紅色,不過這都不打緊,目光仍舊有神。
“娘,外麵不方便說,咱們進屋說。”
蘇紹元堅持,老太太也沒了法子,隻得是道:“那我們進去說,擠進去說。”
說罷便又是對身後的許氏道:“趕緊安排吃食,再準備一會兒沐浴更衣。”
第一日沒回了,定然是累著餓著了。
許氏聞言,雖然是著急但也是將這些都給安排下去妥當,而後才是緊緊跟著蘇紹元,生怕遺漏半句。
早點知道消息,日後也早點做好準備,她心裏緊著自己日後的事,所以就巴不得第一個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同樣想法的還有蘇鳳欣和蘇賀之,這兩人沒了甄氏的庇護,如今如何不替著自己想。
蘇鳳欣則是緊張著自己的婚事,若是沒了將軍府的地位和背景,即便是嫁給了蕭景逸那也沒法子做正妃。
做不了正妃,日後可就不是太子妃,不是太子妃,那日後可不是皇後!
她可是要做全天下權勢最高的女人,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然則蘇賀之則不然,他頭腦簡單,想的就是如何才能夠恢複往日的風光。
若是有了好消息,那日後他又可以像往日那般逍遙,豈不好哉?
一群人圍著蘇紹元從府門口走到屋內,可謂是寸步不離。
蘇紹元被眾人簇擁著走到了座椅前坐下,神態依舊緊張,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好。
但似乎又挺好。
到底會是什麼消息呢?眾人皆是不懂,猜不透。
幾個女人也不敢多問,蘇賀之也不敢開口,所以這責任便是落在了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才會敢開口,待到蘇紹元坐下,喝了一大口溫茶,這才似乎有了要說話的意思。
老太太緊緊看著他,湊到跟前問道:“可是已經說好了?”
蘇紹元看了一眼眾人,若不可聞地點了點頭,“算是吧。”
眾人一愣,什麼叫算是吧?
“可是答應重用你了?”老太太又問,心道還是要說清楚的好。
若是誤解了皇帝的意思,那可就難辦了。
蘇紹元再次點了點頭,極為平靜道:“嗯,對不說是重用,但說到底還也會和以前差不多。我年紀也大了,不比過去年輕時候,定然是比不得如今都新貴。”
此處的新貴,自然指的是如今得了權勢的小侯爺。
年紀輕輕卻如許能耐,比起他這個老將自然是要更得聖寵。
不過能夠再次被皇上啟用,他已經很滿足,這些也沒辦法計較。
此話一出,大廳前所有人情緒立馬雀躍起來,原來還真是好消息!
老太太露出了一個大大大笑容,連連拍手,“好,好,實在是好!”
“我們蘇家,我們蘇家終於有望了!終於有望了!”
許氏站在老太太身旁,笑出來眼淚,心中長舒一口氣,“老爺,老爺,我們可算熬出頭了!”
蘇鳳欣也是激動出了眼淚,“爹,爹,我們終於熬出頭了,我們將軍府終於守得見雲開,終於熬出頭了!”
蘇賀之也是道:“恭喜爹爹賀喜爹爹,日後我們將軍府就有好日子過了!”
幾個孩子輪番將喜慶的話說了個遍,就連最小的蘇雲琴也不忘記說好話討好蘇紹元。
蘇紹元今日心情也是好,被幾個孩子說得也終於露出了笑容,繃著臉這麼久了,終於能夠放鬆片刻。
他拍著跟前哭得梨花帶雨的許氏,無不感歎道:“最近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今日我們將軍府終於可以抬起頭來,你也功不可沒,今日即然皇上許諾了我恢複官職重回朝廷,這般的好事我們定然是要慶賀一番。”
“這樣,你趕緊吩咐下去準備飯菜,許久未曾吃好喝好了,今日就做得好些。”
許氏連連點頭,於是又忙是張羅了那吃食,神情口氣比以往好上數十倍。
一家人歡天喜地,蘇紹元更要請蘇紹清來吃酒。
老太太聞言便想起了蘇紹群那一家子,於是也忙道:“也請了老大一家人來,他們一家人定然也歡喜得很!”
蘇紹元頓了頓,沉吟:“那也行,叫大哥一家人來,正好我有事要說。”
於是乎老太太便急忙叫了人去蘇紹群那府上叫人。
一家人歡歡喜喜,有說有笑,等了約摸兩刻鍾,去請了那蘇紹清和柳氏等人的小廝終於回來了。
兩人一同回來,可卻隻有柳氏一家人回來吧
柳氏、還有她的兩個兒子都來了,可獨獨沒有見到蘇紹清的身影。
蘇紹元一怔,臉色變了變,麵帶憂慮的問道:“怎麼?那二老爺沒來?”
那小廝道:“是的老爺,二老爺說身體不適,就不來了。”
蘇紹元沉吟,似有不安,正欲又要說什麼,那邊進了門的柳氏則道:“老夫人啊,您最近身體好不好?我們來看望您了!”
蘇紹元聞言一噎,看向那一請就來的柳氏三母子,之前的興奮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們三兄弟,一個不知滿足,一個委曲求全,他似乎...似乎又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