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汐的荷香鋪子並不在最繁華的街道,即便是被皇後娘娘點名欽點要貨,她也沒想過要大張旗鼓換個新的氣派的地方。
荷香鋪子就在東街轉交的一個地方,店麵也並不顯眼,對麵有個酒肆鋪子,倒是平日裏有些來人,不過也不多。
像今日這等情況的實屬罕見,隻怕是驚動了整條街的人。
荷香鋪子不過是個賣胭脂水粉的鋪子,竟然引來了二十來個拿著火把的壯漢,這如何了得?附近的街坊和店鋪裏的夥計紛紛是聚集在了周圍,將這街道堵了個水泄不通。
蘇幕汐和掌櫃的就站在人群裏,瞧著這些個壯漢那為首的男子到底說什麼。
而是來個壯漢為首的人是個從未見過的中年男子,這個男子義憤填膺地舉著火把對那門口的眾人道:“諸位,我今日是來尋這荷香鋪子討個說法,這家店鋪實在是心黑,不僅心黑還更是沒有一點良心,且不說這家店鋪的東西不好,就說這家店鋪的老板就是個最不檢點的人,你們可知道她是誰?”
眾人聚集在荷香鋪子門口,聽聞此言連連搖頭,“這咋知道?”
“聽說是個年輕的公子哥,家裏頗有些權勢....”
“我們也沒見過,但想來也不過是個年輕有為的年輕人....”
那為首舉著火把的男人道:“嗬嗬,你們都猜錯了,這個人不是根本不是什麼年輕有為的公子爺,不過是一個聲名狼藉、不守婦道的女人罷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
“什麼!竟然是個女人!怎麼會,怎麼會是個女人!”
“還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這怎麼可能!”
可是不想,那為首舉著火把的人卻是道:“我告訴你們,這人就是那不守婦道的聖宣王妃!你們想想,她如此不守婦道,她的東西我們能買麼?”
“豈不是髒了我們的女人的臉?”
如此一言,人群裏果真發出一陣騷動,眾人嘩然。當即就有人托祈道:“竟然是她那個女人,竟然是她!”
“那個女人不守婦道,專門勾搭男人,她鋪子裏賣的東西定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天哪,竟然是她開的鋪子,那麼說之前常來的那個年輕人就是她了!果然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簡直為人不齒!”
“....”
一時之間,眾人議論紛紛,那舉著火把的二十來個漢子當即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而後又是鼓動眾人千萬不要在這裏買東西,還鼓動大家唾棄這荷香鋪子,能打就打,能砸就砸。
站在人群裏的掌櫃有些急了,連忙是問道蘇幕汐:“老板,我們可是...我們可是要出麵?再不出去隻怕....”
蘇幕汐卻道:“不著急,這些找事的應該都是別人收買好了的人,我們隻需要靜靜等著官府的人來,靜觀其變。”
“可,若是他們將門給砸了,我們明日可還怎麼做生意?”
蘇幕汐笑笑,“鬧鬧也好,鬧得越好我們就越是占理,鬧得越大越好。”
掌櫃的瞧著身邊比自己年輕很多的蘇幕汐無奈,心裏始終有些不解。
如今都已經大難臨頭,被人欺負到了門口,怎麼能夠不出麵?
依照他的想法,就該早早出麵,不要繼續拖延下去,否則定然是會出大事。
可不想自己這個年輕的老板卻不輕不淡的表示,還要繼續等下去。
這,怎麼能夠繼續等下去呢?
他心裏連連歎息,眼看那些人領著人在荷香鋪子門口有事砸東西又是扔菜葉的,終於忍不住又對蘇幕汐道:“老板,不若我們趕緊出麵吧,不然你看咱們那鋪子門口,指不定一會兒他們就要防火!”
這些個人實在是太過分,踩在人頭頂上欺負,說不定真的會拿了火把過來燒了荷香鋪子。
可蘇幕汐卻是道:“讓他燒,隻要他敢燒,那我定然有法子讓他賠我一個更好的鋪子!”
掌櫃的一怔,“....”
還能說什麼,自己老板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
蘇幕汐在人群裏靜靜觀望著這一切,根本不怕被人認出來。這裏大多數人嘴上說著恨她厭惡她,可卻根本不知道她長什麼模樣,更不肖說知道她是什麼性子。
她就站在這裏看著好戲,撒網看魚,嗬!
~
秦永新坐在侯府陪著秦夫人看戲,近日秦夫人心情實在是不好,一大早的他便請了梨園的人來了這裏給秦夫人看好戲,哄得她心情大好。
不過最讓秦夫人心情好的是他帶來的消息,那邊是那讓她睡不安寢的荷香鋪子昨晚被秦永新安排的人給攪和了個大亂。
聽說是連鋪子都快給燒了,城中百姓也都知道了這鋪子是蘇幕汐的鋪子,名聲也是眼看就要敗壞個透頂,都已經這樣了,想來不日便會倒閉關門。
如此一來,宮裏遲早不還都是金粉樓的天下?到時候金銀還不都全都到了她口袋裏來?
她心情大好,聽著這幾個戲子唱的戲曲也覺得格外的動聽,臉上掛滿了笑意。
秦永新心情也是不錯,準備著不日就迎來蘇幕汐那鋪子關門的消息,他準備今日要好生慶賀一番,尤其是還要好好獎賞一下出主意的掌櫃。
這個主意好,直接讓這荷香鋪子再無出頭之日!永世不得翻身!
哼,和他們金粉樓鬥,這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
可是不想,正當兩人笑意滿滿的時候,侯府門口卻忽而來了一個人,急急忙忙進了侯府後邊直直朝著秦永新走了去。
秦永新一瞧是金粉樓的掌櫃的,當即對秦夫人道:“姐姐,這回能夠這麼順利,都還是多虧了我們金粉樓的掌櫃,我看這回事成之後,要多給掌櫃的發點工錢才是,不然立下如此汗馬功勞什麼都不獎賞,也著實委屈了他....”
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見那掌櫃的一臉神色緊張道:“老...老板,昨日我派去的那些人今日全不見了,你說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秦永新卻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可擔心的,那些人最好都離開,離開以後死無對證,誰也找不到我把柄...”
“可,可老板....”
秦永新不欲再聽,根本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已經將荷香鋪子名聲給毀了就行了,還管那些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