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不肯走,冬夏也沒轍,但蘇幕汐看著這貓就想起來那男人,她心裏添堵,於是轉眼便沉著臉氣呼呼將貓兒拎了出去。
動作之直接,動作之粗暴,讓人難以和之前的蘇幕汐相互聯係。
而那貓兒圓滾滾的身子在她手裏也顯得格外的圓潤,就如一個圓球一般。或許是知道自己即將被趕走的命運,貓兒那軟滾滾的身子使勁那麼一掙紮,張牙舞爪地開始喵喵亂叫。
可惜它身子肥碩如此反抗也隻是顯得滑稽,眾人皆是忍俊不禁,笑作一團。
蘇幕汐氣呼呼地將貓兒拎到外麵,想著借著這貓泄憤,可走了一半卻又是心軟。
這貓兒和那蕭景懷也沒什麼關係,何必如此對待它?
它隻是個貓,什麼都不明白的貓。
於是乎她一心軟,便將這貓兒輕輕放下,拍了拍它腦袋瓜,“去吧,去玩去吧。”
可貓兒不肯走,早就和她親近,也一點不怕她。蘇幕汐無法,於是怎麼把它弄出來的,又怎麼把它弄了回去。
抱在腿上,任由它趴著,就當個暖手的好了。
安氏瞧著這貓兒可愛,也伸手摸了幾下,“你養貓的確不錯,身邊每個親近的難免寂寞,養個貓兒的確是好。”
蘇幕汐笑笑,正欲說什麼,門口便走進了管事。
管事的朝了安氏以及安良瀚和安成和作揖之後,這才表明了來意,“王妃,門口將軍府的人來了,道是請您過去一起祭拜祖先。”
除夕之夜有的府上的確是會祭拜祖先,並不奇怪。
聽起來,將軍府那邊說是請她過去,免得她一個人寂寞。可說到底,也不過是讓她過去取笑。
蘇幕汐太清楚這些人的把戲,好話都說在前頭,先把你給騙了再說。
則作風就好比人販子,哄到一個算一個。
安良瀚和安成和一聽是蘇家派人來請蘇幕汐過去,當即就提出了反對。
“幕汐,你千萬不可前去,這蘇家可是虎狼窩,你若是去了,他們指不定如何對待你!”
“是啊幕汐,如今你也沒必要去將軍府,有舅舅們在,舅舅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蘇幕汐點點頭,她知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也願意相信他們所言,便讓了管家去告訴蘇家那邊的人,就道她消受不起。
這話看似恭維,可實則是在挑釁和打臉,蘇家有什麼可值得說去的?
掌櫃的立馬去回了話,讓蘇家的人趕緊走,那些人也不做多留,急急忙忙便是趕緊走了。
幾人一會去就立馬去算了蘇鳳欣的屋子,在蘇鳳欣跟前將這些全都說道:“大小姐,那王妃說不來,身體微恙,不方便前來。”
此時蘇府一家人正團聚在一起,這話說出來無異於所有人都知道了,由此又是引來蘇紹元大怒。
蘇家老太太氣得牌桌,“日後,她就不是我們蘇家的女兒,我們也和她再無瓜葛。”
如此狠話,說的是要和蘇幕汐劃清界限,其中利害關係大得很。但眾人都沒一人反對,而是竊笑。
說到底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誰都見不得誰好。於是當晚,蘇家便給蘇幕汐送去了一封恩斷義絕的信。
安氏、安良瀚和安成和見信氣得半死,發誓日後和蘇家勢不兩立。
可蘇幕汐這個當事人卻笑了起來,絲毫不見愁容。
“母親,大舅舅二舅舅,你們大可不必為我憂心,這件事是好事。”蘇幕汐笑著道。
安氏和安良瀚、安成和對視一眼,都覺得她這是傷心過度說的胡話,這都收到了恩斷義絕的信如何就是好事?
“幕汐,我的苦命的孩子,你還有我,你還有我們啊!”安氏眼淚隨即又要掉了下來,她實在是恨,為何這蘇紹元會如此狠心,為何這蘇紹元會這般無情。
蘇家那麼多的孩子,蘇鳳欣一個,蘇賀之一個,蘇雲琴是一個,這麼多孩子,為什麼作為父親的蘇紹元偏偏就要和她的女兒過不去?
難道他忘記了當年是誰下嫁,當年是誰在朝中幫助他的了?
安氏悔不當初,早知這人品行如此,還不如當初她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相公。再壞的結果也不會比如今更壞了,總會比現在要好!
她抹著眼淚,抽泣著說好生後悔,一旁安良瀚和安成和亦然如此。
可就這時,蘇幕汐卻道:“母親,大舅舅二舅舅,你們且聽我細細說來,如今蘇家危在旦夕,蘇將軍被大理寺的人盯上,你們猜猜所謂何事?”
安氏搖頭,她在府上鮮少出門,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安良瀚和安成和卻似乎有所耳聞,不過卻並不清楚。
蘇幕汐已然不再是將蘇紹元當做自己的父親,稱呼也轉換為了蘇將軍,“蘇府如今發生了命案,屍骨是在已經瘋了的甄姨娘院子的密室發現的,好幾具屍體,都成了白骨。”
都成了白骨,其中能說明很多問題。
一般人死了隻會腐爛,成為白骨,那隻能是被人用了江湖中那見不得人的藥。
這種藥近乎巫蠱之術,灑在屍體上便會將屍體的肉腐化,繼而隻留下白骨。這樣的藥物隻有在江湖中才聽聞有,至於這京都城內,還從未聽聞有人用這種藥物。
畢竟是天子腳下,沒人敢如此明目張膽。
可問題就在於,如今發現了有人用這藥,死屍就在將軍府,那麼嫌疑必然是指向了將軍府。
哪怕是在已經瘋了的甄氏房裏瞧見,但那也不能拜托蘇紹元的嫌疑。
安良瀚和安成和這才恍然大悟,皆是感歎竟然還有這件事。
蘇幕汐笑笑:“當初我被甄姨娘扔到亂葬崗差點慘死這件事,府上沒一人曾幫過我,他們早就對我恩斷義絕,所以有沒有這封信都沒什麼區別。不過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他給了我這個反倒還少了麻煩。”
安氏愁眉卻是不展,驚魂未定,“那...那些白骨可都是甄姨娘以前....?”
如果真是,那真是太可怕了,那女人簡直是惡魔。
蘇幕汐緊緊握住安氏的手寬慰道:“母親別怕,那蘇家早就肮髒不堪,如今我們解脫了,日後也再不會和他們沾上半點關係。”
“那,那他們會怎麼樣?”想必,出了這麼大的命案傳出去,影響會很不好。
蘇幕汐眸子裏閃過一絲冷漠,開口道:“自然是不會好,不過這都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