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別人誰都不懷疑,為什麼要懷疑你?
蘇幕汐的話成功引起了蘇紹元的注意,他回頭冷漠看向身旁的高方,眼裏透著怒意:“高方!”
高方雙腿一軟,撲騰一下跪在了地上,慘白著臉道:“老爺,我是被人陷害的,我在這個家裏這麼些年,怎麼會下毒呢?肯定是有人冤枉我,讓這丫頭來汙蔑我的名聲,老爺千萬不要被別人蠱惑了呀!”
“高管家,怎麼會有人敢汙蔑你呢?你可是這個家裏的大管家,這小丫頭哪裏來的膽子敢汙蔑你?”蘇幕汐在一旁涼涼看著他,眼裏滿是寒冷,這個高管家,看來上次給的教訓還是不夠啊。
“二小姐,你說這丫頭下毒,可曾有人親眼看到?”他就不信還真有人看見,明明當時廚房裏沒人。
蘇幕汐早就料到他會辯駁,冷聲對那跪在地上的丫頭道:“鶯鶯,你告訴我父親,是不是這高管家讓你去下的毒!你可得說仔細了,免得說不清楚讓老爺誤會了真凶是你,你一輩子就完了!”
那鶯鶯跪在地上不停顫抖,昨晚她已經見識到了蘇幕汐的手段,根本不敢亂說,隻能哆哆嗦嗦將那天發生的事全都說了出來。從高方怎麼給她好處,到最後又怎麼威脅她,逼著她去下毒。
“老爺,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毒,管家說如果我去了就給我兩倍的工錢,若是我不去就會把我趕出府....嗚嗚嗚,老爺,我真的沒有撒謊,婢女才十一歲怎麼敢撒謊?”
“你這個賤人,是不是有人教你這麼說的?是不是?”高方心頭亂跳,一時衝動就衝了上去揪住她的領口,咬牙警告她不要亂說。
可是一切都完了,蘇幕汐從頭上取下一柄銀簪,放入那藥罐,片刻,再拿起來簪子蘸了藥水的地方已經變成了黑色。
“高管家,你說的有人是不是指我?我可沒有想害你,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為什麼要害你?何況這藥裏的確有毒,我為何要用我母親的性命來害你?”
蘇紹元看著那銀簪子,頭頂綻出條條青筋,他已經顧不得這個修院子的事,當務之急就是查出這下毒之事!
正午,將軍府裏一片寂靜,出乎所有人意料,今日蘇紹元竟然將人都叫去了那大堂。不管是姨娘還是小姐,亦或是那剛被抬上來了的時雨,還有他唯一的日子蘇賀之,全都叫到了一起。
為了避免老太太擔心,他讓所有人都不要告訴老夫人,自己單獨審問這一大家子。
他坐在大堂裏,座下所有人,還有站在他們身後的婢女們,威嚴的臉上滿是冷漠,蘇幕汐隨著安氏坐在緊鄰他的位置上,臉上一片平靜。而安氏也在蘇幕汐的解釋下,滿心忐忑地等待著結果。她沒想到,竟然有人又給她下毒。她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接二連三地下毒!當真是想害她才罷休麼!
越是深想,越是心驚,她渾身都散著涼意,宛如驚弓之鳥,稍微異動都會感到害怕。
到底是誰,想害她?
蘇幕汐掃過在座所有人的臉,嘴裏似有似無地勾著笑意,手裏把玩著變了色的銀簪。緊挨著她落座的是許氏和蘇雲琴,而那甄氏和蘇鳳欣還有蘇賀之則坐在對麵,而那剛被抬上來的時雨則根本沒位置。
她既不敢坐在許氏身邊,也不敢坐在甄氏身旁,更不敢看蘇幕汐的目光,隻能白著臉站在一側,雙手緊緊攥著自己的手帕,咬唇不語。
當然誰也沒有想到她,現在蘇紹元要調查府裏是誰下的毒,人人都有嫌疑。何況如今蘇幕汐抓到的人指認是管家高方是幕後指使人,這可不是小事,管家怎麼敢害主子,那定是在座的人和管家勾結。
許氏悄悄打量著這蘇幕汐,暗道這丫頭又想耍什麼花招,竟然將事情鬧得這麼大!
而和蘇幕汐正對麵的甄氏卻一直強撐著精神,她現在有些後悔自己讓高方貿然行動,眼下被蘇幕汐這個小賤人抓個正著,這不是找死麼!再者高方也是,竟然連這個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他來何用!
此時高方正跪在地上,和那鶯鶯一起跪在蘇紹元麵前,鶯鶯是個孩子遇上這種事早就嚇得沒了膽量,隻能不停抹淚,抽抽搭搭地眼睛都哭腫了。
一旁的高方則是僵直著身子跪在一旁,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硬咬著牙關。忍著所有人的目光,他未曾想,自己一出手就被蘇幕汐的人看見,但他不信老爺就會信了蘇幕汐的話。
想他高方,在將軍府呆了已經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爺一定不會被這個賤人蠱惑!
蘇幕汐將他眼裏的恨意看得一清二楚,這個家本就沒有任何留戀價值,當日不將下毒的事挑出來,也是因為沒有證據,不可能讓這群人受到懲罰。好在她留了一手,現在人證物證都在,她就不信扳不倒府裏的這些牛鬼蛇神!
她從不主動招惹他人,但若是他人來招惹她,那隻能抱歉,她不想就這麼算了。那些仇,那些委屈,原主和安氏所經曆的一切,現在也是時候了結了。
整個大堂裏寂靜得詭異,蘇幕汐見蘇紹元舍不得開口,她便主動開口,對跪在地上的高方道:“高管家,現在大家都來了,你說說你是受了誰的主使?竟然來毒害母親,你好大的膽子!”
那高方跪在地上,硬是沒動,僵硬地反駁道:“這事和誰都沒關係,也不是高某所為!”
甄氏明顯鬆了口氣,坐在位置上稍微動了動,眼神飄了過來,正好停留在蘇紹元臉上,“老爺,這事事關重大,切不可空口說白話,還是要查實的好,不過我想也應該不是管家做的。”
短短一句話,就將蘇幕汐的話擋了回去。
蘇幕汐嘲諷地看向她,“哦?既然甄姨娘這麼肯定,那就是認為高管家肯定沒做了?不知姨娘哪裏來的自信,竟然敢這樣說?”
“幕汐!注意你的口氣!”上座的蘇紹元不耐煩地警告道,顯然他還是護著甄氏。
都這樣了還護著她,甄氏在他心裏地位可真是不輕啊!
蘇幕汐冷笑:“父親,若是祖母被人下毒謀害,你還會冷靜得了?這已經不是母親被人第一次下毒了,父親隻怕是公務繁忙,忘記了上次母親在房裏差點毒發身亡的事了吧!”
那些事蘇紹元忘了,她可不會忘。
“當日我讓時雨,哦不,現在應該叫時姨娘幫我請大夫,誰知父親和主母竟然隻派了個嬤嬤過去。若非我連夜請了章大夫來,隻怕那晚母親就已經沒了!”
蘇幕汐所言字字珠心,鏗鏘有力。讓在座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記憶也隨之回到了那晚。蘇幕汐那時才失蹤回來不久,大家都以為這個丫頭還是如同過去那般懦弱好欺負.....
蘇紹元不答,放在茶幾上的手顫了顫,他心虛,他不安!根本沒法麵對蘇幕汐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