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南陽王大婚的日子,更是來長公主麵前表現的日子,竟然.....竟然發生了這種事。雖說這件事已經被莫文石給攔了下來,傳不到南陽王耳中,但是這有什麼用?南陽王不知道,不代表長公主不知道。
蘇紹元擔心不已,再看那老狐狸莫文石,他更是覺得心裏的石頭越來越沉。莫文石將這件事壓了下去,兩人都將自己女兒訓斥一番,可是即便是這樣,這不過都是表麵功夫。誰都知道這當朝丞相大人最是寵溺自己的女兒,如今他女兒餘怒未消,若是擺不平這事,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會來找麻煩。
他當著莫文石狠狠訓斥了一頓蘇幕汐,莫文石冷冷地看著他,爬滿皺紋的老臉幾近鄙夷,一旁的莫林菀氣得臉色猙獰,一張紅唇抿成了線,兩父女對將軍府的人如今越發不滿。
莫文石嘲諷地看著蘇紹元,將自己女兒護到身後,冷冷地道:“蘇將軍的女兒可真是厲害,竟然還敢威脅小女,還把小女的婢女欺負成這般模樣,蘇將軍難道不覺得慚愧?”
蘇紹元捏著拳頭,頭頂青筋亂跳,回頭又瞪了蘇幕汐一眼,“幕汐,還不快過來給莫小姐認錯?”
蘇幕汐站著沒動,一臉冷靜地看著他,反問道:“我憑什麼道歉?婢女是她自己用鞭子打的,我一個手指頭都沒動過,哪裏有錯?”
蘇紹元臉色鐵青,瞧著那也已滿是怒氣的莫文石,硬聲又道:“為父讓你道歉,你聽不聽?”
蘇幕汐覺得真是可笑,竟然還有這樣的父親。自己在別人麵前沒地位沒尊嚴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要讓自己的女兒給那橫行霸道的人低頭道歉,如此理直氣壯,難道不覺得有一絲愧疚?
“父親,不是幕汐不聽,而是幕汐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我一沒動手二沒罵人,倒是莫小姐還讓她的丫頭打我妹妹,我可憐的三妹妹臉都被莫小姐的丫頭給打腫了,我和莫小姐說道理她還不聽還要用鞭子打我。父親,我沒被莫小姐打死已經算萬幸,為什麼我要去賠罪?”
蘇紹元看向一旁的蘇雲琴,隻見她小小的臉上赫然擺著兩道掌印,眼眶紅紅裏麵還閃著淚光,他倒吸一口冷氣,對麵前莫文石父女二人怒目而視。
“丞相大人,令千金如此作為,暗道不應該給個說法?”蘇紹元開口質問,許是被蘇雲琴的傷勢刺激到了。
可,這又有什麼用?還不是不敢做什麼,想他堂堂鎮西將軍,自己女兒被欺負了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真是窩囊!隻會窩裏橫!
莫文石將自己女兒護得更緊了,立馬昂著腦袋和蘇紹元對視,“蘇將軍,我女兒也是替你管教你女兒,你難道還有不服?”
蘇紹元臉色一僵,突然打不上話來,場麵話誰都會說,但丞相那個狐狸一旦強硬起來,他卻毫無還手之力!眾多利益牽扯,讓他如今根本不敢和他硬碰硬。第一次,他感覺自己如此沒用。想到自己身邊被欺負得直哭的蘇雲琴,他心裏一陣揪疼。
莫林菀得意地看向蘇幕汐,挑釁之意更甚,“蘇二小姐,那你還不趕緊給我道歉?”
言語中傲慢至極,蘇紹元感覺自己被狠狠打了一個耳光,猛地抬頭看著那丫頭,莫文石無不囂張地笑了起來,隻是還未開口,耳旁突然傳來一個無比嘲諷的女聲。
“我說丞相大人,你們仗勢欺人有意思麼?”說話的人是一旁的蘇幕汐,開口說話的模樣簡直就是囂張,丞相莫文石臉立馬沉了下來,滿臉不快。
“蘇小姐,你一介小兒,懂什麼?你知道我是誰麼,就敢如此和我說話?”莫文石鄙夷地開口,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
“嗬,丞相大人你可就說錯了,我不僅知道你是誰,我還知道你仗勢欺人。我們將軍府雖然品階不如你丞相府,但也不見得會怕了你們。這事明擺明就是你們不對,還要我們低頭認錯,還能不能講點道理了?”
“蘇幕汐,你最好給我閉嘴,我父親豈是你能隨意指責的,誰給你膽子?小心我將你就地正法!”莫林菀氣壞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和他們父女說話,這蘇幕汐真是膽大包天!
莫文石也在一旁陰惻惻冷笑,“若是道歉了這事姑且就不追究了,若是繼續這樣胡鬧,蘇將軍,休怪我無情!”
蘇紹元渾身一震,這莫文石已經不是在就事論事,而是已經踩到了他頭上,虧他以前還覺得父輩之間的恩怨不應該牽扯上下一代,現在看來下一代和他上一代真是一模一樣,蠻不講理!
莫文石誰都不怕,仗著自己的身份隨意打壓反對自己的人,蘇紹元能有今日,也是在夾縫中求生存,能避免糾葛就避免糾葛。如今被人當麵打臉,他怎能不氣。他雖然責怪蘇幕汐的莽撞,但卻心中不甘,蘇幕汐說得不錯,憑什麼仗勢欺人還要人賠禮道歉?
一旁的蘇幕汐也是不帶怕的,這對父女好生囂張,既然沒人敢站出來,那就她來!
隻見她收起了麵上的表情,格外嚴肅地再次開口:“丞相大人,既然你蠻不講理,那我今日就來和你講講道理。俗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天子做錯了事都要受到責罰,何況大人也隻是丞相,隻是輔助皇上治理天下罷了。這個道理隻怕人人都懂,即便拿到皇上麵前也是斷不會有錯,普天之下也沒有人會說這話是錯的。”
“連我們的皇上都敢於用這話來規束自己,大人怎麼就不會?我看大人今日是要鐵了心要我認這個無妄的罪名,我實在想不出有比去皇上麵前說清這件事更好的法子。大人,你若當真要我道歉,那我們先去皇上麵前陳情這事,讓皇上客觀公正地作出決斷。”
蘇幕汐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她不卑不亢地看著囂張的父女二人,眼神毫不閃躲。既然你們不講理,那麼好,我們就去皇上麵前,在場人這麼多,即便是你是丞相又如何,這麼多雙眼睛看著的,總有人敢說實話。
莫文石萬沒想到蘇紹元這個女兒如此大的膽子,竟然敢要挾他,還要去皇上麵前陳情,將這事鬧得如此之大,對他是沒有半分好處。他老謀深算一輩子,竟被一個女娃給拿住!
現場就這麼僵持著,人群裏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說什麼的都有,但不管說什麼,丞相大人欺負一個小女娃這事是逃不掉的。莫文石生了一肚子火,板著老臉又要說話,這時人群裏卻走來了一個人。
“好好好,蘇將軍的女兒真是好膽量,竟然敢去皇上麵前,真是沒讓我失望!”那人鼓著掌從人群裏走來,眾人一看,來人竟是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