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汐今日帶著的丫頭是長歌,為了安全起見,帶上蕭景懷給的丫頭比較保險。蘇紹元終日忙碌,也根本不管這些,就連她身邊何時換了丫頭也不知曉,倒是給了她不少方便。他不問也好,省去不少麻煩。
莫林菀是個難啃的骨頭,蘇鳳欣在她那兒撞了牆,回頭覺得下不來台麵,便借口如廁先行離開。蘇幕汐笑笑,和蘇雲琴、莫林菀幹站了一會兒,道:“莫小姐,不若我們一旁坐坐吧,這裏人多,站著也怪累。”
本隻是客套話,她還巴不得莫林菀直接走人,可誰知,這莫小姐卻突然轉了性,竟然對她客氣地笑了笑:“好啊,我正好有話想問問你。”
蘇雲琴小臉一皺,自覺退到了蘇幕汐身側,扯著身旁的青青可是規矩。這莫林菀笑著比板著臉還嚇人,簡直就是個笑麵虎,還是好惹的好。
蘇幕汐瞥見蘇雲琴這慫樣嗤笑不已,泰然自若地對莫林菀道:“那,莫小姐這邊請。”
莫林菀笑著點頭,看著她的目光又加深了幾分,她精致的瓜子臉上妝微濃,全身戴的首飾也都價值連城,明明隻有十來歲,如此打扮卻硬是讓她看起來大了好幾歲。
莫林菀的丫頭率占據了一處人少的地方,人還未走近,丫頭就已經用絲質手帕替她鋪在石凳上,姿態甚為高雅。蘇雲琴見狀,瞧了眼身旁的青青,青青立馬心領神會,掏出手帕也給鋪在了石凳上。見莫林菀優雅坐下,蘇雲琴也照葫蘆畫瓢,板著小臉坐下。
不過她學得並不像,更像是小孩過家家,惹來對麵莫林菀低笑。蘇雲琴惱了,暗道自己竟然還被這女人嘲笑,臉上火辣辣地燒。哼,不就是有錢麼,父親也有錢,日後讓父親也給她買這麼多首飾,讓誰也不敢小瞧。
她轉頭就將這怒火轉嫁給了蘇幕汐,尖牙利嘴地開口道:“二姐姐,你也快坐下啊,就等你了。”
蘇雲琴倒是要看看這蘇幕汐會怎麼做,是跟著學呢還是怎麼樣,她就不信蘇幕汐這不講理的女人做的比她還好!
一旁長歌鎖著眉頭,她沒有手帕,跟在七殿下身邊那麼久,早就已經習慣了舞槍弄棒,何曾用過這種東西?髒了就用手,流汗了也用手,手帕.....太久沒用身上也就忘記了帶。她急得滿頭大汗,眼看這別的小姐丫頭都用自己的手帕為主子墊著石凳,她卻什麼也沒有,當真是丟人!
左右為難之際,卻見身前的蘇幕汐竟然就這樣做上了石凳,驚得她心頭一陣亂跳,趕緊去看蘇幕汐的表情。畢竟小姐能帶著自己出席如此重要的場合,肯定是也對自己的一種看重和認可。可是不想今日這事她卻一來就出了岔子,讓小姐在人前如此為難,想必小姐一定很氣自己無能。
可是偷偷瞥去,膽戰心驚的她卻發現,小姐臉上竟然一點不快也沒有,反而氣定神閑地朝她微笑,似乎還有寬慰之意。她以為自己花了眼,可耳旁卻傳來小姐的笑聲:“長歌,你去看看大姐姐在哪兒,我們姐妹聚會怎麼能少了她。”
長歌一怔,立馬領悟到了她的想法,連忙應下。
“想不到蘇小姐貴為將軍府嫡女作風如此不拘小節,真是將門虎女。可惜蘇小姐是個女兒身,不然將軍一定倍感欣慰。”莫林菀看著她笑道,仔細看著蘇幕汐今日的打扮,的確有幾分姿色,甚至比想象中要好看不少,真是讓她心生不快。
這話說得夾槍帶棒,當真是別有來意,蘇幕汐也笑著回敬:“男兒身女兒身又有何區別?身為子女本分就是孝敬父母,或是男兒或是女兒,隻要能為父母解憂,就都是好。”
莫林菀一愣,手裏搖扇的動作停了下來,臉上的笑意淡了不少,“蘇小姐說得不錯,不過.....”
蘇雲琴聽不太懂兩人這繞的東西,插嘴問道:“不過什麼?”
莫林菀看著她又笑了起來,頗為意味深長,“不過難得蘇小姐對將軍如此孝順,將軍竟然還要將你嫁與那聖宣王,那可是....個傻子呀!”
原來是來嘲笑她來了,真是費盡心機。
“我看蘇小姐打扮起來也不錯,又是將軍府的嫡女,你說你要嫁給一個這樣的夫君,且不說日後夫君疼你愛你,就是和他說話隻怕也沒個回應。說到底蘇小姐嫁過去,當真是委屈,一輩子那麼長,還要受著個傻子度日....哎!”
“哼,我家二姐姐才不會後悔呢,能夠嫁給聖宣王,這是我們將軍府的福分,也是二姐姐的福分,怎麼會覺得委屈呢!”蘇雲琴在一旁可是不甘心,鼓著腮幫子反駁道。
莫林菀冷笑,“哦?你既然如此之好,你為何不去?”
“我.....我又不是將軍府的嫡女,這種事隻能嫡女去做,這樣才顯得我們將軍府有誠意。”蘇雲琴縮了縮脖子,心虛地轉移了視線,聲音越說越小。
莫林菀卻道:“誠意?賣女的誠意?”
“你.....你這個女人好生大膽,竟然敢說我們將軍府賣女,你信不信我告訴父親!”蘇雲琴一聽這話,立馬就炸毛了,她猛地站起身來,氣呼呼地等著莫林菀。這女人簡直不識抬舉,竟然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她一定要講這話告訴父親,讓父親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莫林菀本就瞧不上對麵這人,自己不過也隻是個庶女,竟然敢和她叫板,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卑賤而又上不了台麵,將軍府的三個女兒就這樣也妄想攀上高枝?癡心妄想!現在正好,就該給她點教訓,讓她明白自己也不過是地上的泥,根本不能和她這天上的雲相提並論。
兩人目光不善地看著對方,每個人都不肯讓步,蘇幕汐坐在中間一直沉默不語,莫林菀想說的不是這個,她一定還想說點別的。可是突然,莫林菀身邊的婢女一個大步走來,板著臉朝著那蘇雲琴就打了兩巴掌。
“啪啪!”兩聲,清脆而又響亮,蘇雲琴臉頰兩側頓然紅了一片。
周圍的人聞聲都看了過來,這時莫林菀坐在一旁仿佛沒事人一樣搖著扇子,仿佛之前什麼事也沒發生。蘇雲琴捂著自己的小臉眼眶紅紅,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坐在位置上的人,帶著哭腔大喊:“你個賤人,你竟然敢打我!”
莫林菀手上一頓,殘忍地嗤笑,“堂堂將軍府小姐,開口閉口就出言不遜,每個教養,今日我就替你父親好好管管你。邊如,掌嘴!”
之前那打人的丫頭立馬走了上去,抬手又要打下去。蘇雲琴怕極了,趕忙躲到自己丫頭青青身後,大聲哭道:“你這個女人,好歹毒的心腸!”
“邊如,給我打!”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