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藥材問題
隨著確定可以治愈瘟疫的中草藥藥方投入使用，四和堂上下立時都充滿了幹勁，無論是郎中大夫，還是學徒小廝，頃刻間都再沒有之前的那種絕望與疲累，紛紛投入了對病人的治理與護理當中。
便像是在無盡的黑暗中猛然看見了曙光，那種來自心底深處的愉悅霎時間將所有不快通通驅散。
而齊老與韓老，也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藥方的確管用，無論輕症還是重症患者在喝過藥湯之後，病情都明顯好轉，整個住院部內盡是歡聲笑語，畢竟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又回來了，這些個病人如何能不竊喜高興？
五日之後，已是正月二十。
距離瘟疫被發現已經一個月過去，而也就是在這一天，四和堂內的病人第一次出現了人數下降。
於是，整個四和堂內無論郎中還是學徒，都是長舒了一口氣。
因為這說明蘇州城內的瘟疫已然得到了有效控製。
可這時候，新的問題再度出現了。
那就是經過這一個月，四和堂與百草堂的藥材都已經被掏空。
陸昭急忙前往百草堂進行催促，可是從宋掌櫃那兒得到的卻是令人很是無奈的信息。
市麵上的能夠治愈瘟疫的藥材已經被收購得七七八八，百草堂派出去的人這時間根本沒辦法再重新找到來源。
而現階段他們運回來的藥材，又完全不夠給百姓，眼看就能徹底控製住瘟疫，此時卻出現了如此之大的問題，說不好就會引起反彈。
“這些藥材都不是珍稀藥材，怎麼可能被收購得七七八八？”
“而且這些藥材按道理說，都該是有存貨的，市麵上的需求量並不大，除了咱們蘇州。”
“可這一個月我們消耗的量，絕對不會導致市麵上的量短缺，其中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陸昭敏銳的發現了問題所在。
治愈瘟疫的藥方他是看過的，也是他自己親自修改的。
所以對於上麵需要的藥材，他心知肚明。
就算這一個月來四和堂消耗的藥材量比平時多出數十倍，也不可能導致整個市麵上的藥材被盡數耗盡。
其中必然有問題！
“實話與你說吧，從瘟疫一開始，便有人在暗中與我們搶購這一類的藥材，但凡是能清熱解毒的藥材，基本上都在被人搶購。”
“我四和堂在各地藥材商那兒也算是有些信譽，所以這些藥材商才肯多留了一份給我們。”
“可是經過這一個月的累積收購，就算是藥材商們哪兒，也已經沒了存貨，我不得不提高了收購價格，這才勉強支撐到今日。”
“陸神醫，不是我宋衡沒人性，是我實在是支撐不下去了，我手上的現銀已經全部撒了出去，實在沒法子了。”
宋衡也很無奈，因為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從一開始就與人爭相收購藥材，到後麵不得不提高收購價格來滿足四和堂的需求，再到現在散盡了所有現銀，宋衡為此次疫情所做出的貢獻乃是有目共睹的。
若不是他心存善念，隻怕四和堂早就斷了藥材來源，又豈能堅持一個月。
他雖不是醫者，但作為一個藥材商，他也深知治病救人乃是天大的事，所以至始至終都未曾向陸昭抱怨過半句。
直到現在，他實在撐不下去了，沒辦法了，隻能攤牌了。
“我知道”
“宋掌櫃對蘇州百姓的救命之恩，在下必定銘記在心。”
“但有人暗中與我們搶購藥材，肯定是衝著咱們蘇州瘟疫來的，此事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陸昭心裏是感激宋衡的。
但同時，他也對這個在暗中搶購藥材的人感到好奇。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我告訴你又怎麼樣？”
“咱們在明，他們在暗，我們是的的確確需要這些藥材救急，人家不過是為了抬高藥價賺銀子，難不成你還真打算傾家蕩產去收購他們手中的藥材嗎？”
“你有多少銀子往裏麵砸？我百草堂在蘇州上下三代人，一百多年經營而今也扛不住了，你又能抗得了多久？到時候還不是被人賺了銀子，咱們蘇州的情況也不見得就一定能好轉。”
“與其如此，何不讓你留著點銀子，萬一還能找到其他辦法呢？”
宋衡的這一番話，直讓陸昭汗顏。
原本他一直以為宋衡與其他商賈一樣，無利不起早。
可是現在看來，宋衡的仁義，卻是他如何也比擬不了的。
他說的一點不錯，而今蘇州的病人還是很多，而四和堂又是免費在為這些病人治療，隻出不進，就算之前四和堂已經積累了一定的財力，此時在疫情麵前也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
以百草堂的實力，卻勉強支撐蘇州熬過一個月，若是四和堂，隻怕十日都熬不過去。
“宋掌櫃言之有理，倒是我想得簡單了”
“不過他們既然如此大肆在市麵上收購藥材，總該留下些蛛絲馬跡不是？你可有查到一些線索？”
既然用正當的手段無法解決，那便隻能走“歪門邪道”了。
陸昭心裏清楚，對方既然如此針對蘇州，想必就是看準了此次機會，如果不是打算大賺一筆，那便是衝著四和堂來的。
可無論對方想要做什麼，自己都要搶先一步找到他們，如此放能找到一絲機會。
“線索是有一些，但．”
宋衡似有難言之隱。
“但講無妨。”
陸昭冷靜的看著他道。
“據我的人調查，這幫人與京城的和虛堂似乎有些關係，而且背後還有官府的影子。”
“你可能不知道，咱們藥材行裏有何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和虛堂要的藥材，各地藥材商都得第一時間給他們，其他地方的藥商得排在他們後麵。”
“此次他們又在暗中行事，所以不動聲色的搶購了大量的藥材，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我勸你一句，和虛堂不是我們這種分量的人能對付的，平日裏我們跟他們也沒什麼瓜葛，若不是此次他們插手的太厲害，我也不會發現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