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利用
誰沒想到的是，整合蘇州醫館這件事的難度會如此之大。
先是顧府與唐府一起出麵遊說蘇州城的大戶人家，能入得了顧夫人眼的，那自然個頂個都是豪門，那家產也都是可以在蘇州城買下幾條街的。
而這樣的豪門，對蘇州醫療行業卻提不起什麼興趣。
首先，醫藥行業本就不是一個賺錢的行業，就當下而言。
太多江湖郎中連口飯都吃不上，蘇州城裏的大部分醫館隻能做到收支平衡，隻有極少數醫館能做到賺錢。
一部分原因當然是因為大夫醫術，畢竟醫術才是一個醫館的核心。
而現如今的大夫，大部分人是因為家世傳承，醫術固然高明，但隻有極少數人擁有，畢竟家世傳承不會外傳，隻有嫡係子孫才有學習的資格。
另外一部分人則是從小在醫館內當學徒，慢慢的，漸漸的耳濡目染之下學會的。
而這一部分人，醫術很有限，因為並未得到係統的學習。
如此一來，想要靠醫術發家致富，自然是不現實的。
醫術高明的人很少，有局限於固有思維，不願意將家傳醫學外傳，所以醫館內有且隻有一個坐診大夫，限製了醫館的發展，自然賺不道什麼大錢。
醫術平庸的人又沒辦法靠醫術發家致富，所以在蘇州城內大多數豪門眼中，靠醫館賺錢根本就不現實。
而他們都是腰纏萬貫之人，何必為了一個不確定能否實現聽起來還有些胡言亂語的所謂整合醫館這種事去麻煩呢？況且還極有可能得罪官府，他們才不願給自己惹一身魚腥味呢。
即便顧府在蘇州城麵子尚可，但哪家豪門的主事人又不是大佬呢？
所以顧夫人與唐子一一番遊說下來，隻有少數幾個豪門同意支持陸昭的這個想法，並且明確表態，隻要陸昭需要，他們定會鼎力支持。
這些豪門都是受過四和堂恩惠的。
原來，這幾日城中傳起風寒，這幾家豪門中也有人感染了，紛紛前去四和堂醫治。
而四和堂的醫術也就在這時候得以體現，這些人難都深信四和堂的醫術，所以選擇相信陸昭。
但其他那些沒有見識過四和堂醫術的豪門卻就沒這個打算了。
顧府之中，顧夫人與唐子一均是一籌莫展。
他們也沒想到，此事辦起來難度居然會如此之大。
可陸昭卻是心中清楚。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徹底完成這件事，因為他一早就知道這件事不可能這麼順暢。
首先是顧夫人與唐子一，雖然兩人都是身處行商世家，對外有人脈，對內有話語權。
但顧夫人畢竟隻是一介女流，在外拋頭露麵的機會本就不多，此次出麵遊說這些大戶人家，很多東西她沒辦法做到像她丈夫，顧熜聖那般完美。
而唐子一呢，他本就不是一個純粹的商人，在利益得失上也沒辦法全然照顧到這些商人。
所以讓他們倆去談，自然碰壁。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難道你已經有辦法了？”
顧夫人見陸昭神態怡然自得，當即出言問到。
唐子一也很好奇。
“辦法沒有。”
“不過經此一事，想來城中所有人都該知道我四和堂要整合城內醫館了吧。”
原來，陸昭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倆完成對城中大戶人家的遊說，他隻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將消息散播出去。
“嗯？”
“什麼意思？”
顧夫人與唐子一皆是皺眉。
“能得到城中大戶人家的支持，那固然是好的。”
“畢竟像貴府與唐府這等門第，在城中的聲望都是極高的。”
“但正如剛才夫人所言，城中絕大多數的豪門都不靠醫館賺錢，而且也需要依靠咱們四和堂來促使他們在其他方麵的生意更上一層樓，他們自然不願意平白給自己惹上麻煩。”
“所以啊，他們不願幫忙，自然在情理之中。”
話到這裏，陸昭微微一頓，而後接著道。
“不過，經過兩位前去這一番遊說，想必城中的各個豪門心中也已然有底，知道我四和堂要整合蘇州城內的醫館。”
“隻要他們知道了，消息也就傳播了出去，到時候整個蘇州城都會知道此事，到那時候你們猜會怎麼著？”
陸昭看著兩人笑著問到。
唐子一聞聲微微一怔，而後立刻很是詫異的看向陸昭。
年輕人的反應的確是要快一些，他好像已經明白了什麼，可是顧夫人卻仍是一臉懵。
“是了。”
“若此時全城皆知，而且還是從這些豪門中傳出來的消息，想必蘇州城的百姓沒人敢不信。”
“而最近我四和堂在城內的口碑極好，聲望也是水漲船高，隻要百姓擁護，即便那些醫館不願意跟我們合作，想來以後也是沒什麼生意的。”
“到時候我四和堂根本不需要出麵整合，他們自然就會乖乖的加入。”
陸昭話到這裏，開心的笑了。
一開始他也覺得這件事將會很難。
畢竟現在是明朝，封建製度下無論是百姓還是朝廷官員，自我思想解放的程度並不高，無法理解整合醫療行業所帶來的巨大好處。
但後來他轉念又一想，別的什麼行業或許還需要巨大的投入才能做到完全整合，但是醫藥行業完全不一樣，而且還是在這種時代裏。
在沒有微博，沒有朋友圈，沒有手機的時代裏，一個醫館的口碑基本上都是靠口口相傳，也就是說都是靠人心在傳遞。
而這樣的口碑將會極度堅實，任憑風吹雨打也不會崩塌。
醫藥行業又事關百姓的身體健康，所以百姓們自然更加關注，如此一來，四和堂隻要不自己作死搞崩自己的口碑，那蘇州城的百姓絕對不可能說一句四和堂的壞話，萬一日後自己生病了需要去四和堂看病呢？性命攸關，誰心裏沒個盤算呢。
如此一來，這種口口相傳的口碑便成了陸昭整合醫療行業的最佳利器！
隻要他的四和堂足夠出類拔萃，那就不怕其他醫館不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