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複診
耳聞陸昭的推測，王儇兮也覺得頗有道理，以徐世年的態度，殺人滅口不是沒有可能，而且他有這種動機。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王儇兮認真問到。
“現在得先調查清楚那晚羅胡恒到底要與徐世年達成什麼交易。”
“隻有搞清楚那件東西到底是什麼，我們才能知道徐世年暗中到底在謀劃著什麼。”
陸昭抬頭望了一眼窗外，庭院之中的秋陽仍舊猛烈。
“這個簡單！”
對陸昭而言，要調查那件東西，並非一件簡單的事，可誰知王儇兮卻是笑臉綻放，一臉輕鬆的說到。
“嗯？”
“你有辦法？”
陸昭不由急忙問到。
“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言罷，王儇兮轉身便離開了醫館。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陸昭一時間心情略微有些複雜，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了對的事，因為他不確定這樣利用王儇兮是否妥當。
可眼下，他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如果不能扳倒徐世年，那他這個醫館就很難繼續在蘇州開下去，而一旦醫館沒有起色，那他過不了幾日便要重新去當江湖郎中了。
此時的他，絕對不能再讓這種事發生。
一轉眼，便是十日過去。
這十日內，王儇兮沒有再來醫館，陸昭讓王小八與常小川在城中打聽，也沒有得到一點關於她的消息。
倒是知府衙門那邊，根據王常二人的監視，徐世年暗中果然在與江湖勢力暗中往來，隻是王常二人不能斷定與徐世年勾結的是否就是鹽幫與金鯊幫。
另外，最近城中風聲四起，那晚羅胡恒一般人的死訊並未瞞過所有人，最終還是傳了出來，整個蘇州城都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這些夠娘養的倭寇！”
“官府到底幹什麼吃的！剿倭這麼多年，怎麼還能讓這些倭寇猖狂到如此地步！”
“誒誒誒，哥幾個，少說兩句吧，小心隔牆有耳啊”
百姓們對倭寇深惡痛絕，無論是真倭還是偽倭。
隻是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唯一可以信賴的官府居然暗中也與倭寇有聯係，而且還關係匪淺。
這就好比把希望寄托在一個自以為可以相信的人身上，最終卻發現這個人乃是毀滅這種希望的人，也不知到底事世道問題還是時代問題，大抵乃是因為在這個年頭，希望這種東西越發的惡俗，以至於每個人都抱著希望不撒手，最終慢慢變得狗血。
這一日，陸昭照舊前往顧府為顧明玉換藥。
但這一次，陸昭明顯感覺到顧府的態度較之前大有轉變，雖然仍舊是唐子一專程來請，可是剛到顧府門口，便看到顧夫人竟然親自站在府門前迎接自己，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
“陸神醫，請請請！”
顧夫人一連道出三個“請”字，臉上熱情洋溢，十分的客氣恭敬。
一旁唐子一見狀，也是麵帶笑意的看著陸昭，但卻並未多言。
陸昭雖略感不適，但也沒有多說什麼，抬腳便進了顧府大門。
一路之上，顧府下人見到陸昭均是恭敬行禮，再無之前半分的傲慢與不敬，恨不得將陸昭供起來也似。
而顧夫人也是一直在旁邊說著最近顧明玉的種種好轉，臉上快樂開了花，對陸昭千感萬謝，進入顧明玉的房間前，還拿出一張銀票塞到陸昭的手中，說這是最近陸昭為顧明玉複診的診費。
陸昭想了想，最終還是順手收下了。
一方麵，複診費的確要收。
另外一方麵，他也需要錢繼續支撐醫館。
在徐世年沒有被扳倒之前，醫館很有可能還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收入，這筆錢對於此時他的而言，可謂雪中送炭。
進得顧明玉的房間，陸昭抬眼便看到唐子杉正坐在床沿給顧明玉喂食，見得陸昭到來，唐子杉急忙起身，麵帶局促的目光閃躲站到了一旁。
“陸神醫請坐”
唐子杉不敢正眼看陸昭，站到一旁時還用手捋了捋自己耳邊的青絲，似乎在掩飾自己臉上的不堪。
“陸神醫！”
“我最近幾日，感覺好多了！”
然而顧明玉卻並未注意到唐子杉的神色轉換，一個勁兒的朝著陸昭大喊，語氣恭順不已，再無之前的半分傲慢。
陸昭聞聲點頭，坐在凳子上後，從懷裏掏出醫用手套，而後簡單的給醫用剪刀消毒後便著手拆解繃帶。
傷口重新出現在陸昭的眼前，十幾日過去，顧明玉的傷口已經漸漸愈合，裏麵的藥也已經被吸收完畢。
陸昭先是用手觸碰了他的斷骨處，讓他感覺一下斷骨愈合的進度，得到顧明玉的回應後，這才緩緩點頭開始為他上藥。
“斷骨正在愈合，但仍不是很樂觀。”
“你不要因為自己感覺好多了就隨意動彈，你的傷有多嚴重，在場的諸位都知道，若是因為胡亂動彈而導致斷骨無法愈合，我可不負這個責任。”
“另外，日後這等甜品就不要多吃了，按照我之前吩咐的，多喝骨頭湯，多吃豆腐與蔬菜。”
“雞鴨魚蝦，想來貴府也是不缺的．”
“陸神醫，我都吃了半個月的這些東西了早膩了．”
陸昭尚未說完，顧明玉便開口抱怨到。
聞聲，陸昭看了他一眼，而後伸手捏住他的斷骨。
“疼！”
“啊啊！疼！”
顧明玉頓時大叫起來。
站在陸昭身後的顧夫人急忙上前，一旁的唐子杉也是欲言又止。
唯有唐子一若無其事的看著，臉上不見任何波瀾。
“疼？”
“若是你想一輩子都這麼疼，那就不用聽我的。”
“好好好！陸神醫我聽你的便是”
顧明玉急忙認錯，臉上膽怯頓時顯露了出來。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表情此刻盡皆暴露在陸昭身後的唐子杉眼中，此時見得顧明玉的表情，唐子杉秀美微蹙，眼睛裏閃過一絲嫌棄與厭惡。
陸昭再度替顧明玉包紮好傷口，這才由唐子一陪伴著離開，可就在他們即將離開顧府之際，唐子杉卻追出來叫住了陸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