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確診
在曲曲折折的院內穿行了三分鍾，陸昭終於來到李府大小姐李妙微的閨房。
可還沒等李尚陽將陸昭請進去，一個滿臉富態，風姿綽約的美婦便從房中衝了出來。
“李尚陽，女兒都病成什麼樣了，你居然還有心思請這些亂七八糟的江湖騙子！”
美婦抓著李尚陽的衣襟，臉上盡是恨意。
除了陸昭與王小八外，其他人似乎對此等場景已經見怪不怪，見狀當即偏頭到一旁。
陸昭看了一眼那美婦，麵色微緊。
《初級診斷》這個技能格外的好使，不但能夠施展望聞問切中的望術，還能察言觀色，洞悉人心。
雖然隻是初級，但用在眼前諸人身上，卻也是綽綽有餘。
這美婦看上去格外的心急，但是她的眼神裏卻隱隱藏著一股諷刺和懷恨在心，雙眉微翹，呼吸急促，乃是她刻意裝出來的。
“哎呀夫人！”
“城內郎中都已請遍，京城來醫來於事無補，而今隻能冒險一試了啊！”
李尚陽這番急切倒不是偽裝，至少他的眼神裏不會騙人，複雜的情緒當中夾雜著顯而易見的傷痛，難以泯滅。
“不行！”
“我女兒好歹也是名門閨秀，豈能讓這些江湖騙子玷汙了清白！”
美婦態度決然，死活不讓陸昭為李妙微診病。
王小八站在一旁看著，不由愕然，伸手去拉陸昭的衣角，已然有了退縮之意。
誰知陸昭卻是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著急。
“江湖騙子自有江湖騙子的把戲，名醫的藥方不行，咱們試試偏方又有何妨？”
“妙微的病不能再拖了啊，還管他什麼清白！夫人！”
李尚陽也早已習慣了夫人的刁頑，所以說話時都帶著一絲哀求，妻管嚴確診無疑。
“好啊李尚陽！”
“當年便是那狐狸精讓妙微從娘胎裏帶出病根，如今你連妙微最後一絲清白也不顧！你還是個人嗎！”
“嗚嗚嗚！”
美婦一聽李尚陽所言，當即又哭又鬧，場麵一下子變得很是尷尬。
而這時，屋內忽的出來一個丫鬟。
“老爺，夫人，小姐說讓郎中進去。”
丫鬟帶來了小姐李妙微的話。
李尚陽聞言大喜。
“夫人，是為夫負了你，但如今給妙微治病要緊，待妙微好後，你想打想罵，為夫若是眨一下眼睛便不算男人！”
“神醫，請。”
李尚陽知道家醜不可外揚，所以也隻是點到為止，說著便再度抬手示意陸昭進去。
陸昭始終保持著風平浪靜的神色，見狀也不多言，抬腳進入屋內。
剛一踏進房門，一股濃重的中藥味便撲麵而來，陸昭環視一周，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房屋東北方的一張床榻之上。
隔著薄紗，借著落窗灑進來的陽光，陸昭終於是見到了李妙微。
蒼白，嘴唇略青，額頭上滲著虛汗，臉上堆滿痛苦的表情，呼吸有些急促。
“叮！經係統檢測，李妙微身患先天性心髒病，以及因心髒病而感染肺炎，另外還有輕微心絞痛。”
係統的聲音再度響起，陸昭不露聲色的點了點頭。
“陸神醫，這便是我女兒李妙微，她自小便體弱多病，極易感染風寒，常年累月的久病不治，我是各種辦法都想遍了．實在是沒招了”
說著，李尚陽竟在一個外人麵前掉下了眼淚。
或許當真如他所言，他是真的已經絕望了。
陸昭聞言並未多言，隻徑直坐在床榻邊上。
“小姐，請。”
他示意躺在榻上的李妙微伸出左手。
“勞煩．勞煩神醫了。”
虛弱無力的聲音從薄紗之中傳來，一隻如玉般白皙的手臂出現在陸昭眼前。
陸昭伸手切脈，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隻餘李妙微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一分鍾後，陸昭將李妙微的左手送回薄紗內，而後開口問到。
“小姐是否時常覺得身體乏力，多汗，呼吸急促而且還嗆咳？”
“是是是”
不待李妙微回答，李尚陽急不可待的應聲到。
陸昭繼續問到。
“那小姐可有出現心痛的症狀？”
“有”
這一回是李妙微在回答。
陸昭聞言點頭，而後揮手示意王小八將自己的袋子拿來。
剛才這袋子一直被那張哥拿著，進來李妙微的閨房時，他才還給王小八。
陸昭伸手進去，拿出了聽診器。
看著陸昭拿出如此一個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眾人眼神盡是一怔。
“為了確診，在下還需進一步診斷。”
“如何診斷？”
李尚陽詫異問到。
“將此物貼在小姐的心口。”
陸昭懶得去解釋聽診器到底為何物。
“這”
然而李尚陽一聽此言，當即躊躇起來。
而這時，李夫人終於逮到了陸昭的把柄。
“好啊！這麼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李尚陽，這就是你請的神醫！”
“如此診病，不是玷汙妙微清白是什麼！”
李夫人言之鑿鑿，鐵證如山，整個人看上去極為凶悍。
陸昭聞言搖頭。
“夫人，你可以讓侍女將此物貼在小姐心口，在下仍舊站在薄紗之外診病。”
陸昭也不多言，道明自己即將要做的事後便又坐了下去。
“娘，便依神醫所言吧．”
一個人的病情如何，隻有她自己才最清楚。
李妙微久病多年，自己的身體如何，她心裏再清楚不過，她答應讓陸昭為自己診病，事實上也隻是滿足自己父親最後一點希望而已。
在這個家裏，她最尊敬愛戴的，始終是她的父親。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也知道自己父親平日裏受了多少委屈與責難。
李夫人聽得她的話，原本還想阻止，可是卻又沒了理由，隻得抽泣著站到了一旁。
剛才前來替李妙微傳話的丫鬟拿著聽診器的診頭進入薄紗之中，陸昭轉過頭來，戴上耳掛。
“將診頭貼在小姐的心口，靠近心髒，不要隔著衣服，要貼在皮膚上。”
陸昭特意叮囑了一下。
丫鬟照著他的話做了。
又是一分鍾過去。
陸昭取下耳掛，如釋重負的呼了一口氣。
“陸神醫，如何？”
“確診了，先天性心髒病引發的肺炎，外加間隙性的心絞痛。”
“難怪治了這麼多年都未曾見效，看來你請的那幫郎中都隻確診了小姐的肺炎。”
陸昭起身，收起聽診器，重新放進了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