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犀冷漠,她不需要別人這般關心。
李昔恩譏諷地看了一眼慕靈犀,拉過妹妹,“有的人錢多燒得慌,以為這天上有餡餅往下掉,到了他這黃龍舟隊就能贏,可笑至極。”
“你們兄妹的好心,在下心領了,但我更想拿十萬兩白銀,畢竟輸了這一萬兩於我也不是大事。”
李昔恩酸了,他自認自己在權貴哥們當中就是有錢的,平日裏大家都捧著。
結果他沒看上眼的小白臉隨隨便便就拿出一萬兩銀票。
他手掌落到慕靈犀肩頭,用力抓了一下,“你有種!”
慕靈犀撫開他的手,“謝謝誇獎!”
李昔恩被折了麵子,朝著慕靈犀豎起一根中指,“咱們走著瞧。”
慕靈犀勾唇,冷漠轉身離開。
李昔恩氣得磨拳,他想現在就教訓這個臭小子,可他看了一眼曲水,將心中的憤懣壓下,眼裏全是惡毒。
李仙蕙用袖子抹了一把臉,憤怒之下扯下腰間的玉佩,“這個玉佩價值連城,我壓黃龍隊墊底!”
李昔恩見妹妹將皇太後賜的玉佩拿出來做賭注,忙過她訓斥,“你瘋了,什麼東西都敢拿出來賭。”
李仙蕙被家人寵壞了,這個時候被慕靈犀氣得上了頭,怎麼可能聽勸。
“我就要賭黃龍隊墊底。皇太後賜給我的玉佩就是我的,憑什麼不能讓我做賭注。”
莊家手快,將玉佩抓在手中不給他們後悔的機會。
“榮華縣主想用這隻玉佩做多少賭注?”
李仙蕙大言不慚道,“二十萬兩。”
眾人嘩然!
莊家確實撇著嘴搖頭,“這隻玉佩雖說色澤盈潤,質地透亮,是難得一見的美玉,但也不值什麼錢。”
李仙蕙見他不識貨,高傲道,“這隻玉佩可是前朝寵妃於飛燕出生時嘴裏含的玉佩。於飛燕貌美無雙,一生得繉王寵愛,幸福無比。後世之人評論她會如此幸福是因上天眷顧,有此玉庇護。所以我說它價值連城它就是價值連城。”
她說完,不曉得多少女人都用火熱的目光看著那玉佩,原來這就是傳聞中的天緣佩。
莊家拿著玉佩覺得這樣好的玩意若孝敬給主子,必能讓他稱讚。
他爽快道,“我的權限隻有十萬兩,縣主若同意,我這邊給你下注,但咱們可說好了,這玉佩縣主可拿不回去了,以字據為證。”
李仙蕙猶豫了,那可是禦賜之物,若真拿不回來爹爹怕是會打死她吧。
“要不這樣,我拿它少賭一些,五萬兩可好?我若真輸了你讓我拿錢贖出來,我若贏了你要將這玉佩一並還我。”
莊家不高興,哪有這樣下賭注的。
李昔恩一掌拍在桌上,“既然不行,就將玉佩還回來,咱們壓根不想賭。”
莊家腦子轉的快,想到這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怎麼會讓到嘴的銀子飛了,得不到玉佩錢他也要賺,他立即改了口。
他必開李昔恩,隻捧著李仙蕙,“縣主的玉佩價值連城,您想賭多少錢自然由您說了算,但是咱們開賭坊也是有原則的,此局輸了縣主想將玉佩贖回去,可就不是五萬兩的事了。”
李昔恩一把拽住壓家的手,“和本世子玩陰的,將玉佩還來,說了我們不賭了。”
莊家反手將背到身後,笑著看著他們兄妹,“怎麼,縣主自己的東西還做不得主啊,剛剛那位小公子下注的時候可是毫不遲疑,你們下注的時候可沒那位小公子痛快。”
李仙蕙想到慕靈犀便上頭,當下不管不顧道,“哥,你忘記你一直想組自己的蹴鞠隊了?如果贏了就有十萬兩,玉佩能拿回來,賺到的銀錢咱倆五五分!而且還能贖回來不是嗎?”
李昔恩猶豫了,是啊!
邵德郡府這些年看著輝煌,其實開銷碩大,他們大手大腳慣了,沒錢便會落了臉麵。今年恩科他不可能上榜,父親說宮中禦林軍侍衛統領一職想拿到,就要給宮裏的娘娘出孝敬銀子,如此才肯向皇上提點他。
小妹也要出嫁了,處處用銀子……
他一時沉默不做聲,心中也有一瞬間的僥幸。必敬年年黃龍隊都是墊底。
莊家趁著他猶豫之時,很快拿過一張寫好的文書,李仙蕙在上麵按了手印,簽了名字,她的賭注被落到黃龍隊墊底上,壓注五萬。
李仙蕙見大哥同意,將賭注壓在黃龍隊墊底之上,心滿意足地笑了。
李昔恩反應過來時,一切已塵埃落定!
他看了一眼字據,第一次訓斥寵愛的妹妹,“仙蕙,你簽字時沒有看一眼嗎?輸了可是要十萬兩才能贖回來啊!”
十萬兩,就算是邵德郡王府都不一定拿得出來。
李仙蕙被罵過之後,也有一些清醒,她看著那字據有些後怕,“哥,怎麼辦,我剛剛……”
莊家哪有給他後悔的機會,早拿著玉佩去了顏王府。
李昔恩想鬧事,被頂替上來的二掌櫃一張笑臉給噎了回去。
“世子爺,雖然您出身高貴,可咱們也是開門做生意的講究是賺錢,上下嘴皮子一動你們就借了五萬兩,那可不是五兩、五十兩,這麼大的風險掌櫃的總要去衙門登記以證字據有效。”
旁邊有人附和,“是啊,五萬兩銀子,要是現銀能堆滿一整間屋子了吧……”
慕靈犀不曉得他的一萬兩會讓李仙蕙失了冷靜和理智,押上她賠了命也不能丟的東西。
馬車出了天祥路向永安河而去,越往前走圍觀的百姓越多,明明還有半個時辰才開始比賽,人已經聚集的差不多了。
天窠轉身對著車廂內的慕靈犀道,“世子,前方四味居茶樓有咱們王爺專屬雅間,可臨街觀賽,您在此下車吧。”
慕靈犀看了一眼路前方人山人海,下了馬車。
天窠略有些激動地看著慕靈犀,“慕世子,這一年就兩份壓黃龍隊的,謝謝你看好咱們。”
這人平事都是一副呆板麵孔,這還是慕靈犀第一次看到天窠有煙火氣的一麵。
“別人我不相信,五殿下的眼光我還是相信的。他壓你勝,定是有必勝的把握。”
天窠自豪道,“那是,今年船手都是殿下的精銳侍衛,體力耐力哪是那些普通百姓能比的。”
慕靈犀點頭,她倒是不在乎一萬兩,“好,贏了本世子有重賞。”
端午賽龍舟是京都盛世,似四味居這種得天獨厚的茶樓早已經人滿為患,臨水的窗口都堵滿了人。
曲水護著慕靈犀走到甲字雅間,外麵的喧囂被隔絕在外。
這邊小二才將茶水奉上,雅間的門便被人用力推開。
戚翰飛早就看到進入甲字間的人不是五皇子,而是一個白麵少年,他們不識得,但是身邊同伴有人認出來,那是忠勤伯府的世子。
一個小小的忠勤伯府在京都這種天上落下一塊磚都能砸中一位侯爺的地方,有戚太師府撐腰的戚翰飛怎麼會放在眼裏。
“這雅間多少錢包的,戚爺我出雙倍,今日本公子就要坐在這裏看賽龍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