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犀在顏府的地位不用刻意言明,眾人已經看出來不同。
得了她的準許比得到盧公公的首肯還有用,佟熙柔很快就找來侍衛準備了小舟,她準備去湖中挑鮮嫩的荷葉做材料。
李氏姐妹見到她上了小舟,二人對視一眼緊隨而至。
“佟小姐要去采荷葉嗎?能否教教咱們這荷葉雞怎麼做?”二人說著提裙子也要上小舟。
“哎,這小舟乘不下這麼多人,荷葉我自己采就好了。”佟熙柔不高興。
李熏喜同樣神色不悅,“怎麼,咱們隻是想一同采個荷葉都不行,這小舟隻你坐的嗎?”
佟熙柔不敢得罪他們,隻能讓自己的婢女下了小舟。
可是小舟真的太小了,最多隻能容下三人,李家姐妹上了小舟,眼看就要沒過水麵了。
李熏喜頤指氣使地指著劃槳的侍衛,“你下去吧,這小舟我們姐妹會劃。”
慕靈犀與拓跋顏在遠處涼亭對弈,偶然瞥了一眼舟上,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今日的荷葉雞怕是吃不到了。”
慕靈犀看向他,“殿下知道將要發生什麼?”
“這些女人的小伎倆無非就那幾樣,可惜了,原以為真能吃到荷葉雞呢。”他再沒了欣賞風景的心思,起身離開。
慕靈犀看了一眼棋局,二人又下平局了,隨後也不再多留,想著還是去通知後廚一聲,晚上的飯菜照舊。
“啊!”
二人離開不遠,便傳來落水聲,慕靈犀無奈地搖頭,回頭看了一眼。
“唉,這些女人果然不懂得安分,這才五月初的天氣,落了水不生病才怪,看來我得和拓跋顏要看診的費用了。”
那邊,佟熙柔拿著花剪去夠眼前鮮嫩肥大的荷葉,隻覺得後麵有人大力推了一把,她探出的身子便整個栽進了湖裏。
“救……救命!”
李熏喜坐在小舟上,嘴角勾著笑看著她。
“佟小姐,每日忙著為殿下做飯很辛苦吧,這都累暈掉水裏了。不如趁著這個機會,你就在自己的院中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殿下那邊的吃食由咱們照顧就夠了。”
“救,救命!”她伸著手,可就是夠不到,一下一下地戲耍著。
眼看著佟熙柔就要沉進到水裏,再戲耍下去這人就淹死了,二人這才伸出船槳讓她夠到。
佟熙柔眼裏都是恨色,她明知二人是故意的,可這個時候半點不敢表現出來。
上了船,她抱著雙肩全身都在發冷,外麵的天雖然暖了,可園中湖裏的水冰的徹骨,她蹲坐在船上,一句話不說。
“哎呀,佟小姐濕成這樣,快回房中好好泡個澡洗洗,這荷葉雞咱們就改日再吃吧。”
她捏著拳頭,抬著濕漉漉的頭發抬頭向涼亭處看,那裏哪還有表哥的身影。
小舟劃得極慢,似是為了讓佟熙柔吹足了冷風,才慢慢靠向岸邊。
慕靈犀冷眼看著碧珠攙扶著他們小姐回了院子,而李氏姐妹站在後麵掩唇偷笑。
她看出來了,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這對李氏姐妹平日並不急著到拓跋顏麵前求表現,確實同樣陰狠壞得冒水。
到了夜間,佟熙柔發起高熱,慕靈犀事先有準備,將配好的藥給碧珠。
碧珠一臉為難道,“小姐就我一個丫鬟在身邊照顧,這會高熱不省人事,能否麻煩人給小姐熬藥?”
慕靈犀準備叫阿檳過去熬藥,碧珠又道,“後院人少,隻奴婢與小姐二人住在春輝院,外男過去怕是不方便。”
慕靈犀無奈歎氣,熬一副藥的事情,她決定親自動手。
她在小廚房忙了半個時辰,終於將藥熬好,外麵已經全然黑了。
“碧珠?”慕靈犀蹙緊了眉頭。
漆黑的知春園,除了小廚房有餘光,整個院子都黑了。慕靈犀本能地覺得有古怪,回了灶房取了氣死風燈。
“碧珠?”為什麼不點燈?
她不願送進去,畢竟天色已晚,她不想惹出麻煩。
可是喊了兩聲房中根本沒有動靜,她看了一眼藥碗還是端了進去,原想著放在垂花廳這人看到總會喂給他們小姐。
結果她人才轉進房中,窗外有光亮照進來,她本能向著有光的窗外望去,就看到窗前榻上躺著的人。
這……
佟熙柔昏睡在榻上,竟然衣衫不整地睡著。
她忙轉身準備回避。
她準備離開,門口卻被前來的李熏喜給堵個正著。
碧珠衝進來,忙將掉落到地上的薄被蓋在佟熙柔身上,“啊,慕小大夫您怎麼進來了?”
“慕小大夫,這可是女子閨房,你一個男人夜深進女子閨閣是想做什麼,難不成是想趁著佟姑娘病了,對她亂來?”
慕靈犀手中端的藥碗重重落在茶桌上,好笑地看著進來的幾人。
“李姑娘,你將話說清楚,我對佟熙柔做了什麼?”
李熏喜指著窗前榻上的人,“你趁著她昏睡之時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我隻看到她衣衫都散落了,女子該有的名節都被你毀了,你再狡辯也無用,是該對她負責。”
慕靈犀看碧珠,問道,“你剛做什麼去了?我給你家小姐熬藥之際你人不在院中,將你家小姐這般模樣丟在榻上又是為何?”
碧珠害怕,不住地搖頭,“我走時有給小姐蓋好被子,剛剛有人叫門我是去開門,沒想過小世子您會在這時進來啊!”
佟熙柔聽到吵鬧聲轉醒,結果就看到自己隻著春衫,整個香肩與手臂都露在外麵,她忙撿了春衫套在身上,看向慌亂不已的碧珠。
“你們在吵什麼?”
慕靈犀好笑地看著所有人,“我好心為佟小姐熬藥,有人竟然想趁此機會說我對你圖謀不軌,佟小姐可是也想我對你負責?”
佟熙柔不傻,今日李家姐妹故意推她落水,不可能隻是讓她遭一點罪這樣簡單。
現在她算是看明白了,這一切都是為了毀她的清白,讓她從此沒機會再嫁表哥。她冷笑一聲,饒是身子還在病著,說話也有氣無力的,可說出來的話讓李熏喜徹底傻了。
“慕世子出身高貴,不說我一個小小的學政之女,就算我父親就是榮國公,慕公子的身份也配得上我,他若有心想求娶我,一句話便可,根本不需要做這種齷齪之事。李小姐可能還不知,慕小大夫不但是忠勤伯府世子,更是十歲中解元之人,像他這樣的才俊,就算皇上要欽點他做駙馬,公主也是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