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徽友正身死

慕孟玨僵硬地轉過身子,忿然地一拳砸過去,“你在譏諷誰?”

慕彥畢竟長他幾歲,怎麼可能讓一個孩子打到,他握住慕孟玨的拳頭,死死地向後擰著。

平日,他便厭惡這個一無事處,卻處處優勢於他們的蠢貨,如今他隻是慕家一個庶子,終於有機會解心頭之怨了。

他繼續奚落道,“我要是你,就收斂好你那一身臭毛病,接受庶子的身份,從此見到咱們學會卑躬屈膝,做一個庶子該有的樣子。”

慕彥說罷,用身子狠狠地撞了一下慕孟玨的肩頭,囂張離開。

慕孟玨陰騭著目光看著二人離去的身影,幾乎是用牙縫裏發出的聲音,“慕彥,你以為你現在就是慕家的家主了嗎?敢這樣羞辱我,看我怎麼弄死你。”

慕孟玨轉身,這才看到一臉土色的姐姐,此時她就像是石化了一般,定定地呆立在原地,連眼神都凝滯了。

“大姐?”

“慕櫻?”

慕孟玨喊了兩聲,她都沒有反應,伸手推了一下,“你別嚇我,娘沒了,舅舅不在身邊,你這個樣子還想我照顧你嗎?”

慕櫻略微呆滯地看著唯一有血緣的弟弟,沙啞著嗓子問他,“祖父讓娘以姨娘的身份下葬,我們再也不是伯府嫡出的小姐和公子,你沒了繼承家族的機會,我也再不配嫁入三皇子府,玨兒就不難過嗎?”

慕孟玨被一連串的打擊刺激的快速成長,見大姐因為一個身份就絕望了,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求你清醒一點,一個身份就將你打擊到了,真不曉得你都和娘學了什麼。”

慕櫻追上他,情緒略為失控道,“你當我不曉得這一切是利益關係,可你現在連競選家主的資格都沒有了,他們甚至不讓咱倆送母親最後一程,因為娘現在是妾,是妾了。”

慕孟玨推開拉扯的大姐,煩燥的厲害。

“回你的芷榭院去,該學什麼依舊學什麼。我定會讓你如願做上三皇子側妃位的。”他在心中暗自發誓,即使娘不在了,屬於他的一切誰也別想奪去。

二人的對話皆被影背牆後的慕靈犀聽到。

她一直知道慕孟玨繼承了樓氏的陰狠,沒想到樓氏貶為妾氏出殯,會讓他再次動了殺念。

“曲水,慕孟玨身邊的阿木哪去了?”

“屬下今晨便不見此人,怕是……”

慕靈犀想到慕孟玨如今忽變的性子,還有昨夜他當著祖父的麵宣布不給樓氏治病的狠決,“阿木武功不俗,怕是替他尋仇去了。”

慕靈犀恨死徽友正了,如今有人替她除之後快,倒是有人替她背鍋了。

“給那些書說先生多些銀錢,將他的惡事宣揚的越醜化越好,路上再多找幾波仇殺者,製造多起刺殺事件,這樣重要的時刻,咱們怎可不助他一臂之力。”

至於慕彥,她對身後的大武道,“近來你保護在慕彥身側,此人雖有天賦,可不知收斂鋒芒,偏要在這個時候刺激慕孟玨,我怕他已經給自己招惹了禍事。”

慕靈犀預料的沒有錯,阿木卻是去殺人了,囚車行經黃土崗休整,阿木打暈了官差,直接對徽友正下手。

徽友正卻一眼認出他眉骨處的疤痕,對他大吼,“我知道你是誰,你不能殺我。”

阿木扯下臉上的麵巾,諷刺地笑了,“徽大人好眼力,竟然能認出我來?那又如何,你到閻王那裏告狀去吧!”

“我是孟玨的父親!”

徽友正大喊,那劍尖已經抵在他的喉嚨處,阿木隻要再送一下,這人頃刻斃命,偏……

“你說什麼?”

徽友正全身冷汗已經冒出來,他拾起衣袖擦了一把臉,長長吐了一口氣,“我是慕孟玨的親生父親,千真萬確!”

阿木覺得這事大了,他隻是一個侍衛,沒有辦法替主子下決定。

而這人也不似說假,細看,大公子確實與這位徽大人有三分相像之處。

“大夫人死了,大公子恨你入骨,就算告知他你們是父子關係,他也未必饒了你,不過我還是要回去問一下公子的意見,由他自己來證實你說的話。你乖乖在這裏別動,否則官府的人也不會放過你。”

徽友正聽聞樓氏死了,也是為一驚。

那日他神經恍惚,曉得自己幹了什麼,但那種事怎麼可能讓人致死,所以他以為隻是慕家懷恨在心,想讓他名譽掃地。

沒想到出了人命。

“這怎麼可能?慕家人要害我?”

曲水鄙夷地看著他,“那日將你拉出房中,多少位夫人都看到大夫人體內大出血,血崩而亡,怎麼是慕家人害你。”

徽友正不信,“怎麼可能,你相信我有那個能力嗎?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阿木臉色古怪,摸了摸鼻尖。

“這我怎曉得,許是你服了什麼東西。”

徽友正得了提醒,忙道,“對了,那日我一進房間就聞到了一股香味,隨後就沒了意識,我做了什麼根本不清楚,這整件事都是被人陷害的。”

阿木覺得此事茲事體大,如果真如徽友正說的那般是有人陷害,那大夫人的死便也是他人蓄意謀殺。

他顧不得其他,叮囑徽友正,“你在這裏候著,我接大公子過來與你細談,他是否能原諒你,事情經過到底如何,你自己與他說。”

阿森離開後,徽友正癱坐在地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何人,如此坑害於他。

原本他這罪名至多就是革職查辦,他存有私銀,待時日久了醜事淡淡被世人遺忘後,他走些門路總還能給自己捐個官職,可出了人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徽友正將希望寄托在慕孟玨身上,隻要他能認自己這個父親,一切就還有希望。

孟玨的舅舅可是大將軍,舅母的父親更是當朝閣老,給他安排一個官職應當輕而易舉。

他心中在盤算著怎麼說服那孩子與他相認,並相信他娘其實並非是他所害。

然而還未等他見到慕孟玨,一柄飛箭從遠處直射入他的心口,徽友正隻來得及感受到疼,人便沒了呼吸。

衙差醒來時,便看到護送的疑犯竟然死了,哪還敢再多做停留,收了屍快速返回了衙門。

慕孟玨趕到時,地上隻剩下一攤血水,哪裏還有徽友正的影子。

“人呐?”

慕孟玨聽聞娘是被人陷害的,這才趕來想一知究竟,可他們到時隻剩下血漬,不由得氣怒。

“這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慕孟玨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碎石,惡狠狠罵了一句,“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