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a天曉得她最怕疼了,偏自己又不是愛哭的性子,為了讓自己看著委屈,還得一次次自殘。
她這下是真的委屈了。
“祖父,靈犀還是那句話,靈犀委屈。”
王玥梅心疼地將人摟在懷裏,寶呀貝呀地喚著。
“哎呦,好好的孩子怎麼就憔悴成這樣了,快隨祖母回去,有話咱們回去說。”
慕靈犀倔強地搖頭,“不,靈犀不出去。祖母,不是靈犀不懂事,而是心裏委屈,這看似是家規,實則是對我人品的詆毀。當日大哥當著一眾同窗的麵說我害他,老師亦在場。此事一夜之間宣揚的滿城皆知,人人都會覺得我慕靈犀連親哥哥都敢害,日後誰還敢和我做朋友?”
她說著,早已經哭得淚流滿麵,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
“孟玨竟然幹了這種事?”
王玥梅也在氣惱,“孟玨也太不懂事,家醜不可外揚,他怎麼跑到學堂前去鬧了,這讓靈犀日後還怎麼去讀書啊!”
慕靈犀覺得祖母真是太懂她意了,這般幫著她添油加柴。
“祖父,靈犀自知能力如何,敢下場參考便知我能中得童生,可我被大哥害得名聲盡失,就算將來我高中了進士又當如何,所有人都認為我殘害同族,將來的仕途怕是寸步難行。靈犀來跪祠堂不是因為知道錯了,而是想著就跪死在這裏算了,至少這裏還有父親在,我多想見一見他啊。”
他這一說,差點把慕錚悔得腸子都青了。
又怒又悔之下,他人都跟著顫抖起來,看到小孫子眼中無神,又聽萬念俱灰的語氣,這才曉得她為什麼不讓侍衛偷送吃食,這是想借著罰跪祠堂的機會,不想活了呀。
“靈犀,靈犀你可別想不開啊。祖父當日隻想著平息家裏的紛爭,畢竟你大哥的手傷的那般嚴重,沒想過會是你說的這樣啊。”
慕靈犀雙眼落淚,緊緊地盯著慕錚,後脊背骨挺的筆直。
“靈犀曉得祖父難做,當日才沒有抗爭。也是因為我的證人身份都微不足道,不能替我爭辯。當日的情形到底如何靈犀也不想說了,但我這一跪,便讓外人認定了我的罪行。”
慕錚不曉得孟玨還去府學前去誣蔑了靈犀,如今怎麼後悔都晚了,他勸不動人,隻好出來問吳瑛。
“吳大人,老夫白活了一把年紀啊,如今小輩的事情都處理不明白。您說如今這般可如何是好?”
吳瑛聽了他的敘述,眉頭皺的死緊,“老哥哥,這事也不能全然怪你,誰也沒想到家醜能被孟玨那孩子鬧得沸沸揚揚。靈犀這一被關可不就印證了他說的那些話,如果再不想辦法澄清,靈犀的仕途怕是真的會受影響了。”
吳瑛根本沒想過幫忙解決,他就是故意讓慕錚著急,讓他罰自己的孫兒。
王玥梅也急得直搓手,“可這事情已經出了,靈犀這孩子這麼優秀,咱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斷了將來呀。”
吳王氏瞥著嘴冷哼,“要我說,想解決此事也簡單。讓慕孟玨親自認錯。”
慕錚喃喃,“孟玨認錯?”
“對啊,他沒錯嗎?他都十歲了,個子都快趕上成人那麼高了,一個人在山上瞎轉悠還能不被人發現,他不是自找被鎖嗎?咱們靈犀做事認真,一心替他人著想,隻為不讓你為難忍下一口氣也來受委屈,他這樣心性的孩子怎麼可能做出故意鎖人之事。”
王玥梅也遲疑了。
“伯爺,不是我現在說風涼話,此事確實有蹊蹺,當日聽聞孟玨出事了,樓氏不是第一時間去找孩子,就在這院裏和我鬧騰,依妾身的想法,怕是她早就知道玨兒會沒事。”
“可玨兒的手確實傷得嚴重。”
吳瑛見伯爺到現在了還在心疼大孫子,幹脆道,“此事你別管了,讓我去問那小子幾句話,說什麼也要將事情問個水落石出。”
慕錚拉住他,“你要怎麼問?”
吳瑛沉了臉,“老哥哥,此時不是偏私的時候,也不是你心疼孫兒的時候,靈犀懂事不忍你犯難,可我就怕你的另外一個孫兒不懂事,故意製造這許多事讓你心煩。今日我必須弄清楚事情緣由,如果是靈犀的錯,一切她咎由自取我不做半點偏護。如果是孟玨的錯,就別怪我讓他站在府衙門前將自己的錯一五一十說清楚。”
王玥梅為難,“那樣玨兒的名聲豈不是也完了?”
“姑姑,這孩子怕是已經壞到骨子裏了,不好好教育一下將來指不定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錯來。”
慕錚不愛聽這話,可是他又瞥了一眼裏麵倔強不肯出來,更是對他這個祖父失望的小孫子,痛苦的歎了一口氣。
“既然魚和熊掌不能兼得,那就選擇損失最小的吧。”
慕孟玨被叫到知春堂前,看到的是知府大人還有一點懵,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四周,堂裏靜悄悄地隻有他們二人,他還是乖巧地給吳大人行了禮。
“晚輩給義父請安。”
吳瑛笑了,幾日不見,那個四處惹事生非、目中無人的小子也學會了順杆往上爬的本事。
“慕公子不必如此,本官可不敢當你一聲義父。”
慕孟玨輕咬了一下下唇,裝作無所謂道,“您是靈犀的義父,自然也是我慕孟玨的義父。”
吳瑛擺手,“輩分不可這樣論,即便本官想做你的義父也沒這個資格,畢竟大將軍這樣的兄弟我可不敢隨意攀附。”
他話說得留情麵,卻是無情地將人拒絕了,“你還是喚我一聲吳大人便好。”
慕孟玨咬牙,看來這個好事是輪不到自己了。
“是玨兒太過仰慕大人的威名,才想同靈犀一樣喚您義父的,既然您說舅舅會不應允,那等我給京都去信時,問過舅舅再如此喚您可好?”
吳瑛沒想到慕家的孩子都如此不簡單,這個如今是臉皮厚的不簡單。
他放下茶碗,沒有回話,隻叫慕孟玨一旁坐下。
“聽聞你上山受了點委屈,這手也受傷了,能不能給本大人講講事情的經過啊?”
慕孟玨心下一陣慌亂,心中生了警惕。
他猶豫片刻後道,“當日我在山上受了太多的苦,每每想起來都會做噩夢,所以玨兒已經將那日之事忘記了,也不想再怪靈犀。”
“忘記了?那你們上山後,到底是你先進那發酵房還是靈犀先進去的你總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