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進了祠堂

慕錚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他的認知裏,大孫子這一次受罪,就是二人合謀故意為之,雖沒有出更大的意外,可惡作劇的行為依舊不能容忍。

他心中揣了一股子憤怒,還有對靈犀的滿滿地失望,他以為靈犀會是個懂事的孩子,結果也這般讓他不省心。

他下山時忍不住傷心,便問福伯,“隻兩個孩子,一定要爭得頭破血流才行嗎?一個走仕途一個走商界,互幫互持不好嗎?”

福伯心下歎氣,這事明明有蹊蹺,那醬廠的鍾伯明顯話沒說完,可伯爺自己聽不進去了,他若這個時候再勸說,怕也是無濟於事,隻會認為是替小公子說情,隻會適得其反。

他想著,這事也隻能等伯爺心中的怒火消了,再慢慢澄清。

“伯爺,您小心身體萬事別急,回府後大不了再問問二公子,當時也許就是沒看到人,一切隻是誤會呢?”

慕錚也不想錯怪靈犀,畢竟這些時日相處下來,他早就將靈犀看成了慕府的希望。

可人都有缺點,靈犀也不可能事事完美,若唯一的缺點就是容不下玨兒,他又該如何是好?

慕錚長長歎息,看著那望不盡頭的石階一時心下犯難,“唉,路還長著,是我過於急躁了。”

福伯不曉得,他說得過於急躁是指將那本傳承提前給了靈犀,他誤以為是自己這樣的舉動讓靈犀生了不容玨兒之心。

好不容易下了山,還有兩個時辰的馬車要趕,慕孟玨坐上車就躺倒在慕錚的腿上,嘴裏還冒著胡話。

“我不和你爭了,別害我,別害我。”

開始慕錚過於困倦沒聽清孩子說什麼,直到慕孟玨夢裏撒癔症才發現這孩子不對,喚了幾次都沒能將人喚醒,伸手去探,竟然是起了高熱。

“這,這怎麼又病了?”這下子,慕錚更加心疼了,一時又想著是不是這些時日對孩子太過於嚴苛了。

他心疼孟玨,就想到靈犀這樣做真的是太過分了,這人是找到了,要是沒尋到再兩日會不會就病死在那發酵房中,也無人知曉?

“靈犀這一次確實做得太過了,隻罰他跪祠堂一日確實難已記住這次犯的錯,福伯,你和我說實話,這種情況家規到底要怎麼處罰。”

福伯為難,遲遲說不出口。

“你不說,我也大概清楚,你要我自己翻家規嗎?”

福伯被逼著沒法,隻能道,“伯爺,二公子才堪堪滿七歲,如果真的按家法處罰會出事的。”

慕錚心中雖然生怒,可也不想讓靈犀出事。

他道,“那就罰他多跪兩日祠堂,不然等玨兒問我為何靈犀這樣做都不懲罰,我真不知要怎麼和孩子解釋。”

福伯做著最後的努力,“依老奴看,二公子不像是做這種事的人,也許是真的不知情,如果是這樣,伯爺再處罰他,孩子怕是要傷心了。”

慕錚沉默了,隻是心疼地看著孟玨,“唉,手心手背都是肉,有時候我這個祖父是真的難做啊。”

慕錚看著大孫子燒成炭火的小臉,還是決定要給靈犀一個記性。

另一邊。

拓跋顏昨日收到線報,臨時回到傾策山莊小住,貴妃娘娘宮裏的盧公公到了商都,帶來了不少補品。但他知道,貴妃如此關心他,特意派了心腹來天水郡,其實更想知道他有沒有病死。

拓跋顏自從曉得自己的身體是中毒所致,便對貴妃的防備之心更生了。

再回到傾策山莊,他一改平日的健朗,再次恢複成一臉的蒼白說話有氣無力的病態模樣。

天已轉暖,清早起來用膳,他披了一件裘狐大氅,如此還不時地打著冷顫。

“今日這吃分太素淡,命人撤下去吧。”

盧公公見五皇子一如從前那般挑食,勸道,“五殿下也要為身體考慮,這不多用一些身體怎麼能好。”

拓跋顏是真的不想吃,這山莊廚子的手藝實在太差了,清湯小菜有什麼好用的。

他擺了擺手,“不餓。”

隨後他問道,“盧公公知曉徐大學士致仕一事吧?”

盧公公見他不聽勸,也不多說,“點了點頭。”

“這樣大的事情,老奴也知曉一些,五皇子與徐大學士聯係上了?”

他點頭道,“我畢竟還年幼,雖然病著課業也不好落下太多,便擅自做主尋到大學士,對方礙於我的身份每日會教授我一些課程,今日我得趕過去上課了。”

盧公公心下暗忖,這五皇子還真是好運,到了這種地步還能得到大學士的教席,不過沒有對他隱瞞也說明對貴妃娘娘沒有二心。

盧公公這人永遠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讓人看不穿他心中想著什麼。

他道,“學業重要也要注意身體,娘娘在宮中每日都念叨著五殿下您,就盼著您早日回京,這山莊離徐府也有一段路程,每日這樣趕路也著實辛苦,要不我替五殿下在京都尋一位夫子過來?”

“太麻煩了,隻是一段路程,我權當散心,公公自便,我就不在莊上多作陪了。”

盧公公起身要跟著,“我還是陪著五殿下過去吧。”

拓跋顏卻是冷下了臉,他對天窠道,“公公不辭勞苦來給我送補品,應當多歇息幾日再回京都,你吩咐一下莊上下人,好生伺候著,特別是那藥泉,定要帶盧公公去享受一翻。”

盧公公奉貴妃的命令監視拓跋顏的舉動,可他卻是疲乏的厲害,聽說又有藥泉可泡,這可是在京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如此他笑著拱手作揖,“那老奴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拓跋顏心中冷笑,這些個奴才出了京,哪個不是作威作福,許他一點好處這不就懈怠了。

他一離開盧公公的監視便恢複了如常的體態,快步如飛地向莊外走。

“曲水傳來的消息,靈犀那邊到底怎麼了?”

“伯府那邊出了一點小事,小公子被罰跪祠堂了。”侍衛宥劍道。

拓跋顏蹙眉,怎麼他才離開伯府一日,靈犀便被罰跪了祠堂?想到今日縣試算是靈犀的大日子,這樣被關著豈不是要錯過?

“先去慕府。”

拓跋顏到了忠勤伯府時,離縣試隻有半個時辰時間,他來不及解釋,隻對王玥梅道,“恩師不允許學生曠課,若老師知曉靈犀犯錯怕是會棄了他的伴讀資格。”

王玥梅本就覺得靈犀沒錯,如今有了五皇子做借口,立即讓碧桃帶著人將慕靈犀給放了出來。

慕靈犀算著時間,衣衫也來不及換,隨著拓跋顏便出了府。

路上,拓跋顏責備好兄弟,“去一趟醬廠,你怎麼還把自己關進祠堂了?若是我不來,你還要不要參加縣試了。”

慕靈犀滿不在乎道,“老師很看重我這次縣試的,你不來恩師也會派人來,總不會一直讓我在裏麵關著。”

“總歸吃了虧不是。”

慕靈犀聳了一下肩膀,“那倒不見其然,慕孟玨使這麼一出苦肉計,這一夜不曉得過得有多慘,和他比我不過是冷了一點。”

至於說害怕,那些祖宗牌位不過是一些木頭牌子,倒是嚇不到她。

“我隻是好奇,這一晚他人在哪過得,又得能瞞得過我們尋找,還不用擔心被凍死或者被狼吃掉,也算他用心了。”

拓跋顏眉宇緊鎖,“你到現在還有空擔心別人?”

慕靈犀笑,她根本沒把慕孟玨的小伎倆放在心上,無聊地扯了扯馬車簾,道。

“一開始我還擔心大哥是真的被我落在了山上,直到回府看到樓氏那裏跳腳地鬧騰就曉得,這是針對我和祖母的計策,這對母子還真是一刻都不得閑。”

拓跋顏也笑了,“這個樓氏,目光還是太短淺,這樣的後宅伎倆確實不太適合用在你身上。”

慕靈犀衝好友眨眨眼,果然他最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