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巧罵人

��� ��一行八人被領到安排好的學堂,各自挑了自己喜歡的位置坐定,小廝將筆墨紙硯從書篋中拿出擺好,便退了出去。

都是權貴家子弟,又皆是少年,才坐定時幾人還能安份,時間久了無人進來約束,這幾人便活絡起來。

彭於霏與慕孟玨早就相識,相對於其他七人算是能說上話的,他走過來拿起桌上的筆匣“嘖嘖”兩聲。

“文墨軒的新貨。”

隨即他眼尖地看到慕靈犀用的也是一模一樣的,略有吃味道,“不得了不得了,不愧是忠勤伯府,五百兩的一套文房四寶,一置辦就是兩套。”

“文具再好,肚子裏都是草料也隻是裝點門麵,那叫什麼來著?豬鼻子插大蔥,裝象!”徐令輝挑釁的聲音從遊廊處傳來。

徐家一眾子弟走進來,一個個用鄙夷的眼光看著這些權貴家的二世祖,他們早聽說了,他們徐族佬致仕後,根本不想對外開設私塾,是有人利用身份強壓著徐府招的這些人。

這些人一個個的穿得溜光水滑、用得最高等的文房四寶,還不都是紈絝,劣名在外,他們打心底厭惡這些人入徐府。

彭於霏今年十一歲了,在這裏麵他的年歲算大的,又因父親是禮部管事,身肩要職為人很是張狂,剛也在嫉妒慕府的財力,聽到有人嘲諷他們,幹脆推了推慕孟玨。

“他們笑話你裝像呢,這你也忍?”

以慕孟玨在家的脾氣,直接拍桌子打人,今日來的人裏,有他家也得罪不起的公子,他看了一眼挑釁之人,發覺此人被一堆人簇擁著,猜想到是徐府子弟。

想到臨行前娘親叫他萬事先忍著,又將躥起的火氣壓了下來。

“你是誰?我們來上學,不是來吵架的,我勸你最好別再招惹我!”

他話才說出口,徐家子弟便有人竊笑,“這人半點規矩都不懂。”

慕靈犀一直在留心觀察四周,她早就發現講桌後的對拉門欠著一條縫隙,裏麵隱約能看到人影。

這邊吵吵鬧鬧許久了,那人也不曾出來,想必就是阿檳打探到的,是在暗中對他們進行“考核。”她也不曉得是出頭幫那個蠢貨一下,還是讓蠢貨繼續丟臉。

她沉吟了一瞬,便站起身為慕孟玨出頭,沒辦法,家裏鬥是家中,在外人眼裏他們都姓慕,想來今日的表現這邊會如數告訴祖父,她若不幫,最後無理的便是她。

於是她起身道,“這位兄台是要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

徐家人聽了,立即反駁,“我把你看扁了?你們慕府是什麼名聲,商賈出身,換夫子的頻率比周元外納妾都勤,課業作的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書本裏的知識也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徐家弟子立即附和哈哈大笑!

慕孟玨被人當眾揭了短,臉臊得有些抬不起頭。從前得意揚揚四下往出說的糗事,在這裏竟成了人家的笑柄。

慕靈犀神色不變,看來今日的考核就是用歇後語了,小意思。

她小小的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著筆匣開開合合道,“從前我和兄長課業不好,那是茶壺裏煮餃子,有貨倒不出。現在不同了,有了名師指點後,我會讓你們看到,什麼是砌牆的磚頭,後來者居上!”

“我看你是城門樓上的炮台,好高騖遠!”

“你怎麼敢說我不會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徐令輝是徐家子弟裏文采最好,也是徐大學士的至親子侄,是小一輩當中最得器重的。今日被一個小鬼給懟得接不上話,一時氣惱地接不上話。

慕靈犀發現那個黑影離對拉門又近了,這人一直在偷聽,絲毫沒有阻止之意,便又道,“怎麼不說話了?我看你是孔夫子搬家,盡是書(輸)!”

付筠銘父親是都轉鹽運吏,官職不高卻是肥差,他本就大咧咧的性子又有點愛生事,能來徐府私塾本也是想好好學的,沒想到被幾個白丁弟子鄙夷他們八人是草包,心下不爽。

“我當挑事人多了不起,拿歇後語埋汰人。這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嗎?”

曲元是這裏父親官職最低微的一個,但他父親打聽到一條極為不得了的消息,做徐學士的弟子是次要的,他們是要給一位了不得的貴人作伴讀。

慕靈犀的察覺他也發現了,暗中人一直觀察不動,可是在考驗他們的能力?

如果在考驗他們的口才,他也想到了一句歇後語。

他幾次籌謀後他站出來到付筠銘身邊,“我看主動挑事的人,是招親招到了豬八戒,自找難堪了!”

慕靈犀見有人替他們說話了,便坐下來不再爭辯。

有時候,出風頭是不願被人看低,太過出風頭,便容易招恨,將機會讓給他人表現,反正他的能力已經表現過了。

付筠銘見有人附和自己了,越發張狂,圓圓的雙下巴挑了挑 ,“怎麼樣,吵架吵不過了吧?還要繼續嗎?”

徐令輝其實是授意來挑事的,見對方多人對付自己,氣哼哼地坐回坐位上,讓步道,“你們人多嘴快,算什麼本事,咱們夫子考核看。”

付筠銘也坐了下去,“行行行,咱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刷!”對拉門推開,從裏麵走出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他一走出來便對著慕靈犀還有付筠銘、曲元點了點頭。

“不錯,你們三個有膽識、也有正義感,能看出平日書本涉獵得也比較多,雖然此等行為缺少穩重,多少有些魯莽,不過爾等都是少年嗎,少年就該輕狂。”

徐學士笑著對三人點了點頭,他對幾個猛撞又無禮的行為非但沒有批評,反而很是欣賞的做為讓其它幾個沒有發言的少年後悔不迭。

蘇清誌暗自砸了一下拳,一臉後悔。

慕孟玨像傻子一樣看向同來的幾個夥伴,半點不懂他們為何如此表現,也不明白慕靈犀明明在學堂滋事,與同窗吵嘴,從前他如此,夫子就會訓誡他。

可徐學士一副很喜愛的模樣,親自將她安排了首位,離夫子講課最近的位置。

他暗恨得磨牙,卻無能力為。

第一日的課堂很友好,徐大學士挑了一些奇聞做了見解,抽問了幾個問題,十六個同學,慕孟玨成功躲過。

徐泰和年事高了,每日隻上一個半時辰的課,但課後背誦內容以及書麵要完成的課業極重。

慕孟玨成功混過第一關,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蒙上一層壓力。拎著書篋向府外走時,他問一旁的蘇清誌。

“今日你為何做一副捶胸頓足的表現?”

蘇清誌是布政司參議之子,是八人當中出身最好的,為人也最為清高,他冷冷地撇了一眼慕孟玨,“你弟弟那麼小,都懂得如何討夫子喜歡,你又在我這裏裝什麼象。”

慕孟玨一天被罵兩次裝象,將怒氣發到慕靈犀身上,“臭小子,跟我藏心眼,用我當踏板是不是!”

他擼胳膊就準備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