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墨內心知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遲早會有這一天。
於是頓了頓之後便坦然麵對了。
這時席上的洛塵逸麵帶擔憂滯澀望向她。
林錦墨輕輕地衝洛塵逸回了一個微笑,以示安慰。
之後便是洛塵逸的壽王晉封儀式了。
洛塵逸正式的成為了皇上的皇子。
雖然隻是一名皇子,但是身份還是與以往有了天差地別,這代表著皇帝正式承認他的身份,有了競爭繼位者的權利和資格。
盡管洛塵逸早就再三表明了對王位沒有任何的興趣,就是這樣太子仍然放心不下,仍舊派出了劍二和一係列人監視他,並且安插了許多奸細。
洛塵逸對此不屑一顧,自己本就對那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不屑。
自己從小就受盡了與家人分別的痛苦,受盡了自己身為一個異性種族的折磨。
自己雖然貴為皇子,卻始終不被兩國所承認。
自己雖然是一個兩國友好的聯姻的象征,但同時也是被兩國人都排斥的混血兒。
洛塵逸隻求自己在乎的人能夠平安,他本身對金錢和權利並沒有多大的追求。
如若不是這樣的話,以他的足智多謀和飽讀詩書的能力。
對皇位的追求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太子正是察覺了這一點才對洛塵逸有所忌諱。
交好的同時也不忘防備,洛塵逸自然也不會對太子完全的交心。
自己也留有後手,本以為自己就會像這樣一般渾渾噩噩不付出真心的度過此生。
沒有想到卻碰到了讓自己願意付出一切的人。
想到這裏,洛塵逸的目光又柔和了幾分,不自覺的看向了林錦墨的位置。
此時林錦墨那明亮又無辜的眼睛正緊緊的盯著他,用目光給予他安慰和鼓勵。
兩人就如同那守門的一對玲瓏石獅子一般,即使經曆多少風雨,望向彼此的眼中的情誼也不會改變,心中的熱情也不會削減半分。
洛塵逸目光平靜且坦然地緩緩走上殿內,接受了皇上的晉封,戴上了象征著皇子標誌的發冠。
這發冠現在對他來說有了不同的意味。
他與林錦墨的未來也因此捆綁在一起,所以洛塵逸不敢掉以輕心。
以往不在乎的,現在都對他重要無比。
禮部的官員念起了戎長而繁重的祝詞,底下的人看似恭敬且溫順地聽著,心底裏卻早已不耐煩了起來。
等到最後一句話結束的時候,洛塵逸心底裏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結束了。
皇上欣慰地看著他的親愛的侄子,現在的兒子。語重心長緩緩道來:“以後行事可要三思,不要再莽撞了,你代表的都是皇家的威嚴。”
洛塵逸微微低頭拱一拱手,用尊敬的語氣說道:“父皇教誨的是,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便讓洛塵逸退下了。
皇上本就已經接近天命之年,精力自然不負以往。
經曆了這兩人的晉封之後,體力已經耗盡了。
此時隻想回寢宮休息,官員和奴才也是極為有眼色的。
一看見皇帝麵帶倦色便都齊聲說告退。
皇帝擺了擺手,起身擺駕回宮去了。
林錦墨卻知道自己的考驗並沒有結束,太後還要召見自己。
洛塵逸此時也不再遮掩,他就是想要讓大家光明正大的看到他對林錦墨的心意。
於是他緩緩地走到林錦墨的麵前,對林錦墨溫和的說道:“沒關係的,我和你一同前去,一切都有我。”
聽到這溫暖有力的一句話,林錦墨原本有些惶恐的內心此刻完全放鬆了下來。
是啊,隻要她與心愛之人在一起,就算是太後刁難,鄭太妃的冷臉又有什麼問題呢?
他們又不和自己過一輩子,何苦要在乎這一些不相幹的人。
林錦墨啞然失笑,心底裏不禁想到:平日裏的那一些氣度和風雅都去哪裏了?
兩人相繼朝太後的鳳儀宮前進,到達鳳儀宮之後。
還沒有讓門口的宮女傳達,就聽見裏麵傳來了一老一少的歡聲笑語。
林錦墨仔細一聽,內心裏暗道一聲不妙。
莊玥竟然也在這裏,想到莊玥之前的所作所為。
林錦墨內心裏咬牙切齒,心裏告訴自己:此刻一定要有修養和氣,不能在太後麵前失了儀態。
林錦墨握緊了拳頭,慢慢的走到了鳳儀宮裏麵,此刻卻驚奇地發現,裏麵不僅坐著太後,還坐著鄭太妃。
這讓林錦墨的內心裏一驚,隨即又鎮定下來。
林錦墨半蹲下來身子,雙手放在腰側,向太後和鄭太妃行了一個標準的禮。
太後擺擺手讓她起身抬頭,林錦墨望向太後,就看見主位上坐著一個麵目慈祥的老太太。
穿金戴銀好不奢華,那一身鳳袍做工精致。
針線中也是罕見的回雲針,一看就是江南蜀錦做出來的料子。
這樣好的做工自然是配得上太後的。
太後對林錦墨說道:“今天總算是見到了大名鼎鼎的林氏嫡女,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幾句恭維的話林錦墨已經聽倦了,和皇上對自己說的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林錦墨還是耐著性子和太後盱眙委婉。
林錦墨低頭委婉說道:“都是臣女父母教導有方,再加上能得到皇上和太後的賞識,才有了今天的一點小小的成就,實在是不足掛齒。
和那些邊關日夜戍守的將士相比更是貽笑大方。”
太後和鄭太妃聽見林錦墨如此大方得體的話語,不由得對林錦墨高看了幾分。
這林氏果然家風甚好,教出來的女兒不卑不亢,頗有見識,也沒有小家子氣,確實是比莊玥上一個檔次。
這邊鄭太妃也在細細打量著林錦墨,忽然瞥見了她頭上戴的一個金簪。
鄭太妃仔細一看不由得內心一驚,這金簪似乎似曾相識。
於是鄭太妃沉聲開口詢問:“你的母親莫非是陳氏?”
林錦墨此時聽見鄭太妃的問話,總算敢抬頭看了一眼鄭太妃。
鄭太妃穿著比太後簡單樸素了許多。
那衣服樣式雖然簡單大方,但也不失貴氣,低調卻價值不菲。
首飾也不是尋常的金銀珠寶,而是翡翠玉飾,更加珍貴難尋。
原來這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林錦墨觀察到這裏,此時也不敢再掉以輕心了。
趕緊低頭回答鄭太妃的問題,說到:“家母確實是陳氏,早年間在南方做生意,和父親相識之後才來到北方定居。”
鄭太妃輕聲歎了口氣,眼睛裏卻似乎陷入了回憶,一時之間氣氛有一些僵硬。
太後此時解圍說道:“看來鄭太妃與你母親似乎是舊識,正好哀家今日乏了,你們就過去好好的聊一聊吧。”
沒想到太後竟然如此的善解人意,果然印證了那一句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這樣說有一些不吉利。
林錦墨心虛的望了一眼太後,但此時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現在急切地想知道為什麼鄭太妃一看見她的頭飾就流露出了異樣,並且緊盯著不放。
她仔細回想,突然想到係統在最初的時候確實是給過自己一個金簪,那時她還以為這隻是係統附帶的一個獎勵產品,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大的用處。
看起來似乎是鄭太妃與自己母親陳氏交好的證據。
不過林錦墨心裏想到:這不算是一個壞的發展,鄭太妃似乎有心接受自己。
想到這裏,林錦墨麵帶喜色的望了一眼洛塵逸。
沒想到洛塵逸竟然用黑溜溜的眼球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眼睛裏有疑問,但更多的是,愛慕之情。